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節

  張是非心中猛然一驚!他心中想到,不會它們是餓了吧,因為張是非以前聽崔先生講過,這兩位大仙的原型是兩隻狐狸,而張是非此時的原型則是一隻肥孔雀,孔雀也算的上是大鳥了,這兩隻狐狸不會是天性發作,對自己垂涎欲滴吧!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慌忙低下了頭,盯著自己和一旁李蘭英的腳面,不過他又注意到,李蘭英的身體竟然也在輕微的發抖,張是非很是好奇的看了看李蘭英的臉,咦?他怎麼看上去也是挺害怕的樣子呢?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又悄悄的抬頭一看,他終於明白了這是為什麼,原來,那個面容慈祥的黑媽媽此時正盯著李蘭英,滿臉的笑意,張是非心中這個無語,心想著這幾位大仙到底是怎麼了啊,沒必要如此關注我倆吧!
  沒辦法,既然人家想看,就只能讓人家看了,反正也少不了塊兒肉,只是那目光實在是讓人難以淡定啊,張是非苦笑了一下。
  由於這次的事情很複雜,所以崔先生說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將這件事的始末盡數講出,等那崔先生講完之後,那中間的胡三太爺才對著崔先生說道:「嗯,不錯,看來我們這一次沒有選錯人,給你的委託你完成的很好。」
  崔先生笑了笑,然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講故事對他來說雖然是家常便飯,但是也太費吐沫了,而且這胡三太爺也不像是那幼兒園裡的小孩子,不能說的那麼隨性,所以他講完這事情只有有些口乾舌燥,只見他說道:「只是那燃西還有一個卵妖跑了,但是這應該不打緊吧,現在它們已經成不了氣候,而且應該已經不在碾子山了,所以還請幾位大仙派遣仙家解決這一事情吧,畢竟找妖怪不是我們的本行啊,背負著命理不全的我們,也只能做到這麼多了,您看如何?」
  崔先生的意思在明白不過,這也是他們四人集體的心聲,本來嘛,他們能夠做到這一步,就簡直算是奇跡了,之後的事情,也該是你們野仙自己出手了,而且崔先生的最後一句,很顯然是說給那三個野仙頭子聽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現在事情辦完了,也該是你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豈料到那胡三太爺點了點頭後,竟然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輩說到做到,等那燃西伏誅之日,自然會為你們補全命理。」
  什麼?這話啥意思?張是非愣了,他心中想到,難道現在還不算完?難道還得等抓到燃西和初一以後才能為我們接觸詛咒麼?這是為什麼啊!
  他忍不住要開口,卻被一旁的易欣星拽了拽袖子,張是非轉頭看去,只見易欣星對著他搖了搖頭,意思是他不要聲張,一切由這崔先生來解決,果然,那崔先生聽到這胡三太爺的話之後,也皺了皺眉頭,他舉手施了一禮,然後又說道:「三位大仙明鑒,前日的戰鬥,九死一生,我們雖然勝利,但是身體卻早已是五勞七傷,如果再讓我們去尋找那卵妖的話,恐怕會耽誤時日,犧牲更多本不該受劫的生靈,所以……」
  沒等崔先生說完,只見那胡三太爺對著崔先生便擺了擺手,然後說道:「我並非是要讓你們再插手此事,我也看得出來你們元氣大傷,放心吧,我會派遣門下弟子去追查邪靈燃西之事的。」
  「那為何……」崔先生有些不解的問道,他的意思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這件事就已經跟我們沒有了一毛錢關係,為啥還要非等抓到燃西之後才幫我們解除詛咒呢?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
