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譚彩玲驕傲的一昂頭:「哼,任何時候為愛情付出的一切都不會白白浪費。愛情的開始可能是友誼,可能是利用,可能是需要和寂寞,可能是欺騙,甚至可能是因為報復。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最後的結果演變成了愛情。那我的付出就值得。
聽著,一個智慧的女人,要懂得如何去愛一個男人和他的錢!現在我管住了他的錢,管住了他的事業,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愛不是從相互凝視中獲得的,倒是可以由同朝一個方向眺望而產生,這是我這麼多年在與男人打交道中得到的經驗。我在與他向同一個方向眺望,而那個小情人只能躲在別墅裡哀哀哭泣,等著吧,她哭的日子還長著呢。」
譚彩玲扭動著身體,走到大班桌旁特意擺設的鏡子前,做出各種造型,風情萬種的說:「在這場戰爭中,我才是領跑者。作為勝利者顯得大度一點,我去憐憫一下那個韓國小情人,不正好表現我的寬容大度嗎?」
劉秋卉眼波一轉,問:「那你需要我陪你嗎?什麼時候出發?」
譚彩玲攏了攏額前的髮際,對著鏡子回答:「不,這是我跟她兩個人的戰爭,絕不能要幫手參與。嗯,我還是現在就動身,死安子說,他有一批叢林裡獵來的禮品今天晚上寄運,我現在就的趕去,不然,等明天東西寄到了,我再跑去,倒像是跟她搶東西。」
「現在?!」劉秋卉驚愕地問:「現在才是上午八點,我估計她該出門上班了,你現在過去,只會遇到空房一間。」
「那正好」,譚彩玲邊對鏡子梳頭,邊說:「我有別墅的鑰匙,安子說他把禮物分批寄來,我可不想那賤人背後瞞下幾件。哼,讓那小賤人在裡面生活那麼久,我不甘心。現在安子讓我過去等待收禮品,正好,我整理一下東西搬進去。對安子說,也算完成了陪伴她的囑托……」
劉秋卉妖嬈地伸了個懶腰,不經意地說:「那麼,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你在最近的幾天裡,將為你的個人幸福而奮鬥,工廠那頭就顧不上了——簽個委託書吧,小額金錢讓我有權調動。」
譚彩玲對鏡最後整理著衣物,頭也不回地說:「秋卉,你認為安子出去工作了三年,突然回來,就有了這麼大筆錢開公司,蹊蹺不蹊蹺?還有,那些打撈船上的富豪可都是通過他朋友約請的,你覺得他的能量怎麼樣?」
劉秋卉警覺起來,直起身子問:「怎麼回事?你什麼意思?」
譚彩玲在鏡前轉了個圈,從各個角度挑剔著自己的打扮,嘴裡仍在說:「你以為你在歐洲做的事,能瞞得過他去嗎?你不想想,後來,我為什麼會去歐洲?哼哼,看你是朋友,我提醒你,公司的制度不能違反,財務與銷售必須是兩條腿……安子好心,他曾對我說過,你出嫁時要為你封個大紅包,十萬美元的大紅包。安子對你好,你可別拿他當傻瓜,我可有種感覺:安子要是發起怒來,恐怕,算了,不說了,我得趕快走……只有知道如何停止的人才知道如何加快速度,明白嗎?」
譚彩玲沒頭沒腦地丟下句話,開著新買的寶馬車呼嘯而去。衝入馨香院時她也沒有減速,幸好門口的保安還記得這位行事張揚的女人,只來得及向她的背影鞠躬如儀。
車一停穩,譚彩玲晃著門鑰匙,哼著流行歌跳下了汽車,轉動鑰匙打開大門,她那抬起的腳懸停在空中:「你是誰?怎麼在這裡?」
屋內有個學生模樣的女人,正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啃著一個紅富士蘋果,腳蹺得很高,一晃一晃地隨著電視的音樂打拍子。電視裡正在播放一個當紅歌星的音樂會。聽到譚彩玲的問話,那女孩收起腳坐正,反問道:「你是不是走錯了房間。」
「恰,老娘我總不懷疑自己」,譚彩玲懸在空中的腳落在地上,在對方驚愕的注視下,她大步流星地走進屋內,走近對方身邊,伸手托住了對方的下巴,微一使勁,昂起了著小女孩的臉,左右端詳。
「哈!哈!哈——」,譚彩玲一字一頓地發著感歎,表達著自己的不屑:「死安子,什麼時候品味變得這麼差,這樣要胸沒胸,要腰沒腰,要臉蛋沒臉蛋的小花骨朵兒,也往自己家裡收。看來,男人的眼光實在靠不住。」
譚彩玲的氣勢唬著了那小女孩,不等那女孩滿臉通紅地說出解釋,她已經鬆脫了手,仰著頭,挺著驕傲的胸脯,靴聲囔囔地走上二樓,腳步毫不停頓地瀏覽了一圈,她下樓停在那女孩身邊,毫不客氣地問:「那韓國小妖精呢?」
第67章 交鋒
譚彩玲的這句話徹底打倒了那小女孩,因為這句話表明,面前這個身材惹火的女郎深悉屋內情況。聯想到對方擁有房鑰匙,進門後像是巡視自己領地的女王,毫無不自在的感覺,小女孩立刻乖乖回答:「金小姐上班去了,我和羅先生認識……」
「我知道你認識他」,譚彩玲截斷了對方的話:「你是誰?什麼時間讓他收的房?我怎麼不清楚?」
