第203節
電話那邊的老易想了想後跟我說道:「那啥,他本來就是高人,你還是照著他說的去做吧,反正說句話而已,又不是叫你去殺人放火,對了,你做沒啊?」
我歎了口氣對他說:「我做啥啊,現在大街上這老些遛彎兒的,然後對著個石獅子喊,那不恐怕別人不知道我傻麼?」
電話那邊的老易一聽,笑了,然後用一種很自豪的語氣對我說:「你還是不行,缺乏鍛煉啊,這要是我我就做了。」
我心中苦笑的想著,那是你傻,我才能學你麼?
和老易又閒聊了幾句,我們約好明天早上集合的時間後,我便掛斷了電話,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剛才劉雨迪上車之前偷偷的塞給我五十塊錢,我剛才才發現,她是怕我回家沒有打車錢,這個小丫頭,一想起她,我的心中又是一陣溫暖,忽然想給她打一個電話,可是我忍住了,因為我知道,如果現在給她打的話,那我們就真的算是在熱戀了,命孤之人熱戀,下場一定會很慘,這已經有前車之鑒了,所以我沒敢打。
還是時機不到啊,努力吧,我心中勉勵著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現在的心中竟然不像以前那樣的絕望了,畢竟經歷過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已經看到了希望,難關總是用的,但是同樣希望也是有的,等哥們兒我鑽了天道的空子破除了五弊三缺後,再去轟轟烈烈的愛一把吧!!
想到了這裡,我那半邊臉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意,抽著煙,望著行人,時間就這樣一點兒一點兒的過去了,眨眼之間就已經是半夜,我拿出手機一看,十二點四十三了,路上這時候也沒有人了,偶爾有幾輛車開過,但是那已經無所謂了。
於是我便扔掉了煙頭兒,然後走到了文園前的大石獅子旁邊,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兩個石獅子,沒啥特別的,標準的雌雄雙師,這裡有個說法,那就是凡是門前擺石獅,必須要一雌一雄,才能起到辟邪的作用,這其中暗含陰陽哲學男左女右,公獅子腳踏鈴鐺,表情威嚴,而母獅子則腳踏著一隻小獅子,表情略微活潑一些。
我見四下沒人,便湊到了左邊的那只公獅子耳朵邊,對它輕聲的說道:「王富貴,文明白讓我告訴你你們兩口子欠他的錢不用還了。」
我說完後,馬上撤開,生怕有什麼異樣,但是我卻發現啥情況都沒有,唉,想想文叔告訴我必須要喊著說的,看來小聲說真不好使,得了,丟人就去人吧,於是我便又走到那石獅子旁邊,大聲的喊道:「王富貴!!文明白讓我告訴你你們兩口子欠他的錢不用還了!!!」
這一嗓子喊出去後,過了一會兒我忽然覺得這兩個石獅子中冒出了幾絲煞氣,我條件反射般的往旁邊跳開,然後心神一動,運起了老常的仙骨,我心中暗道,糟了,忘了畫符開眼了,這煞氣分明只有鬼之類的髒東西才能發出,現在我看不到它們,這可有些不好辦了。
現畫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我怕受到攻擊,只能快速的催動仙骨,繃帶下的那條小黑蛇便又開始活靈活現起來,就讓我十分警惕的感知那石獅子發出的煞氣時,忽然,那石獅子的方向傳來了一聲歎息,然後煞氣又猛然的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摸不清頭腦,正當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時候,只見那公獅子前邊的水泥路面忽然出現了幾條裂痕,發出了「卡吧吧」的脆響,然後「嘩」的一下竟然塌了一大概有五十厘米的小塊兒。
有一股陽剛之氣從那下塌的路面之下發出,這股氣確實有點兒邪門兒,忽然,我好像想到了什麼,頓時心中一陣狂跳,但是我生怕又出什麼意外,便警惕的向那裡走去。
還好,那煞氣再也沒有出現,我便放心了,透過街上的路燈,往塌掉的路面下一看,只見破碎的水泥下面,隱約的露出了一截兒黑布包裹著的東西,我心中大喜,便伸手將那包著黑布的東西取出,然後快速的跑到了一個偏僻的拐角處,我心想,這東西想不到還挺重啊,然後我有些顫抖的打開了那一層層的黑布。
頓時,一把漆黑的銅錢劍露出了頭角,我心中頓時大喜,果然讓我猜對了,在路燈的映照下,我有些吃力的辨認出了那銅錢劍上的古文。
「洪武通寶」。
果然是九叔那把銅錢劍!!他大爺的,我就說嘛,九叔死前把這劍給文叔了,文叔沒有理由不拿出來,敢情是藏這兒了啊!
