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我想是的。」
  「那麼為什麼不告訴我有關哈立德的事呢?」
  「哈立德,」亞維什重複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哈立德實在不是你們應該糾纏的問題。」他停了下來,抬頭望向一片漆黑的屋頂,「以色列迷惘了。它成為沒人想要的船艦,像一頭孤獨的驢子。」他又把目光移到了加百列身上,「你知道這是誰寫的嗎?」
  「何西阿。」加百列冷冷地回答說。
  「正確。」亞維什說,「你有信仰嗎?」
  「沒有。」加百列說的是真話。
  「我也是。」亞維什承認道,「但或許你應該聽何西阿的建議。以色列應該怎麼解決和巴勒斯坦的問題呢?建一道藩籬。用何西阿的話說,就像是邊界的開關。猶太人一直抱怨他們在聚集區的生活,但這道隔離帶的作用是什麼呢?你在建第一個巴勒斯坦聚集區,但事實上,你們也在為自己建聚集區。」
  亞維什又把煙放進了嘴裡。雅科夫從窗邊走過來,把煙從他的兩隻手指頭間拿了出來。亞維什露出一個悲傷的笑容,然後轉頭告訴雅科夫他想喝杯茶。雅科夫回到窗口,沒理他。
  「看來今天沒茶喝了,」亞維什說,「只有錢。要想拿到錢,我必須要給所羅門簽字,按上我的手印。這樣做的話,如果哪天我背叛了所羅門,他就可以懲罰我了。但在我們的土地上,背叛者只有一種命運,那就是死,而且不是紳士的死法,是《聖經》裡的死法。我會被阿拉法特最狠毒的殺手用亂石打死,或者被砍成碎片。所以雅科夫知道我只能告訴他實情,而且要快。」
  雅科夫轉過身來,在亞維什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話,就像一個律師告訴他的當事人如何回答一個不太友好的問題。
  「所羅門看來不太喜歡我的話。所羅門希望我切入主題。」亞維什頓了頓,望著加百列,「但你不會這樣,加百列。你是個耐心的人。」
  加百列抬起頭來:「哈立德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阿拉法特今天早晨誤導了你。你是對的,哈立德確實存在。他已經拿起了他父親和祖父的劍。」
  「羅馬的事是他幹的嗎?」
  他猶豫了一會兒,望了望黑暗中的雅科夫,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他是受阿拉法特的命令嗎?」
  「我不確定。」
  「你確定什麼?」
  「他和總部有聯絡。」
  「怎麼聯絡?」
  「幾種方式。有時候他會發傳真,先在幾部不同的機器之間來回傳,等傳到總部後基本上已經模糊不清了。」
  「還有什麼?」
  「有時候他會用加密的電郵,郵件的地址和服務器也都不一樣。他也會通過信使或者是來這裡訪問的代表團給阿拉法特傳消息,不過大多數時間他還是用電話。」
  「你能聽出他的聲音嗎?」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聽到過他的聲音。」
  「你見過他嗎?」
  「應該是見過一次。很多年前在突尼斯,一個年輕人來拜訪阿拉法特,還在他的住處住了幾天。他有一個法國名字和一本法國護照。但他的阿拉伯語一聽就是巴勒斯坦人。」
  「你怎麼知道那是哈立德?」
  「因為阿拉法特的反應。那個人一來,他整個人都容光煥發。那傢伙看上去很輕狂。」
  「就這樣?」
  「不是,還有他的樣子。他們總說哈立德很像他的祖父。那個年輕人身上有些東西和阿薩德酋長很像。」
  亞維什突然站了起來。雅科夫馬上舉起槍對準了那個阿拉伯人的頭。亞維什笑了,把襯衫從褲子裡抽出來。他身後的衣角貼著一個信封,加百列搜查武器的時候居然沒有摸到它。亞維什把信封取下來,扔給了加百列。加百列打開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個年輕人,非常英俊,和阿拉法特同坐在一張桌旁。他彷彿完全沒意識到有人在拍照。
  「阿拉法特喜歡偷偷拍下每一個和他會面的人。」亞維什說,「你有哈立德兒時的相片,或許你的電腦可以證實這個人是不是他。」
  「看上去不像,」加百列說,「你還有什麼?」
  「他打電話來總部的時候,那頭的聲音不是他。」
  「他怎麼做的?」
  「他讓別人幫他打電話。一個女人——一個歐洲女人。」
  「她叫什麼?」
  「她有好幾個名字,還有不同的電話號碼。」
  「她在哪兒?」
  亞維什聳了聳肩。
  「她的母語是什麼?」
  「很難說,但她的阿拉伯語堪稱完美。」
  「口音呢?」
  「傳統口音。約旦上流社會,可能是貝魯特或者開羅口音。她管哈立德叫托尼。」
  「姓什麼?」加百列冷靜地問,「在哪裡?」
  「我不知道,」亞維什說,「但找到這個女人,你們或許就可以找到哈立德。」
  12
  特拉維夫
  「她自稱馬德琳,但只有她扮演法國女人時才用這個名字。如果要扮演英國人,她會改名叫亞歷山德拉,意大利人的話就叫露奈塔——小月亮的意思。」
《國家陰謀5:火焰王子(PRINCE OF F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