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那小廝有些尷尬的說道:「那啥哥,這可有點難辦啊……。」
「為啥?」張是非掏出了一根煙點著了。
那小廝撓了撓腦袋然後說道:「這姐姐的脾氣挺怪的,雖然幹這行兒,但是每天十二點之前准走,剛才不就是因為這個麼……唉,是不是出台我就不知道了,要不這樣吧哥,你看我再給你找個好的?」
張是非搖了搖頭,好個屁,在他心裡即使整個哈爾濱的姑娘們都加一起也未必能比徐瑩好,於是他便對那個小廝說道:「不用,你現在記著我的臉,明天我來,給我留著,明白麼?」
那小廝剛才看見張是非一個揍三個面部紅氣不喘,而且穿著不俗,知道這不是個一般的有錢凱子,於是便對他連聲說:「放心來您吶,哥咋稱呼。」
張是非哼了一聲:「姓張。」
「好勒張哥,明天妥妥的,放心吧。」說完,他一路護送張是非回到了包房門口,張是非推門進去,吵雜的音樂聲震的人耳朵疼,此時胖子他們都站起身來跳起了嗨,他活蹦亂跳的樣子活像是被四隻老虎包圍的肥豬,望著那李胖子正1V4的場面,無語的歎了口氣,這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李胖子此時樂不思蜀,也喝大了,他滿臉口紅印的對著張是非說道:「咋了,前列腺犯了?去這麼長時間?」
一旁的小妞哈哈大笑,張是非沒搭理他,一頭仰在了沙發上,然後說道:「我去扣嗓子了。」
音樂很吵,胖子也沒聽見,任由張是非一個人坐在那裡,張是非邊抽煙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真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徐瑩,雖然她現在根本不認識我,但是也沒關係,重追一次就好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對那剛才陪他的女人招了招手,示意她倆過來,顧客就是上帝,另外張是非長的也確實挺帥,見他主動找上門兒,兩個小妞兒便丟下了李胖子,笑嘻嘻的坐了過去。
「哥哥,你真帥,看上去也不像第一次來啊,怎麼這麼拘束呢?」其中一個長頭髮的小妞剛坐下就把一雙雪白纖細的大腿搭到了張是非的腿上,同時雙手環抱一頭扎進了張是非的懷裡,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就如同櫻木投了兩萬球後再次射籃的動作一般,身體已經熟練了這套高難度的動作,節奏掌握恰到好處。
張是非並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劈了兩萬次腿,此刻的他全然沒有了揩油的心情,於是他便不動聲色的抽身重新做好,然後搖頭說道:「沒,今晚上沒啥心情,主要是陪我兄弟,現在時間還夠,陪我說會兒話好麼?」
那兩個小姑娘見這人有意思,來到這裡不佔便宜光說話,於是便歡快的答應了,反正她們省事兒了,於是張是非便拿起桌子上的干紅倒了兩杯,遞給了她倆,她倆說道:「那咱們談點兒啥呢?」
張是非想了想,便問道:「你們這裡有個叫梁韻兒的吧,你倆認識不?」
那兩個女人一聽張是非說這個,臉上竟然有些不快,張是非知道,這裡的女人多半都是這樣,看不得別人好,只見那長頭髮的女人小聲的哼了一下,然後說道:「認識啊,哥,你問她幹啥?」
張是非又點了一根煙,然後說道:「你倆知道她詳細的信息麼,如果知道的話,告訴我,不會虧待你倆。」
說罷,他便一人又給了一百。
兩個姑娘看見錢,自然喜笑顏開,心想著今天可算逮著個凱子,啥也沒碰就給小廢,於是兩位姑娘心情之餘,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張是非。
第六十章 明天是個悲喜劇
李胖子如願以償,領著兩個小妞廝混去了。
張是非則沒那興致,出了狼嚎以後,便獨自走在這街道上,他現在,最需要是冷靜,街上此時安靜極了,看不到多少行人,路邊只有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片閃爍著,路燈很亮,將街邊的樹映的桔黃。
張是非早習慣了這種環境,他不想打車,不想回家那麼早,於是便叼著煙慢悠悠的走著,一邊走,一邊想起了那兩個小妞跟他說的事情。
那兩個小妞說,這梁韻兒在這裡上班,已經有半年了,沒人介紹自己找上來的,似乎不是本地人,由於長的水靈,在這裡算是小有名氣,有不少人來了指定她陪,還說她的脾氣很壞,那股勁兒一上來,不管你多有錢都不會陪你,也是出來賣的,不過卻不出台,又一次聽她打電話,似乎這邊還有個親戚的樣子,每天十二點之前都要走,誰都攔不住。
張是非想到了這裡,心中亂極了,他狠抽了一大口煙,然後抬起頭吐了出去,在路燈之下望著煙霧迅速散去,最後只剩下同樣如同煙霧的夜空。
雖然他明白,那兩個三八極有可能是在無中生有,但是今晚確實是他親眼所見,想不到徐瑩的轉世竟然如此自甘墮落,這還是那個有著爽朗笑容梳著油黑辮子的堅強女人了麼!?這要是讓別人看見該怎麼說我啊?
嗎的,我想什麼呢!