我輕輕的撫摸著這把銅錢劍的劍身,真是說不出的喜歡,比起以前那把銹跡斑斑的五帝錢銅錢劍,這把則是通體漆黑,雖然有些粗糙,但是一看就不是凡品,這繫著銅錢劍的細繩兒則呈現一種暗紅色,整把劍比尋常銅錢劍要長出一截,拎上去相當有份量,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最主要的是,這把劍所散發出的陽氣簡直是以前那把無法比擬的,如果用身高來形容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個一米四一個兩米二一樣。
雖然我知道濃縮的都是精華,但是此時我手裡拎著這一把銅錢劍,確實心情無比激動,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原來文叔說要給我的驚喜就是這個啊!
但是興奮之餘,我發現,這把劍的陽氣實在是太足了,就跟不要錢似的,於是我便又用那塊兒黑布將它包好,畢竟財不外露嘛,被黑布一包,那陽氣頓時弱了一些,即便是這樣,這銅錢劍所發出的陽氣依然能和我之前的那把媲美。
古人的玩意兒就是高科技啊,我讚歎道,然後也沒有多做停留,馬上打了個車就往福澤堂的方向駛去,我想問問文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不一會兒,出租車便到了福澤堂的門口,我付錢下車後看了一眼,店裡還亮著燈,人老精鬼老靈,顯然那文叔這老傢伙知道我會來,於是我便推門進屋,只見文叔這老傢伙還在電腦前邊斗地主,見我進門,他掃了一眼我手中黑布包裹的銅錢劍,對著我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來啦,東西還滿意麼?」
我十分高興的把銅錢劍抽了出來,然後對文叔說:「太滿意了,多謝文叔,沒想到你說的驚喜竟然是這把劍啊!」
文叔退出了遊戲,走到桌子前坐下了,從我的手裡接過了銅錢劍,然後輕柔的撫摸著,似乎是在撫摸自己的老戰友一般,這也難怪,九叔死後,這把劍就一直陪著他,不知道幫助他消滅過多少妖孽。
我見文叔把弄著銅錢劍,便問他:「文叔,你這把劍為啥不隨身放著,而是要放在外面呢,還有,那個什麼王富貴到底是誰啊?」
文叔把銅錢劍放在桌子上,然後點了根煙,對我笑著說:「為啥放在外面,當然有原因了,那個王富貴,不就是那個石獅子麼?」
啥?石獅子是王富貴?這是咋回事兒?
文叔見我好像一頭霧水,便對我說起了這件事兒,原來在七年前,文叔接了一筆買賣,有一家公寓鬧鬼,住在那裡的人每天晚上都能聽到打撲克的聲音,不止是這樣,不管是誰,只要住在那裡,晚上都會做夢跟一對夫妻賭錢,說來也奇怪,沒有多久,家中的錢便會莫名其妙的都沒了,錢沒了以後,便開始災禍不斷,隔三岔五的就會出現事故,不是斷手就是斷腳的,那戶公寓已經換了五六戶人了,但是都是如此,即使是請了佛像什麼的都不管用,於是那戶主便請來了文叔,幫他家破煞。
文叔前去一看,見那屋子裡果然住著兩隻鬼,好在他們都還有心性,不算什麼惡鬼,所以文叔便跟他們講道理,畢竟能溝通就少動手嘛,原來,這兩個鬼是以前住在這公寓裡的夫妻,終日好吃懶做不幹活,就愛刷錢兒,可是把祖上傳下來的錢都輸光了,也就沒了活路,於是兩人便在這屋子裡自殺了。
誰知兩人死後也不知道悔改,依舊賭癮難戒,便留在了這屋子之中,等待這搬進來的人,和他們刷錢,要知道人能贏過會有法力的鬼麼,所以他們確實贏了不少,而且竟然變本加厲,贏完了錢就要贏手贏腳,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文叔一聽這事兒覺得挺離譜的,都說爛賭鬼爛賭鬼,敢情是從這兒來的啊,於是文叔便問他們怎麼才能走,那個叫王富貴的鬼就說:「只要你能把我倆贏了,我倆就走。」
文叔一聽就樂了,刷錢兒?這事兒他在行兒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北戴河之旅
