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這時旅館的老闆走了出來,不等他說話我立刻道:「玻璃的費用我賠給你。」
我這是再夢遊呢?
於是再度壯著膽子回到房內,這是一切都恢復正常,小六子則滿臉不解的站在我房間門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道。
他皺眉道:「如果沒看錯這店是建在墳頭上,直對白虎星的大凶之宅,這幾日又犯大陰,所以看見髒東西不是啥怪事。」
「這事兒還不奇怪?你膽子太大撐糊塗了?」
小六子道:「既然能從幻象中脫身,說明你看到的東西不是特別強大,我想試試驅鬼之法。」
「哥們,你別找不愉快了,上次……」
「孤魂野鬼豈是三尾妖狐所能比的,我有把握,而且怨靈不除,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在他的手中。」說罷他從身上取出一沓用硃砂寫成的符菉交給我道:「遇入口則貼此符,以防那些無主的孤魂野鬼誤入此間,窗台行法之前不可修,屋內也不能讓外人進入。」
我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心知這事兒不讓他做,斷無可能,只能下樓給了老闆足夠修繕八遍窗台的錢,但是一天內不允許進入房間,有錢自然好辦,他眉花眼笑道:「要是能給我八年的錢該多好。」
貼好符菉回到自己房間,小六子道:「陰氣最重的時間一為凌晨,一為破曉,現在就是破曉時分。」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貓叫,只見兩隻無皮鬼貓又出現在窗口,鼓出的四隻眼睛冒著詭異的藍光,而滿頭白髮、雙眼烏黑的「青皮」則滿臉詭笑的出現在我房間門口。
「青皮」嘿的一聲,嘴巴裡隱約透出一股黑煙,身形一動就到我面前,伸手卡在我脖子上,雖然我無法對他造成傷害,但是他卻可以掐的我透不過起來,無論我如何用力根本無法撼動他半分。
我意識逐漸模糊,卻始終不見小六子出手,暗中後悔怎麼就信了這小子的屁話?正懊悔欲死只聽一聲:「定。」
青皮的鬼爪子立刻就鬆開了,我立刻張大嘴,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看清楚他的胸口不知何時被一把木劍穿透,而小六子手持招魂蟠大聲念道:「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說罷出手如風瞬間將五張符菉貼在青皮額頭、雙肩、雙腿關節處,接著抽出一隻小竹簡強行塞入鬼魂嘴中。
兩隻「貓」見狀驚叫一聲似乎就像跑,小六子一伸手道:「著。」接著兩道烏光從寬大的袖口中激射而出,很快捆住貓身,是兩條形如鬼爪的鐵索鋼爪,鋼爪緊緊扣住鬼貓的身體,無論它們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束縛,他用力往後一拉,兩隻貓慘叫聲中被拽回屋內,小六子伸手又貼了兩張符菉在貓額頭。
眼見一鬼兩貓都定住了身形,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小六子緩緩收功,隨即他對我道:「一切都是因兩隻貓鬼引起,貓的陰氣極重,死後會勾引一些怨魂惡鬼為己所用,報復與自己生前有嫌隙的人或者動物。」
我仔細想了想道:「你這麼說還真有點道理,我小時候家裡四周野貓太多,於是就挖陷阱捕殺了不少,難道這就遭了報應?」
話音未落本來已被定在當場的青皮忽然又開始扭動身體,渾身發出喀拉拉的聲響,接著指甲變的越來越長。
我心裡又是咯登一下道:「小六子,你丫到底靠譜嗎?」
只聽黑暗的天空中傳來一陣古怪的笑聲,接著傳來一聲老虎的吼叫。
小六子面色微變道:「壞了,此地有凶神。」透過窗子見外面又變成了黑草地,天地間似乎只有我這間屋子發出的一點光亮。
第一百九十五章 恐怖殺神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下水道裡死亡的老虎陰魂不散?按道理說如果真要報復,對象也不該是我們?」我四下張望道。
