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只聽封從龍繼續說道:「我知道我的仇人是誰,叫我們來太湖的是袁大師,下藥害我們的是那老賊婆,後來也打聽到她就是寧楠琴,竟是玉蘭的生母!我也為難了一段時間,在想饒不饒她,後來想通了,她害玉蘭的時候都不容情,連一個孕婦都下得去手,我還留她做什麼?!」
「不錯,你這麼想就對啦!」阿羅也恨恨的說道:「這樣**不如的母親,留她做什麼?!」
封從龍道:「一個袁大師,一個寧楠琴,他們兩個是我立誓要殺的人!我求老天保佑他們能多活一些時間。好讓我親手來報仇!」
「那個袁大師真的不是我,你定是找錯人了。」袁重渡不失時機的又辯解了一次。
封從龍不理他,道:「過了幾年後,我的本事已經練回來了幾成,我便偷偷的潛入了袁家,暗中去瞧袁大師,我想看看他的本事究竟如何,我能否報得了仇……袁大師跟以前似乎是有些不一樣了,他的臉上總是帶著面罩,有時候不帶面罩,卻是一半好端端的,另一半像是燒焦了……我悄悄的觀察他的本事,自忖還不是對手,再想想還差多少,便回去繼續苦練……」
袁重渡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眼神越發的驚恐。
任誰聽說有人暗中不停的窺伺自己,還處心積慮練本事,想著要有朝一日殺掉自己,都會心生恐懼的。
封從龍道:「到了今年,我的本事不但已經全部練了回來,還比之前的更高了些,我想袁大師也一直沒有歇著,他的本事應該也在進步,兩下裡比較,應該還是他的稍強一些。但若是我暗中出其不意的下手,或許能贏。這樣雖然有些勝之不武,可是這深仇大恨,我已經忍了二十多年了,再等下去,我怕他或老或病,先死了,那可連仇都報不了了。而且我打探到,寧楠琴已經生了怪病,連身子都沒了,只能寄宿在她的養女身上……」
「喏,那就是她的養女!」阿羅指著袁明素道:「寧楠琴那老****就附在她身上,她們母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稍後一塊殺了!」
封從龍只瞥了一眼袁明素,迅即收回目光,仍舊去看李玉蘭,也不答阿羅的話,而是繼續說道:「我先到了寧波,去尋袁大師,卻發覺袁大師不在家,又來太湖,卻連寧楠琴都找不到了,正在彷徨間,遇上了個老乞丐……」
「老乞丐?!」
封從龍剛說出這三個字,眾人都是一驚。
我和明瑤面面相覷,心中想的應該都是同一個念頭,那老乞丐應該就是前夜救過我們一次,擊退了袁明素和寧楠琴的那老乞丐!
他這麼神出鬼沒,究竟是什麼來路?又有什麼目的?
就連袁重渡也忍不住道:「是從這東山島上出去的老乞丐嗎?」
封從龍依舊自顧自說道:「那老乞丐見了我,便扯住我,說他知道玉蘭的下落,叫我跟著他來。我聽了真是喜出望外,連忙問他,難道玉蘭還沒有死嗎?他說雖然沒有死,可是也並不怎麼好……我聽了真是心急如焚,央求他快些帶我找,但同時心中也有疑慮,一路上不停的盤問那老前輩,他怎麼認識我,又怎麼認識玉蘭,怎麼還知道玉蘭的下落……他開始支支吾吾,不想細說,到最後,被我纏的沒奈何,便忍不住說了出來,原來他就是當年那個救我的人!」
「我知道了!」袁重渡突然大叫道:「他肯定就是當年假扮我的那個人!否則,他怎麼能趕去救你?!我……」
封從龍惡狠狠的瞪了袁重渡一眼,袁重渡便嚥了口唾沫,不敢再說,封從龍繼續說道:「他是我的大恩人,我真是百般感激,而且也是他把玉蘭給救走了,但他又說,畢竟玉蘭當時受傷太重,奄奄一息,以尋常的法子是不能保命的,所以那老前輩就大著膽子用了一種奇妙的法子,把玉蘭的身子給嫁接到了一根籐子上……」
「嫁接?」我聽得目瞪口呆,明瑤與阿羅也是相顧駭然,從來都只是花草樹木嫁接,哪裡聽說過人和籐子嫁接的?