要說文叔也挺搞笑的,真的,都一把歲數了,其實他說道要跟那兩個鬼賭錢時我就已經知道結果了,這不廢話麼,這老傢伙會逢賭必贏的「四相龜陣圖」,誰能贏她?而且他讓我跟那石獅子喊的可是「文叔說你欠他的錢不用還了」,這說明這老傢伙一定完勝。
果不其然,文叔跟我說,那兩個鬼簡直就是棒槌,除了會用點兒小法術變牌以外便沒啥大不了的了,完完全全的倆肥羊,反正它們會變牌,文叔也會變,一晚上的功夫,就把那兩個爛賭鬼贏的啥都不剩了。
正所謂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本來人都安樂了,那鬼就更應該安樂,但是這倆爛賭鬼偏偏賭品相當的不好,有道是賭品不好人品自然不好,這倆爛賭鬼見到文叔這老傢伙一臉奸笑的數著錢時,怒了,說文叔耍詐出老千,要跟他再來一局,文叔說:「行啊,你倆要賭啥?」
那王富貴賭紅了眼,便說道:「賭手賭腳,賭命的都行!」
文叔見這兩個爛賭鬼簡直煞氣透體無可救藥了,便歎了口氣,對他倆說道:「我不要你倆的手腳,如果你倆輸了的話,就幫我幫我看守一樣東西吧。」
那倆爛賭鬼當時都紅了眼,哪會把文叔的這句話放在心裡,於是這兩鬼一人便又開始賭了起來,結果不用我說了,文叔完勝,而此時,那兩個鬼才知道文叔要它倆看守的是什麼,原來文叔這個人,雖然看透了人情冷暖,但是對鬼邪一類的東西還是挺有慈悲之心的,這一點我和他挺像。
文叔看這倆賭鬼煞氣太重,即使去了陰市也無法領取鬼心,於是乎他便想出了一個辦法,講兩個賭鬼分別鎮在離極樂寺不遠的文園前邊的石獅子裡,在把師父傳給自己的銅錢劍埋在那石獅子前,讓它倆無法逃脫,想借助每日寺廟唸經以及銅錢劍的陽剛之氣來消除兩個賭鬼的煞氣,並且跟它倆說,如果以後我不用你倆還錢了,便讓銅錢劍出土,而銅錢劍出土之日,便是你倆往生之時。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我拎起那把沉甸甸的銅錢劍,心中感慨道,真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一段典故。
文叔見我十分喜愛這把銅錢劍,便對我說道:「小非,這把劍是咱們師父留下的。我現在留著也沒什麼用了,就給你了,你可別用糟蹋了啊,千萬別像以前那樣拎著亂甩,要知道銅錢劍每散一次,陽氣就會減少三分。雖然這把銅錢劍十分堅固,但是也要愛惜啊,知道不?」
我連忙點頭。那是自然,如此寶物我怎麼捨得亂甩呢,要知道這可是文物啊,降妖伏魔的不二首選,多少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如今落在哥們兒手裡了,我如果不愛惜的話,那不成了吳老二變殭屍——生化腦血栓了麼?
文叔又囑咐了我幾句明天見到袁枚後千萬要小心之類的話,我一一記下,然後這老傢伙又從錢包裡拿出了兩千塊錢。遞給我說道:「小非,之前對你苛刻也是一種磨練,但是你這次出門在外,難免碰到些事情,拿著這錢,也能當應急之用。」
我接過了那兩千塊錢,二十多張地中海老頭兒票,頓時感動的都快哭了,媽的,這老鐵公雞終於大方了一回,等於我兩個月的工資啊,我望著手裡的錢,終於明白了什麼是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感謝國家。
夜色已經很深了,於是我告別了文叔回到了家中,一想想這次出門最少也要呆個一星期左右,想想還是一切裝備從簡吧。帶幾件衣服,放在小皮箱裡,剩下的空位都放符咒之類的東西,有備無患嘛,那把銅錢劍被我包好後壓到了箱子底下,今天上午的時候張雅欣打來電話,說他們公司裡的人已經先走了,她嫌那些人吵,於是就沒走,訂了三張火車票要和我們一起走。
至於她為訂火車票,她說是想找找一起上學時外出寫生的感覺,我當時一聽就苦笑了,這丫頭,一看就是大家小姐不食人間煙火,當坐火車有多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