張是非重重的抽了自己一耳光,他現在是完全醒酒了,我為什麼會先想這些問題而不是先擔心她過的好不好?張是非想到,想起在畫中的半年,徐瑩對他百般的好,他的心中頓時感覺到了一股羞恥感。
先不管那麼多了,嗎的,我喜歡誰還怕別人看麼?!再說了我喜歡她又不是因為這個,眼下還是盡快的和她聯繫上,大不了再追她一次,然後早點幫她脫離苦海才對。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的心中頓時豁然開朗,不得不說,雖然發生了些不愉快,但是今天晚上確實是張是非的幸運之夜,畢竟,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曾經發誓相愛相守的女子,可能這就是緣分吧,張是非想到。
但是他並不知道,這似乎並不是緣分,而是命運。
情緒恢復,他心中說不出的溫暖,早已把那四捨二劫之事拋在了腦後,這次他絕對不會放開手了,畢竟那種撕心裂肺的悲傷,誰都不想嘗試第二次。
看來老天爺還沒有完全拋棄我,他心中想到,雖然讓我沒有選擇的變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雖然讓我沒有選擇的接受什麼拯救世界的任務,但是同樣也沒有選擇的讓我和我的愛人再次相遇,想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塞翁失馬啊,焉知非福?
就連塞翁都說了,非福非福,看來我的福真不遠了,張是非笑了一下,然後邊胡思亂想邊繼續沿著街道走去。
由於他胡思亂想,根本沒有認路,大概走了能有四十分鐘左右,周圍越走越黑,路燈越來越少,他望了望周圍,似乎以前並沒有來過這附近。
真是非福,迷路了,他腦袋中尷尬的想到,看上去還沒走出道外區,反而越走越偏了,張是非拍了拍腦袋,暗罵自己剛才為啥走神兒,竟然來到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也太偏了,想不到哈爾濱現在還有這種地方,他看見周圍竟然還有幾間平房,夠復古的了,不過這些平房似乎都沒有住人的樣子,而且沒門沒窗戶,看上去似乎馬上就要拆除蓋樓了吧。
現在已經快兩點了,周圍路燈沒有幾個亮的,還好張是非這鳥人膽子挺大並沒有害怕,於是他便想轉身往回走,到繁華些的地方打車回家。
可是沒等他走幾步,忽然發現前面有一間平房的門口處,竟然出現了兩個『小綠燈』!
那小綠燈就像是兩隻眼睛一般的瞪著他,張是非頓時哆嗦了一下,這種光他之前見過,還在瀛洲時候,一到了晚上李大熊的眼睛也發出這種光。
啥玩意兒這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使他有了一遇到怪事就十分警覺的好習慣,於是他便慢慢的走上了前去。
呼,原來只是一條狗啊,他鬆了口氣。
只見那棟即將拆遷的平房的門中,正坐著一條白色的大笨狗,也就是我們尋常所說的肉食狗,狗肉館兒裡面的原材料,那隻狗挺大,坐在了門裡,瞪著兩隻眼睛望著張是非,眼睛冒著綠光,看上去怪嚇人的。
不過張是非並沒有害怕,他這人其實還有一個旁人所不知的軟肋,那就是狗,這事兒要從張是非小的時候說起,那時候他剛七歲,他父親的生意也還沒有做的那麼大,自然有時間陪他,那年在他生日的時候,父母帶他去服裝城買了身新衣服,然後便想帶他吃飯,在過天橋兒的時候,發現有人賣狗,張是非的父親見他喜歡,便買了一隻當做給他的生日禮物,張是非樂壞了,從此以後,這條起名為豆豆的狗便和李蘭英一樣成了他的好朋友,當然,這麼描述並沒有罵人的意思。
豆豆陪張是非一直上完了小學,那時張是非愛打架,受了傷後不敢讓爸媽看見,豆豆便輕輕的舔著他的傷口,張是非很喜歡它,喜歡到一項懶惰的他竟然能堅持每天給豆豆洗澡,可是好景不長,在張是非初四的時候,豆豆生了一場病,死掉了。
那似乎是張是非第一次接觸生死,當他回家的時候,豆豆已經沒有了呼吸,張是非蹲在地上望著豆豆,它似乎睡著了,張是非愣了,他意識到豆豆再也不能用舌頭為他舔傷口的時候,竟然哭得十分淒慘,眼淚就是忍不住,最後他在自己家後邊把豆豆埋了,他母親見他這麼傷心,便想給他再買一條,但是張是非沒要,因為他害怕再有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這件事他誰都沒告訴,只是埋在了心底,所以他對狗這種生物根本就不害怕,反而很喜歡,但是不敢卻不敢再養,書歸正傳,當張是非發現原來那是條狗的時候,他便鬆了口氣,確實他有時是有點杯弓蛇影了。
他有些納悶兒,看這附近的人早就搬空了,哪兒來的狗啊?流浪狗?那也不可能啊,都啥年代了,街上的流浪狗早就被城管的那些孫子們給吃絕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又上前幾步,那隻大狗見他過來竟也不交換,反而很溫順的趴下了,還搖著尾巴,張是非望著這隻狗,心裡想著,真懂事,看來是哪家搬走了不要的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