小女孩更加怯生生了:「我是蘇雪,是大二大學生,在勤工儉學時認識了羅先生(譚彩玲插話:那時,他把你收了房),我和羅先生沒什麼的,真的。是金小姐,金小姐讓我來陪伴她,順便幫她做做家務。」
譚彩玲其實很清楚,眼前這女孩不會跟羅亦安有什麼關係,只不過,一貫盛氣凌人的她就想在氣勢上壓倒對方,讓對方無地自容。眼看蘇雪服軟,她便大大咧咧倒在沙發上,擺手止住了蘇雪的解釋。
「我明白了,今天你沒課,是麼?去,到地下室把我的洗漱用品拿上來……對了,我剛才檢查了,那韓國小妖沒亂動我的換洗衣物,你幫我整理一間房,我要在這兒住幾天。」
蘇雪懵了頭,竟沒察覺對方語氣中的命令口氣,不自覺地回答:「地下室一直鎖著,我們沒鑰匙……」
譚彩玲二話不說,扔給蘇雪一串鑰匙,說:「兩把鑰匙,一把樓梯口大門的。進去後你會發現,地下室總共三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間門上寫著『譚彩玲』,那就是我,我的物品存放在裡面——用小鑰匙打開。」
那鑰匙正砸在蘇雪胸乳間,就在她不知道該發怒還是該聽命行事時,譚彩玲已掏出另一串鑰匙,走入了一樓書房。
不一會,書房內各種機器響動起來,譚彩玲撥通電話,向對方下令:「秋卉,我現在馨香院,你有事可以打這個電話,對了,讓我的秘書明天來這兒上班,幫我處理雜務。」
見到對方如此氣焰囂張,蘇雪歎了口氣,走向樓梯間。
這裡隱藏著一扇小門,蘇雪是在打掃過程中,發現這扇小門的,依據建築格局猜測,這裡很可能是地下室的入口,但羅亦安卻沒給金慧珠留下鑰匙。現在,她拿出譚彩玲給的鑰匙一捅,嗯,小門無聲地開了。
在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地下室燈火通明,一道樓梯螺旋狀盤旋向下。順著樓梯抵達一個長長的通道,入眼可見通道盡頭的大門。通道兩側牆邊立滿高至頂棚的酒架,上面蛛網密佈,說不清多久無人打掃。
酒架缺口處,兩個小門相對而立,其中一扇門上霸氣十足地寫著「譚彩玲」三個字,這三個字歪斜著,一個字比一個字高,「玲」字的最後一捺更是飛揚向上。不過,字跡比劃卻不粗大,反而顯得娟秀。
「字如其人,妖裡妖氣」,蘇雪撇了撇嘴,評價說:「還蠻得很。」
小屋內堆滿了無數的皮箱,但每個皮箱都擺放的很仔細,連邊角都沒有一個歪斜。皮箱還貼著明顯的標籤,上面寫著:冬季衣物、夏季衣物、酒具茶具、皮裝,等等。
蘇雪找見了標著「洗漱用品」,見箱子沒鎖,忙偷偷打開,向裡面一瞧:沒拆封的牙膏、毛巾等等,還有大瓶小瓶,標滿了外國字的瓶瓶罐罐。其中一瓶,看它的大致模樣,蘇雪推測那可能是洗浴鹽。
抱著這箱子出了地下室,譚彩玲正在客廳整理酒櫃,見到蘇雪,劈頭就問:「你沒順便帶幾瓶酒上來?」
蘇雪委屈地回答:「你可沒交代……」
「算了」,譚彩玲打斷了蘇雪的話,還不忘順便打擊對方的自信心。「瞧你們」,她指點著酒櫃說:「都什麼品味,這種酒也能喝?還是我自己來吧。」
在譚彩玲下到地下室的功夫,蘇雪生著悶氣,一霎時,她甚至生出了盡快逃離的念頭。僅僅是不忍丟下金小姐一人的堅持,才讓她止住了腳步。
金慧珠,對了,得趕快通知金小姐。蘇雪急忙抓起電話,慌亂地撥通了號碼。
「金小姐,房子裡來了個人,女人,好囂張哦,她用鑰匙開的門,進來後一點沒客氣……」
金慧珠截斷了她的話:「她說她叫什麼?譚彩玲?還是劉秋卉。」
果然如此,蘇雪頓時明瞭:「是譚彩玲。」
「哦」,金慧珠小心地喘了口氣,說:「你別管她,嗯,羅君剛打過來電話,說讓她來照顧我的……他不敢把我怎樣。」
金慧珠的話明顯底氣不足,蘇雪頓時明白自己應該採取的立場:金慧珠無依無靠,需要自己幫助壯膽。但眼前這女人與羅亦安關係非淺,也不能輕易得罪。
傍晚,金慧珠幾經猶豫,終於鼓足勇氣走進了自己家,停車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就像是走上刑場的烈士般悲壯,充滿了作為犧牲的自憐自哀。
當時,譚彩玲正搖晃著紅酒杯,站在客廳裡打量著房間的佈置,心裡籌劃著如何改動。金慧珠住進來幾個月後,這裡已充滿了韓式風格,窗簾、沙發靠墊、花瓶擺設等等,這些個人烙記讓譚彩玲發狂,她滿腦子想著如何一一抹去這些烙印。蘇雪已經悄悄得躲在樓上,迴避著譚彩玲。
「哈,這麼晚才回來」,望著進門來的金慧珠,譚彩玲牙根發癢,禁不住發出別有意味地暗示。
「您來了,歡迎光臨,招呼不周,請您原諒」,金慧珠軟中帶硬,回了她一句。
「不用客氣,『招呼不周』的話,我倆還不知道該誰說呢?你可別忘了,這房子我住進來的比你早」,譚彩玲反唇相譏。
「很抱歉,把您從這兒趕出去住,我一直很內疚」,金慧珠咬著牙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