  只見那胡三太爺笑了笑,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有些事情,是沒有為什麼的,如果你非要問個明白,我只能跟你說時機一到,你就自然知曉了。」
  靠,怎麼又是如此高深的話呢,張是非撇了撇嘴,然後心中想到,怎麼有本事的傢伙們都不愛好好說話?不過,他即使這麼想,但也沒敢抬頭,生怕再碰見那種眼神兒。
  崔先生聽到這句話,便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見他有些無奈的說道:「敢問各位祖師爺大仙,大概多久能夠找到這燃西呢?」
  崔先生的這話,語氣很顯然有些不快,也許是他覺得這樣太不公平了吧,一時之間,沒有再說虛的,那胡三太爺想了想後,竟然對著崔先生擺出了一個勝利的手指,這造型自然不是他想拍照,只見它說道:「兩個月左右吧,不超過三個月。小輩你這次立了大功,我們仙家的行事作風你難道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麼?」
  「不敢!」崔先生低下了頭,只見他不卑不亢的說道:「弟子和燃西交過手,雖然它現在受了傷,但是實力不可小視,而且它還帶著數百枚的妖卵結晶,希望各位仙家不要輕敵。」
  那胡三太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等到有結果的時候,我自然會來找你,找你們。」
  說到了這裡,那胡三太爺轉頭看了看張是非,一瞬間,竟然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不過這表情稍縱即逝,只見那胡三太爺又轉過了頭來,然後說道:「你們好好休息吧,我們走了。」
  崔先生低著頭,然後說道:「是,恭送各位仙家。」
  崔先生說完這句話以後,屋子中的溫度瞬間回升,那股懾人的妖氣消失竟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張是非這才抬起了頭,只見那三把椅子上空空蕩蕩,很顯然,那三位野仙已經走了,空白的牆上,那文叔的照片兒似乎還在嘲笑這他們這幾個傻小子。
  只見崔先生歎了口氣,然後兩步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下,撇嘴說道:「你說這事兒弄的。」
  是啊,你說這事兒弄的,讓張是非白高興了半天,他還以為今天就能解除這詛咒呢,沒想到竟然還延遲了。
  張是非心裡這個鬱悶,忽然之間,他有了一種自己就好像是那些板磚的民工兄弟一般,而那胡三太爺就像是包工頭,娘的,當初許諾的挺好,可是一到發工錢的時候就會打白條外加拖拖拖。
  不過,萬幸的是,好歹也有個期限,兩個月,想到了這裡,張是非稍微平衡了一些,他心想著,算了,不就倆月麼,這幾個月都熬過去了,還差這兩個月了?
  很顯然,崔先生此時也老不滿意的,說起來他的心中應該也很希望能夠解除詛咒吧,畢竟處男這玩意兒,是全世界男人的頭號公敵,只見他沒好氣兒的對著李蘭英說道:「胖子,把桌子上的那杯水拿過來,渴死我了。」
  李蘭英依言照做,只見他把水杯遞給了崔先生,同時問道:「分頭哥,你說咱們咋辦啊?」
  「你問我咋辦。」崔先生接過了水,剛想喝,卻發現水裡面結的冰還沒有化掉,氣的他將被子往桌子上一放,然後歎了口氣兒說道:「只能希望好事多磨了唄。」
  確實,現在也只能這麼希望了,就在這個時候,劉雨迪又走進了屋子,很顯然她算出那三位大仙已經走了,她見眾人看上去都很無奈,便問了怎麼回事,崔先生如實回答,那劉雨迪聽完之後,便走到崔先生的身後,將雙手輕輕的放到了他的肩膀之上,然後柔聲說道:「好了啊,別不開心了大家,現在不比以前要強多了麼?」
  也是,起碼有個盼頭了,不得不說,生活還是要靠女人,幾個老爺們聽完劉雨迪的話後,漸漸的又開心了起來,沒錯,只要有盼頭兒的話,就是好的,只不過崔先生還是有些擔心,昨天和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看上去似乎沒有問題,但是崔先生老是覺得不對勁兒,難道,真的會這麼順利麼?