封從龍道:「我跟在那老前輩來到這裡,經他引導,來到一株大柏樹附近,突然就瞧見了玉蘭的臉……她就在枝枝蔓蔓中,一動不動,可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好看,世上再也沒有人及得上她了……」
說到這裡,封從龍忍不住走上前去,輕輕的撫摸李玉蘭的臉,再也不說話了。
其實後面的也不需他說了——李玉蘭被袁重渡制住,束縛在枝葉之間,受太陽曬,然後被封從龍給解救下來了。
或許是受了太陽光的照射,李玉蘭的戾氣消解了許多,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蠱惑人,可是神智卻變得更加癡呆了。
明瑤道:「那三生石上沒有記載的內容,現在終於被我們知道了,原來竟是這樣。現在唯一的疑問,就是那乞丐老前輩了,他究竟是什麼人呢?現在又去了哪裡?」
「必定不是好人!」袁重渡道:「栽贓陷害的齷齪小人!封老弟,你叫他來,當面質問他,看當年是不是我去的你們封家?」
封從龍不理他。
阿羅卻走到封從龍身邊,道:「你的劍讓姑姑用一下?」
單從相貌上來看,阿羅只是十七八的姑娘,封從龍卻是四五十的男人,阿羅在他面前自稱「姑姑」,著實讓人感覺猛一彆扭。
封從龍猶疑了一下,還是順從的把劍給了阿羅,阿羅拿劍指著袁重渡,道:「老淫賊,不管當年去封家的袁大師是不是你,你今天都難逃一死的!你要是有什麼遺言,就快快說了!」
「你不能殺我!」袁重渡大叫道:「你殺了我,姓陳的小畜生就不好了!」
明瑤一愣,道:「你說什麼?!」
阿羅道:「別聽他瞎說,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能怎麼害陳大哥?」
「我一點也不瞎說!」袁重渡道:「姓陳的穴道被我所封,你們無人能解!」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阿羅道:「就算不解,過不了多久,血氣就會自動衝開被封的穴道。」
「哼哼……」袁重渡不屑的說道:「我袁家的獨門封穴技法,三重勁道,層層禁錮,要是不解,三天三夜也不能自行衝開!」
阿羅上前來在我肩膀、胸口、腰上分別推按了幾下,穴道不但沒有被解開,我反而覺得更難受了。
看來果然如袁重渡所說,袁家的封穴手法確實有獨到之處。
明瑤見勢不妙,連忙去叫封從龍,道:「封前輩,你來幫幫忙?」
封從龍聽見是明瑤央求,便轉過身,來看我,片刻後也搖搖頭,道:「難解。」
阿羅回頭瞪視袁重渡,道:「老畜生,你來解!」
「我的手筋被挑斷了,就算是想給他解,也力不從心。」袁重渡道:「我可有言在先,以我袁家的封穴手法封住的穴道,如果長時間沒有被解開,氣血凝滯難以流暢,雖不致死,也損五臟!屆時,這姓陳的小畜生出了什麼事情,可怨不得我了。」
「你才是畜生!」明瑤上前罵道:「你就算是不能動手,也知道解穴的竅門,你說出來,我們自然會解!」
「不錯。」封從龍道:「你說,我解!」
袁重渡道:「要給你們說也不難,你們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放了你嗎?」明瑤冷笑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阿羅道:「明瑤,他要是不說,你就把蛇放出來,在他臉上、身上咬一千個洞!」
「嚇唬我嗎?說也是死,不說也死,我自然不說!」袁重渡把眼一閉,道:「你儘管放蛇來咬!大不了叫姓陳的小畜生陪我!反正我老了,他還年輕,我享盡了榮華富貴,夠了!」
袁重渡如此憊賴,明瑤也沒了主意,阿羅對他恨之入骨,豈能饒了他?
我雖覺得袁重渡的話可能有些誇大其詞,但是也不免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