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我身後的女人道:「是我兒子的房間,他寄讀,很少回來,他上次住的時候是五一。」
我還打算繼續問,響起敲門聲,我去把門打開,發現除了程懷火之外還有三個派出所警,我道:「人死了,要叫法醫法證過來,這個案子我們接手,下面那些群眾你們負責勸一勸。」
派出所的警察立刻走了兩個,其中一個站在門口,程懷火看了看站在遠處那個女人,問我什麼情況?我道:「死的是這個女人的老公,被割喉,據這個女人所說她老公死的時候她在浴室洗澡,她沒有看見兇手,如果她說的是實話,兇手應該是在她洗澡的時候殺的她老公。我們先檢查檢查門窗、浴室,任何角落任何可疑的線索都不要放過。」
程懷火點了點頭,連忙從口袋裡拿出隨身攜帶的白手套,走進主人房。
不多久技術科的到來,法醫是陳小春、法證是何輝。相互打過招呼,他們就投入了各自的工作當中,那時候我和程懷火已經把整個屋子搜索了一遍,找到不少線索,我們記錄好以後一起出門,程懷火去向下面還沒有走完的群眾瞭解情況,我則去拍隔壁房子的大門。
這個樓層一共三戶,其中一戶我拍了好久門都沒有人打開,第二戶的門打開的倒是快,開門的是一個老爺爺,他睡眼惺忪的問,我出示了一下證件道:「我是警察,想瞭解點情況。」
老爺爺看了看隔壁出事的房子,目光才又轉回到我身上道:「隔壁出事啦?」
「死了人,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或者看到什麼人?」
「不知道啊,我很早就已經睡下……」
「你和誰住?」
「我和我老伴住,兒女都不在家。」
「老婆婆呢?」
「她耳朵不好使,我聽不見她更聽不見,而且她腿不方便,你有什麼就問我吧!」
「隔壁這戶人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無論大小都跟我說一說。」
「不太知道,不過能聽見他們夫妻經常吵架,三天兩頭就有一次,還吵的很激烈,所以孩子都要送去讀寄宿學校。另外吧……,女的好像不做事,男的挺忙,早出晚歸,人倒不錯,看見我們都會打招呼……」老爺爺拍了拍額頭想了幾秒,才又繼續道,「聽說這男的經營金銀手飾店,我大概就知道這麼多……」
「哦,金銀手飾店。」難怪我發現他家那麼多金銀首飾,供奉的觀音都是價值不菲的玉觀音,「他們家平常多客人來嗎?」
「很少見。」
「隔壁這戶人家住的什麼人?怎麼沒人在?」
「住一個離異男人,不在應該出差了吧,他經常出差。」
我問完返回現場的時候陳小春和何輝都已經快忙碌完,礙於那個女人在場,我才沒有問他們結果。
等了十分鐘,程懷火一臉鬱悶的走了回來,說沒什麼發現,這個花園住的人太多,除了住同一層的之外基本上誰都不認識誰,我道:「那你帶這個女人先回去局裡審一審,我搞定這邊再回去匯合你。」
程懷火帶那個女人走了,我留在現場,等陳小春和何輝工作完把屍體弄走以後,我才坐陳小春開來的車一起回公安局,何輝也在一輛車。
路上我問陳小春有什麼初步信息?陳小春道:「死狀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死後才被割的喉,要回去仔細檢驗過才能給你答案。還有就是死者死之前吃過亢奮藥,這應該不用我跟你說了吧?這亦有可能是死因,不過還是那句話,要回去仔細檢驗過才能給你答案。」
何輝道:「我這邊一樣,沒有凶器,沒有第三者的腳印、指模,只有一根你發現的頭髮,還有地上的衣服,不過很奇怪,竟然沒有找到死者的內……褲。」
陳小春道:「估計死者就不愛穿內褲。」
我道:「不可能,我開過衣櫃,看見有許多男式內、褲,而且不是新的,這個事確實奇怪,要麼內、褲是某種證據被帶走了,要麼被第三個人穿錯穿走了……」
第三十四章:臭石
兩個小時以後,刑偵辦公室裡,我和程懷火研究著驗屍報告和證物報告,以及那個女人羅素寧的口供,我感覺這口供問題很大,這個女人問題很大。至於死者的死因,是死於窒息,是死亡以後再被割的喉,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而床上找到的頭髮,不屬於死者,亦不屬於羅素寧。
