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門窗都關嚴實了嗎?」
我終於能說句話了,關心地問道。
「嗯,我親手關上的。全都沒動過,就是不見榮子的蹤影。」
諸位讀者朋友,從此之後,三浦榮子竟永遠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誰又能相信一個大活人竟會像水一樣蒸發掉呢?這裡頭一定大有文章。她肯定是被人帶走的,可到底是誰,又是通過什麼手段呢?
誰能想像,數天之後榮子竟然變成了一具可怕的死屍,出現在一個意外的地方。
第十六章 大偵探
榮子神奇地失蹤了,可我的傷卻不能不管,秋子趕緊打開鎖著的門出去叫人。很快,叔叔和傭人們趕來了,他們七手八腳把我抬到另外一個房間的床上。
傭人立刻給鎮上的醫院打電話,不多時醫生就來出診。看過我的病情之後,他有些詫異地說:
「真是奇怪,其實傷口並不是很嚴重,不至於讓人動不了,說不了。真是太少見了。需要仔細檢查檢查,否則我也不敢下定論。刀口上好像塗了毒藥,我曾在書上看到印度出產名叫庫拉萊和格拉尼爾的毒草,將其汁液塗在刀上,刺中人體之後就會有類似的症狀。不過,在這裡怎麼會弄到那種毒草?」
接著我又接受了血液檢查,結果還是不確定。但至少可以肯定就算不是這種毒草,也是一種在普通藥鋪裡買不到的毒藥,否則不會立刻出現反應。
難道是一個刺客帶著連醫生都搞不懂的毒藥潛入了幽靈塔?而且還不見人影,橫空飛出短劍傷人,真是奇事。
舅舅立即遣人仔細搜查書庫,但根本就不見刺傷我的那把短劍的蹤影。難道在我眼前一閃而過的短劍是我的幻覺?不過幻覺傷人的事可真是前所未聞。
幽靈塔裡也許還有幽靈出沒,也許是渡海屋的幽靈仍在作祟。雖然荒誕不經,但看來只有鬼怪故事才能解釋得了這些神秘現象。
還有更離譜的。三浦榮子究竟到哪裡去了,在門窗緊閉的房間裡,僅僅三四十秒的工夫,她就像蒸發掉一樣消失了。莫非是榮子這傢伙揭開了秋子的秘密,受到上天懲罰,被幽靈劫走了?
從一樓到三樓,甚至包括鐘樓的機械室,大家都分頭仔細找過,但到處都沒有榮子的蹤影。接著又在院子裡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搜尋,甚至還猜測榮子是不是跑回家了,專門派人去她借宿的別墅打聽,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舅舅向警察報了案,很快從K鎮來了一幫警察。他們又進行了更為細緻地調查,卻依舊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線索。一天兩天過去了,魔幻短劍的秘密依舊如故,榮子的去向依舊不明。
原地方法院院長家出了事,而案情又這麼奇特,長崎縣警察總部接到消息後,認為此事非同小可,命令全縣最出名的大偵探——長崎警察署的森村刑警來調查此案。
事情發生後的第三天,大偵探森村受命來到了幽靈塔。此時我的病情已有好轉,可以下地在屋裡走動了。
森村偵探三十五六歲年紀,體格魁梧結實,淺黑的面龐,目光炯炯,蓄著灑脫的仁丹鬍子,一看就是個非常幹練的男子。
舅舅與他早就相識,於是就請他在家裡住下仔細查找線索。既是原地方法院院長邀請,偵探欣然接受。
來到後的第一天,他便一整天挨個詢問家裡的每個人,還屋裡屋外四處查看。真不愧是大偵探,雖然他還不能完全解釋刺傷我的短劍如何出現、榮子如何從密閉房間中消失這些怪事,但晚飯後他向我們匯報說至少已掌握了兩條重要線索,基本上可以確定榮子已遭遇了不測。
第一個線索是在秋子和榮子發生口角的房間的桌子上原先鋪有一張條紋桌布,在事發之時不翼而飛了。
當然這不是森村偵探首先發現的,事發當天就有一個女傭注意到了,並向警察匯報。但認定這是一條重要線索的卻是森村。
「從大家描述的情況來看,桌布是和榮子一起消失的。問題是她消失時為什麼還需要這麼大一塊桌布,這是個謎。」
偵探的嘴角露出一絲奇妙的微笑。
「那麼說是榮子失蹤的時候帶著這塊桌布?」
舅舅詫異地問。偵探連連擺手說:
「這不太可能。榮子不太可能憑借一個人的力量離開這間屋子,她好像是被強迫帶出去的。帶她出去的時候,為什麼要用桌布?……說不定,那時榮子已經沒命了。」
「那你是說榮子在屋裡時就已經被殺害了?」
「我還不敢妄下定論。不過除了桌布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線索,後院樹林裡不是有個池塘嗎,我發現池塘邊上有一處雜草非常亂,好像是被人踩踏過,鬆軟的泥土上還留有較大物體滑碰過的痕跡。
「那個地方擋在灌木叢的後面,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警察雖然搜查過,但也疏忽了。
「那裡樹林茂密,又根本沒什麼路,所以不可能有人到那去散步,可能是為了故意避人耳目偷偷到那去的。而且留下那麼大一處痕跡,只可能是搬運過大東西。」
聞聽此言,舅舅和我都很吃驚,因為誰都沒有發現在那個地方有和案情有關的蛛絲馬跡。
「雖然沒什麼直接關係,但池塘邊的痕跡和丟失的桌布似乎有關聯。
「我打算明天早上在池塘裡打撈一下,說不定真讓我說准了。今天已經仔細調查了一整天,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線索,就算白費工夫,也要撈撈看。」
對於偵探的意見,舅舅和我當然不會反對,於是就定好第二天花錢雇附近的老百姓在池塘裡划船打撈。
諸位讀者,這位大偵探的推斷到底正不正確呢?從塘底到底撈上來什麼東西呢?事情越來越出奇的恐怖了。
第十七章 奇怪的包袱
第二天一大早,森村偵探和兩個雇來的幫工就在後院的池塘上划著小船,開始了打撈工作。他們在竹竿上繫上麻繩,麻繩下頭拴上鐵錨,放進水底進行打撈。
幾名警察特地從K鎮趕來,家裡的人也全都站在岸邊圍觀打撈的情況,「大青蛇」長田長造得到消息後也跑了過來,原先僻靜的後院樹林裡一下子顯得十分熱鬧。我的傷還未痊癒,醫生叮囑我不能到戶外去,於是我就來到朝向後院的一個房間,搬了把安樂椅坐下來,透過窗戶觀看外面的情形。
小船在池塘裡轉悠了約摸兩個鐘頭,沒有找到什麼。正在這時,忽然一個幫工大喊了一聲,開始猛往上拉沉在池底的錨。
看樣子錨鉤住的東西很沉,一個人拉有些吃力,另外一個幫工趕忙扔掉自己手中的竹竿,過來幫忙。森村也靠近兩人身旁,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水面。
兩個幫工把繩子一寸、一寸地往上拉,過了一會兒黑色的鐵錨露出了水面,在錨尖上好像掛著一個大布團。
隨著那團東西逐漸露出水面,我才看清原來是個很大的包袱,四個角繫在中間,兜住一個大物體。
咦,裡面到底包了什麼東西?
忽然從包袱裡探出一個白乎乎的東西,上面沾著污泥,有點兒疹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