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所以,今天我看到這些異象,是有準備的。只不過這情況弄的有點大,一時間我也懵逼了。
那小子一問我,我才反應過來。我努力想著書中看到的那些東西,急忙招呼大膽的媳婦:「嫂子,快,拿你家的米面和臉盆來。」
大膽的媳婦也看到了這一切,早就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經我這麼一喊,她忙不迭地跑到廚房,那個青年也幫忙拎出米面袋子。
我把那米面抓了幾把放到了臉盆裡,又倒了點燈油進去,用手揉搓。很快,那些米面就形成了大小不一的顆粒,這有點像北方做的那種面疙瘩。
我抓了一把米面疙瘩,心裡彭彭直跳,心說這能不能成事,就看這一把了。
我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家主橫傷,家仙避讓。天師在此,坐鎮命堂……」
喊過之後,我把手中的米面疙瘩,當空拋了出去。此時,那些青蛇紛紛扭動著身體,去接那空中掉落的米面。
我一看心裡落了底,趕忙讓那青年照我的樣子去做米面疙瘩。我一把一把地拋出,那些吃到米面疙瘩的青蛇,就慢慢地退去了。
時間不算很久,院子裡的蛇就都走沒了,只留下了蛇身扭動的痕跡,還有不少米面疙瘩。
隨著那些青蛇的退去,飛繞在棺槨上方的那些蒼蠅也慢慢散去了。也不知道它們都飛去了哪裡。
我歪打正著,沒想到還解決了眼下的危局。這讓大膽媳婦和那個小青年很是佩服,此時他們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滿滿的崇拜和敬畏。
我冷靜下來仔細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看看喬大膽的屍體。
我把想法跟大膽的媳婦一說,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但是勘屍是忌諱人多在場的,我就讓他們兩個先迴避一下。他們估計也巴不得離開靈堂,聽我這麼說,趕緊離開了。那個小青年乾脆一溜煙跑掉了。
靈堂裡肅靜下來,就剩下了我和喬大膽一人一屍。
沒下葬之前,棺材的蓋子是沒下棺釘的。我試著推了推,雖然很沉,也能慢慢地滑開。
我把棺材蓋子推到一邊,頓時感覺到棺材裡有一股冷氣吹了出來。
我趕緊躲開了一會,那種屍氣是傷人的,特別是這種帶有怨氣的屍體發出來的。
我仗著膽子伸頭往棺材裡看,剛看了一眼,就嚇得一哆嗦,又把頭縮了回來。因為我看見喬大膽直挺挺躺在棺材裡,身上穿著壽衣,面色青白,可是兩隻眼睛卻是睜開的。
只看了這一眼,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怨氣極大。因為面色青白和死不瞑目是橫死之後怨氣加身的最顯著的特徵。
而且喬大膽是把自己的頭埋在土裡憋死的,在入棺之前肯定會淨面化妝,眼睛肯定也會給合攏的。但是入了棺之後,就又發生了變化。
我第二次去看喬大膽的屍體,又發現他的胳膊和腿也不是直的,而是在關節處微微彎曲著。我心裡一凜,這都是有可能要屍變的前兆啊。
我趕緊合上棺槨,把大膽的媳婦叫了過來,讓她趕緊去找一隻公雞來。
大膽的媳婦點點頭,說自家就有,說著出去雞窩逮了只公雞。
那公雞活蹦亂跳,我抓著它的雞爪,它不停地撲稜,弄得滿屋子都是雞毛。我抓著公雞,圍著大膽的棺槨轉了一圈,最後,將那隻大公雞放到了棺材蓋子上。
說來奇怪,那公雞活蹦亂跳,一到了那棺材蓋子上,就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了。
大膽的媳婦嚇得驚呼了一聲。
那公雞一直在那上面呆立了十多分鐘,終於身體動了動。我趕緊把它抓了下來,交給大膽媳婦:「嫂子,公雞不能留了。明天一早拿出去殺了,完了找一處遠離河邊的地方深埋。」
大膽媳婦應了一聲,拎著雞出去了。
我知道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大膽的屍氣和煞氣應該暫時被壓制住了。而且現在距離天亮已經不到三個小時了,陰陽轉換正在進行,今天晚上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了。
我在靈堂一直熬到天亮,趕緊回家去找爺爺。
我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爺爺感覺很欣慰,連聲誇我,說我應變能力很強,果然是梁家後人什麼什麼的。我趕緊擺擺手:「爺爺,你別誇我了。你也知道,停屍三天內的變化是最大的,今天發生什麼還說不定呢。我可沒把握再去處理了……」
爺爺點點頭:「那些青蛇,是應大膽的怨氣而來,稱為蛇聚靈,但是蒼蠅怎麼會出現我也不太明白。你用五穀化解是對症處之青蛇,沒什麼不妥。只是大膽的屍變,只用一隻公雞,靠它的陽性恐怕壓制不了。今天晚上是關鍵,你還得提起精神來應對才是。」
我苦著臉:「爺爺,你這跟沒說一樣啊。我就是不知道怎麼應對啊。」
爺爺一笑,擺了擺手:「飯菜在桌上……」
我心裡暗說,爺爺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怎麼這麼……這麼逗比呢……
沒辦法,我吃過了飯,再一次把自己關到屋子裡研究那本殘卷。
經過了昨天的經歷,我對這書的興趣更大了,裡面的很多東西還是很管用的。這本殘卷裡雖然內容繁雜,但是看久了也能摸索出規律來。無外乎分別對山河走勢,宅院佈局,以及屍體的變化進行了分類講解,對於出現什麼變化,都有相應的應對措施。
只是我現在掌握的這本殘卷,只是在屍體和陽宅方面有記載,山河走勢等大風水已經殘缺了。
看了一天書,我照著書中的樣子,畫了幾道鎮屍符,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等天一黑,我就帶著符又去了大膽家。
今天可好,就只剩下了我和大膽媳婦兩個人。那個青年據說死活也不來了,連大膽的兒子也被送到了親戚家。
而且昨天晚上的事,已經在村子裡傳開了。很多村民都議論紛紛,但是又不敢靠前。這樣的話,我的壓力就更大了。
在棺材邊坐定,我的心忐忑不安。
前半夜一直平穩地度過去了,我連著燒了不少紙錢。希望紙錢能稍微平息一下大膽的怨氣。
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我的精神頓時緊張起來。如果有變化,這就到了時候了。
果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到門外的風又起來了。
昨天就是風過之後發生的異象。
我正盯著門外出神,突然大膽媳婦在我身後低聲說道:「雙七,你聽沒聽到有聲音。」
我點點頭,指著門外說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