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噩夢中,我漫無目的的走,很遠很遠的路總是沒有盡頭。
  但是看見的唯一建築物就是廟子,廟子上懸掛的牌匾,我至今還記得上面的名字:一殿、二殿、三殿
  置身在夢境中的地方,雖然不明白狀況,卻能感覺到不對勁,心驚膽戰昏睡中的我大叫「對不起,我以後不敢了」
  喊出來的胡話嚇住了奶奶。
  起初老爸跟老媽沒有送我去醫院,他們覺得醫生的藥跟那尖細的針頭會把好好的孩子搞壞。
  在他們看來高燒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用燒酒跟蚯蚓搗成泥,喝了退燒最快。
  要不就是用麵粉混酒搗成糊糊,挨個的敷在我額頭,手掌心、肚皮、腳板心處准退燒。
  可這些在以往一用就見效的玩意,現在用在我身上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我照樣發高燒,還是說胡話。
  直到矮冬瓜來看我,把我們去學校禁區的事給捅了出來,全家這才真的著急了。
  奶奶問米,知道我是無心之過衝撞不該衝撞的神明,嚇得她不停的扣頭許願
  要是因為我的魯莽換取奶奶的性命作為抵償,我打死都不要去那種地方。
  不知道是奶奶的禱告、許願起作用了。
  還是老爸去剃頭匠討要了一個用紅布做的袋子,掛在我的脖子上起的作用總之在後來,我退燒了,精神抖擻就像從沒有生病過那樣恢復如常了。
  不過、自打那次去了辦公室,被老師好一頓k之後,我就乖了許多按時完成家庭作業,不再出去淘。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我卻覺察到,奶奶貌似變了一個人,精神不濟、愁眉苦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當時我各種猜測,還以為是她知道爺爺跟潘奶奶在屋裡私聊的事,後來得知根本就是因為我的原因。
  終於有一天出事了。
  那天是禮拜天,矮冬瓜來找我出去掏鳥窩,我沒有去。
  老爸喊我去趕集,說買糖葫蘆給我吃,我沒有去。
  爺爺到河邊去垂釣,喊我同去我沒有去。
  老媽去外婆家,喊我去,我沒有去。
  因為我的作業特別多,不想再進塗家廟小學辦公室就得把作業完成。
  中午、吃個飯,我沒有午睡,而是堅持做作業。
  在我位置的左手邊是奶奶的臥室門,右手邊是毛竹林,毛竹林中有幾座李家姓氏的墳塋,還有隱沒在樹木掩映下一條筆直進來的小路。
  大概是一點鐘的樣子,火辣辣的太陽把大地曬得白騰騰的冒熱氣。
  突然,平地起風、一股夾裹塵土、落葉的狂風,團狀、排山倒海的趨勢直筆筆的沖奶奶臥室門而去
  我凝望氣勢洶洶而來的風,隱隱覺得風中好似有影影綽綽的人再看奶奶,她屹立不動端坐在那,低垂頭好像在念叨什麼。
  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安,攪動了我平靜的情緒,丟下筆,任由筆骨碌碌滾動掉下桌子,倏然起身的我,幾乎是狂奔的追逐在風的後面大叫道:「奶奶。」
第6章 不良少年
  奶奶無病無災就那麼安靜的離開了我們。
  有一次我悄悄摘下紅布袋子,打開來看,詫異的看見裡面有幾根頭髮絲真奇怪!我問老爸這是怎麼回事?
  老爸說他也不知道,是爺爺喊他去找剃頭匠的。
  至此,不知道奶奶是用自己一生餘下的壽命換取了我的平安,還是她就像老爸說的壽終正寢。
  屢屢想到這件事,我的眼淚情就不自禁無聲的滑出眼眶。
  接下來,因為奶奶的去世,老爸老媽不忍心再丟下一老一少出去打工,就沒有再出門,而是精心打理那一畝三分地來混日子。
  在後來,老媽看我鬱鬱寡歡不開心的樣子,就建議去外婆家散散心。
  外婆家不算遠,騎自行車大概要一個多小時就到。
  外婆的外孫就是我表哥,也很頑皮的。
  小孩子的心性吧!跟表哥一起玩鬧下來,幾乎淡化了失去奶奶的悲傷感。
  外婆跟外公也很愛我的,舅舅、舅媽長期在外打工,家裡就他們二老跟表哥。
  我玩得興起,打算暑假就在外婆家過了。
  可惜的是,暑假沒有幾天,舅舅回來把表哥接走去了他們打工的城市,家裡就是剩下我跟外公外婆。
  外公吸煙就咳嗽。
  外婆在一旁罵道:「老不死的,總有一天被煙嗆死最好。」
  外公只是不答話,把煙吸得是吱吱的響
  下午的時候,老媽急火火的來,午飯不吃、沒有多說什麼就把我接走。
  外公跟外婆不明白老媽的舉動,我也不明白表哥去了舅舅那,我可以幫外公外婆看門,做點力所能及的的活。
  在路上,老媽告訴我,連日來她都在做同一個夢。
  夢中外婆家裡出現熊熊燃燒的大火。
《異事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