我對程懷火道:「我們整理一下思緒,然後再去審羅素寧,這女人滿嘴謊言,她當時根本不在浴室裡洗澡,甚至不在家。」
程懷火嗯了一聲道:「同意,浴室是乾的,而且沐浴液香味很淡,那個時間段應該沒有被使用過,她為什麼撒謊?」
「從目前收集到的信息看,他們家很有錢,夫妻間不和睦,經常吵架,她撒謊的原因應該出於這兩方面,再細化的暫時無法猜,先審吧,我們就從這兩方面入手開審。」
進了審問室,我再次見到羅素寧,她一臉憔悴坐在椅子上,看見我們進來,表現的有那麼幾分驚恐。我拉出椅子坐在她對面,程懷火坐在我身旁,打開本子拿著筆等待著我發問,然後把羅素寧說的記錄下來。我沒有立刻反問,我坐下以後點上一根煙抽著,盯著羅素寧,我得讓她快崩潰了再開口問,這會事半功倍。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看我們還不開口,羅素寧好像普通的嫌疑犯一樣,已經有點扛不住,主動開口道:「你們到底要幹嘛?問又不問,走又不讓走。」
心裡有鬼的人就是沒有耐心,有句話說的就是好啊: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我笑了笑道:「羅小姐,走能不能走取決於你是否說了實話,我覺得很奇怪啊,你死了老公,你覺得你的表現像死了老公?我看更像死了仇人。」
羅素寧的聲音大了起來,眼睛瞪大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感覺你應該痛心、難受的哭出來,甚至要死要活,但你沒有,是因為你內心很堅強?還是因為你覺得你所遇到的事情不值得你痛心和哭泣?」看羅素寧撇開腦袋不打算回答,我進一步道,「好,我直接點,你撒謊,案發前後你根本不在浴室洗澡,浴室是乾的,而且沐浴液的香味很淡,你沒注意這些細節吧?」
羅素寧愣了兩秒立刻道:「我還沒開始洗,浴室當然干,沐浴液香味當然沒有,很奇怪?」
「如果是這樣,按浴室和側房的距離,你還沒開始洗澡,沒有水聲阻擾,房間有動靜你在浴室肯定能聽見。你別告訴我是沒動靜,那是殺人,床上一片掙扎的痕跡會沒有動靜?容不得你抵賴,老實交代,是不是你殺了黃誠?」
「他是我老公,我怎麼可能殺她?我為什麼要殺他?」
「你們夫妻感情不好,三天兩頭吵架,這就是你的動機,你殺了他不但能耳根清淨,還能承繼他所有遺產,一舉多得、一勞永逸是不是?」
「不是。」
「如果人不是你殺的你更要配合還自己一個清白,說說吧,家裡有什麼仇人?別告訴我沒有,我們已經查清楚,整個縣城所有金銀手飾店都屬於你們家,生意做那麼大總會有些外仇,你掩蓋是掩蓋不住的……」
「我只管家裡的事,從不過問我老公的事業,我不知道,你們自己查去。」
「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查不到?我們這是給你坦白的機會,等我們查到,你問題就會很嚴重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羅素寧態度很強硬,「你們愛查查個夠,反正絕對不是我殺的。事實上那個男人死了也是活該,他竟然要跟我離婚,而且還不給我一分錢趕我出門。」
「他為什麼要跟你離婚?他在外面有了另外的女人?還是你有了另外的男人?或者其它原因?」
「他在外面有另外的女人,這忘恩負義的東西,老娘嫁給他的時候他就是個窮光蛋,如果不是老娘的婆家支持他會有今天?他這是卸磨殺驢,看我父母不在了他才敢這麼做,他就從來沒有愛過我,只是一直在利用我,這種人難道不該死嗎?」
「你還是先說清楚當時的情況吧!你老公是裸、體死的,而且死前吃過某種亢奮藥物,這很顯然是打算做那種事,跟你……做應該不是吧?你們感情那麼糟糕,不會有這種情調。所以只能是跟第三個人做,這第三個人就在你們家裡,你為什麼要撒謊?想隱瞞些什麼?」
羅素寧用力拍了幾下桌子道:「我沒撒謊,你不要冤枉我,我不想跟你說了,愛怎麼辦,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