「我們是遇到了攔路的白虎凶星,而非陰魂不散的死老虎。」小六子道,表情極其緊張的四下打量著。
「我們有可能會遭遇怎樣的後果?」
「冒犯了凶星就會身遭橫死。」說這話時小六子神情極為緊張,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落。
此刻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我道:「咱們該怎麼辦?」
「那能怎麼辦?在屋子裡等死唄,驅鬼降妖我可能還有一定的把握,但是對付攔路的白虎凶星,甭說我,道行再深一千倍的老道也沒轍。」小六子道。
「這不扯淡嗎?咱們就這樣硬生生的等死了?」
「我也不想,但這就是命。」小六子說這話時滿臉凝重,絕對沒有和我開玩笑的意思。
一聲虎吼之後四周黑壓壓的啥都看不清楚,但在我眼中一切黑暗都是瀰漫在天地間的蕭殺之氣,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一個魔鬼將我和小六子扯成幾段,一口吞進肚子裡。
片刻之後只見我們身前濃黑之中一團暗雲隱隱飄動,看來凶星已然耐不住「寂寞」,就要出來動手了。
一念未畢只見數名身著黑衣,帶著黑色面具的人悄無聲息走了出來,就像是從黑暗中剝離的一團黑氣。
他們手中都抱著一對頭骨,隨即整齊碼在地下,疊放成金字塔狀,頭骨黑洞洞的眼眶正對著我,在夜幕中的荒山野嶺顯得分外刺眼恐怖。
接著黑衣人緩緩退入黑暗中,一名身著黑袍,頭帶金冠,面罩白色骷髏面具的人一躍而出跳到骷髏旁,他對我們發出桀桀怪笑,夜空中猶如夜梟低鳴一般,隨即一把撩開胸前的黑色披風,在他的胸口上居然掛著幾具屍體。
又從身後抽出一把金光閃閃的彎刀,將屍體的頭顱一個個砍下朝我砸來,之後他似乎覺得還不夠忽然模仿著我的聲音道:「快跑、快跑。」聲音基本相同,只是嗓音比我高了許多。
這一幕極其駭人,凶星不禁兇惡詭異,似乎還有些「精神不正常」,小六子道:「快跑,把它帶離此地。」
我兩撒腿往後跑去,片刻之後便進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中,此時略微有了一些光亮,便能看見林子中大樹上四處懸掛著鮮血淋漓的羊腿或是豬頭。
而林區越來越茂盛我似乎正在深入山林腹地,不過我腳下的山路卻清晰可見,我知道這肯定是有人修建的緣故,否則早已被荒草所淹沒。
正當我和小六子滿心彷徨不知道該走向何方時,忽然一陣古怪的口語聲隱隱傳來,我立刻警惕彎腰鑽入土路旁的樹林中慢慢朝前而去。
走了沒多久只見在前方的林中空地搭建著一個黑色木台,檯面和桌腳鋪滿了紅色的液體,估計很可能是鮮血,木台上供奉著一尊造型奇特的神像,還擺放著祭祀的供品,圍繞著木桌周圍有大約數十個身著黑色披風的人。
但這群人沒戴面具,雖然在黑夜中但每一個人的容貌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跳著奇怪的舞蹈,似乎是在進行著一種儀式。
天上金光一閃,接著雷聲滾滾而來,空氣中濕度頓增,一場大雨轉瞬及至,雨點擊打在樹葉上發出的刷刷聲響。
只見帶著骷髏面具之人悄無聲息的站在眾人群舞的場地邊緣,手中的彎刀在夜空中閃爍著逼人的寒芒,然而這些人似乎並不知道身邊站了一個如此詭異的人,依舊跳著奇怪的舞蹈。
面具男的身高足足比正常人高出兩個腦袋,隨即他走入了人群中左手堵住最靠後一人的口鼻,右手按住腦後相左一擰,那人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手腳癱軟沒了動靜。
面具男從腰間取出一根銀鉤插入死者的下巴,將鉤子另一端掛在自己腋下,黑袍一揮死人完全被遮在了黑袍中。
就在身邊發生的殺戮,這些人依然毫不知情,他並不用刀,如法炮製依次將跳舞之人的腦袋擰斷,並將屍體掛於黑袍中,我有心想要制止他,可雙腿軟的不像自己身上「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