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因此這場拚鬥,實在是正是我二十年來從未有過的實戰觀摩機會,對我自身的六相全功又多了一層深刻的領會。
「明瑤,你快想辦法幫幫封從龍!」阿羅在一旁看得乾著急,卻苦於身子不適,無法上場出手。
明瑤點頭道:「不要著急,我正在想法子。」
又看了片刻,明瑤突然叫道:「袁重渡,潘清琢的女兒是不是被你到了李家?!」
袁重渡剛用丁蘭尺格開封從龍削來的一劍,聽見明瑤喊,不由得一怔,封從龍又是一劍刺來,袁重渡急忙閃躲,因為失神之故,差點被刺中。
明瑤又叫道:「當年去李家強搶民女又殺人雙親的土匪是不是你派去的?」
袁重渡又是一愣,迅即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只這一聲回答,袁重渡險些又被封從龍刺傷,如此一來,即便是他再笨,也頓時明白過來,明瑤是故意在攪亂他的心神,好讓他不能專心致志的對抗封從龍。
想到此節,袁重渡便閉了嘴,也對明瑤的叫喊充耳不聞。
明瑤只顧搗亂,一刻不停,開始還是好好的在問問題,到後來,就開始編排起了,種種匪夷所思的齷齪事情,都被明瑤給安到袁重渡頭上了。
譬如說袁重渡小時候偷吃巴豆,結果拉肚子拉的差點要死,還是潘家給他治好了,到後來卻恩將仇報,簡直是畜生不如……又說袁重渡在三九年的時候做漢奸,認一個十六歲的日本鬼子當乾爹,叫人家給他安排一個保安隊隊長的官職,真是厚顏無恥到極點……說袁重渡在四五年的時候花光了家財只為了當一個保長……又說袁重渡擺攤給人看相,正兒八經看的,從來不准,偶爾蒙一次卻反而能蒙對……還說袁重渡當年為了從百川大師那裡偷學本事,不惜剃光了頭在廟裡當了三年的假和尚,卻因為太笨,只學到了一招……
這些事情聽得我目瞪口呆,阿羅也驚住了,連連問明瑤是真是假,明瑤一本正經的說自然都是真的。
袁重渡開始還能忍,到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大聲辯解道:「胡說八道!」怒極的時候,連聲叫喚:「放屁!放屁!」
如此一來,袁重渡既要和明瑤鬥嘴,又要跟封從龍激戰,等於說是以一敵二,精神和**上雙重煎熬。
若論**打鬥的本事,袁重渡只比封從龍略高一籌,卻吃了腿上、臂上有傷的虧,堪堪打個平手而已。
說到伶牙俐齒鬥嘴皮子,袁重渡卻比明瑤差的太遠,明瑤隨便說幾句話,袁重渡便無可辯駁,或者是越辯越錯,句句都落在下風。
先前我覺得明瑤厲害,卻還是小可,眼下才是她的真本事,我可真是連她的萬分之一都不及!
我既為明瑤感到欣慰,又替袁重渡悲哀,他一心二用,兩下都不落好,焉能長久?
又拼過三招,明瑤大聲叫道:「袁重渡你根本就不是袁家親生的,你是潘家養的,後來認了袁家的一個下人做了乾爹,然後改了姓才姓袁的對不對?」
「放屁!放屁!」
袁重渡怒不可遏,封從龍卻越發沉穩,突然一劍橫削袁重渡的腦袋,袁重渡急忙縮頭躲避,卻不料封從龍劍芒陡轉,斜斜向下又砍向袁重渡的脖子,袁重渡側身而避,封從龍劍勢不收,繼續往下刺向袁重渡的胸口!袁重渡終於避無可避,只能縱身跳起,封從龍的劍鋒再次轉向,觸地而起,掠向袁重渡的膝蓋!
這一招劍法如行雲流水,毫無凝滯,上下一氣呵成,連環四變,兼顧敵人上、中、下三路要害,力道、分寸無不妙至毫巔,著實是讓我忍不住大喝一聲:「好劍法!」
喝彩聲方落,便聽見袁重渡慘呼一聲,電芒閃掠,封從龍的劍已然從袁重渡的腳踝上劃過!
袁重渡人尚在半空,後氣不繼,前力已衰,腳踝既然受傷,別處必然不免,但聽「嗤」的一聲輕響,封從龍又橫劍在袁重渡的手腕上劃過,袁重渡賴以抗爭的丁蘭尺登時**。
封從龍手不停劍,又連劃了兩下,將袁重渡的另一手、另一腳的經脈盡數挑斷!
袁重渡歎息一聲,癱倒在地不再起身。
這一場激鬥,終於是以袁重渡的慘白落下了帷幕。
袁重渡怨恨的看著封從龍,道:「我究竟與你有什麼恩仇,勞你下這樣的毒手!?」
封從龍並不理會他,還劍入鞘,轉過身來,朝著明瑤深深一揖,道:「多謝姑娘援手!感激不盡!」
「我可沒有援手。」明瑤笑道:「你動手,我動的是嘴,他比嘴皮子輸給了我,比手段輸給了你,咱們大獲全勝,他一敗塗地。」
封從龍一怔,道:「還是承你大德,莫敢忘懷,如有吩咐,必效犬馬!」

第85章 報應不爽(四)
封從龍和明瑤說話的時候,阿羅衝到了袁重渡跟前,罵了幾聲「老淫賊」,連連又使勁踹了幾腳,袁重渡開始還不吭聲,到後來便忍不住說道:「士可殺不可辱!」
「呸!你也算是士?你是**不如的下流東西!」阿羅罵道:「我們潘家與你仇深似海,把你千刀萬剮了都不為過,辱你又怎樣?!」
袁重渡:「……」
明瑤在阿羅打罵袁重渡的時候,去瞧了瞧弘德,又看了看潘清源,然後走到我跟前,道:「弘道哥,你約摸怎樣?」
我問道:「老二和潘清源他們怎麼樣?」
明瑤說:「他們兩個都沒有什麼大事,現在半昏半睡,我想也先別叫醒了。」
我「嗯」了一聲,說:「我也沒事,只是穴道被封住,血氣凝滯,時間久了恐怕不好。這老賊的手法很厲害,估計得他親自來解。」
這時候,封從龍提著劍走上前來,惡狠狠的看著袁重渡,劍尖緩緩的對準了袁重渡的心臟,然後又緩緩的刺了下去。
看來封從龍對袁重渡實在是怨恨至極,他竟是想要把劍從袁重渡的心臟裡慢慢穿過去。
「你到底為什麼要是殺我!?」袁重渡又驚又怒,大聲叫道:「難道至死也不叫我明白嗎!?」
封從龍並不理會他,仍舊是緩緩往前刺劍。
「好,好!」袁重渡道:「你姓封,叫從龍,我記住你了!他們潘家的人要殺我,我不冤!可是你無緣無故殺我,我便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你有什麼好冤的!」阿羅又踹了他一腳,道:「他是我的侄女婿,也算是半個潘家的人,殺你理所應當!」
阿羅這話說完,封從龍手中的劍頓時一緩,和袁重渡都已經怔住,兩人幾乎同時說了一句話,封從龍道:「我是你侄女婿?」
袁重渡說的話只有一字與封從龍不同:「他是你侄女婿?」
「天呀,這麼半天你居然還不知道我的身份!不過也不怪你,是我沒對你說明。」阿羅看著封從龍道:「你妻子是我嫡親的侄女啊!」
「是你!」封從龍猛然醒悟似的說道:「我見過你的相片!就是這姓袁的老賊帶去給我看的。」
《六相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