  算了,不想了,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行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也算是圓滿的解決了,福澤堂也要回到正軌了,說實在的,這幾個月被妖卵這事兒鬧的,連我自己都有點迷糊,自己到底是抓鬼的還是搞科研的了。」
  確實,這卵妖雖然和崔先生之前所遇到的夜狐一族一樣,都是七寶所化來的妖怪,但是卻橫豎都不像髒東西,說簡單點兒,就是沒個妖怪樣兒,眾人其實心中也是這般想的,所以不禁笑了出來。
  只見那崔先生又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麼,從明天開始,福澤堂和幼兒園,也要恢復正軌了,而你們兩個,有什麼打算?」
第二百九十四章 歸屬
  黑暗,無止境的黑暗,即使向前伸出了雙手,也不知道自己所指的方向,不知道多久,光才出現,張是非向前用力的奔跑,希望能夠逃出這彷彿夢魘之境,他滿心以為,出現了光,黑暗就不復存在,但是他卻錯了,大錯特錯。
  張是非一步踏在光明之中,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極為驚駭,因為他的眼前,竟然出現了很多只卵妖,那是早已經死去的卵妖們,包括小七,小九,十一,初六,它們無不保持著臨死之前的恐怖造型,張是非愣住了,他張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而這時,只見那幾隻卵妖對著他伸出了手來,然後陰森森的講道:「你來了,等你好久了。」
  「啊!!!」張是非猛然坐起身來,陽光透過窗子打在地板上,紅色的地板反射著金粼粼的光,張是非赤裸著上身,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轉過了頭,看了看手機,才發現原來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又是一場噩夢,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髮,他的頭髮已經很長,就連張是非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長的這麼快,劉海兒已經快擋住了眼睛,張是非坐在床上,然後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陽光,不由得暗罵了一句:娘的,為啥老是夢見這幾個損賊呢?
  在得知短時間內自身的命運還是無法更改以後,張是非便放棄了心中那本該完美的想法,雖然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但是空氣卻依舊炎熱,也不知道是抽的哪股風兒,福澤堂的空調早就壞了,一個破電扇根本就解決不了三個老爺們兒火爐似的身體,所以,張是非和李蘭英便沒有接著偷溜,昨晚就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經歷了碾子山一行後,回到哈爾濱,聞著再熟悉不過的氣息,張是非倍感激動,他滿以為自己的爹娘見到自己後會有多麼的激動,可是他卻又想錯了,昨晚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他一進門兒,就看見了客廳之中的電視還開著,老爹大模大樣的半躺著,地方小電視台現在這個時間段兒還有電視節目,一般的模式是放一段歌曲或者小品之類的就插播一段豐胸廣告,張是非見到父親,心中無比的喜悅,於是他走上前去,對著自己的老爹眼淚汪汪的說道:「爸,我回來了。」
  「喔,我也知道叫這名兒。」當時他老爹伸了個懶腰,然後轉頭看了看張是非,絲毫沒有多餘的驚訝。
  張是非當時皺了皺眉頭,他心想著老爹說啥呢這是?什麼『我也知道叫這名兒?』,當他剛想到這裡,電視裡面就出現了一個小眼睛的男人,帶著一頂鴨舌帽,然後沒完沒了的哼唱著:「不要再這樣打我媽媽(伴奏聲)~~難道你手不會痛嗎(和音聲)~~」
  靠,這事兒弄的,怎麼自己剛回來就趕上電視裡放這個敗家歌兒呢?張是非頓時無語了,本已經醞釀已久的情緒蕩然無存,他心裡面想著,得,看來他們還真以為我去旅遊去了,所以他只好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對著他老爹說道:「爸啊,你咋這麼晚還不睡呢?」
  他剛說完,他的老爹就撓了撓腿毛,然後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對著張是非有些無奈的說道:「今晚多喝了兩杯,讓你媽給我打出來了,靠,我也納悶兒了,難道她手不會痛麼?」
  ……。
  電視裡面的歌兒繼續沒完沒了的唱著,張是非忽然覺得這歌唱的太沒生活兒了,完全就唱反了嘛這個!一時之間,張是非還真就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了,只見他的老爹打了個哈欠,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行了,他說我酒不醒就睡客廳,我看她現在也睡著了,我也該摸回去了,你小子,旅遊玩兒的開不開心啊,錢夠花不?」
  張是非撓了撓後腦勺兒,心想著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不管怎麼說,父母沒有擔心就行了,於是他便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還沒花完呢,玩兒的……挺開心的。」
  確實挺開心的,玩命能不開心麼?張是非的老爹聽他這麼一說,便沒再絮叨,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愛墨跡的家長,從小對張是非採取的就是放養模式,於是他便隨手關了背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開心就行了啊,早點睡吧,我也受不了了,這老娘們兒,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收拾不死她。」
  行了,你就別找借口了,張是非尷尬的笑了笑,他望著自己的老爹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臥房門口,打開門,生怕發出一絲的響動,然後便潛了進去,這身手,依稀的讓張是非找到了一絲刺客信條的感覺。
  感情刺客的步法都是被老婆給逼出來的啊!張是非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上了樓,將衣服一脫便倒頭大睡,結果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