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我要是在檢查台旁邊吃喝的話,會挨罵的。」
萊姆厲聲說:「辯護律師拒絕接受被污染的證據,這可不是我的錯。不是我定的規矩。」
塞利托發話了:「看來你的心情還沒好。倫敦那邊進展如何?」
「現在我不想說那件事。」
「好吧,為了讓你的心情好一點,我們還有個問題。」
「馬洛伊?」
「對。他聽說艾米莉亞在一個犯罪現場做調查,還聽說我同意了緊急勤務小組的行動。他還以為是迪耶戈的案子,高興得不得了,後來發現不是,氣得不行。他問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林克,我可以為你挨拳頭,但是不會替你吃槍子兒。我出賣了你……哦,謝謝。」看到托馬斯給他端來了茶點,他點點頭。托馬斯在離庫珀不遠的桌子上放了同樣的點心。庫珀戴上乳膠手套,開始吃曲奇餅。
「可以的話,再來點蘇格蘭威士忌。」萊姆迅速地說。
「不行。」托馬斯走了。
萊姆不高興了,他皺著眉沉著臉說:「我早就想到一有緊急勤務小組參與進來,馬洛伊就要抓我們了。但是既然是個燙手的案子,我們就需要上司撐腰。怎麼辦好?」
「最好快點想個招,半個小時前他讓我們打電話過去。」他又啜了口咖啡,然後帶著一點不捨,把剩下的四分之一曲奇餅放下來,顯然是不願把它吃掉。
「好吧,我需要上司加入。我們需要人手搜索此人的下落。」
「那我們打電話吧。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塞利托撥了一個電話號碼,按下免提鍵。
「把音量調低點。」萊姆說,「聲音恐怕會很大。」
「我是馬洛伊。」萊姆能聽到風聲人語以及碗碟或玻璃器皿相碰的叮噹聲,他可能在一家咖啡館的戶外。
「警監,我和林肯·萊姆用了揚聲器。」
「好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本應該告訴我緊急勤務小組的行動就是林肯早些時候跟我說的那個。你知道我把任何行動的決定都延至明天了嗎?」
「他不知道。」林肯說。
警探脫口而出:「對,不過我知道的情況足能讓我想得出來。」
「你們倆有難同當,我很感動。可是問題是,為什麼不告訴我?」
塞利托說:「因為我們有抓住一個姦殺犯的好時機。我覺得耽擱不起。」
「我不是小孩子,警督。你把案子交給我,我來做出判斷。這樣才行得通。」
「對不起,警監。當時那樣做似乎是正確的決策。」
沉默。然後:「但是他跑掉了。』
「對,跑了。」萊姆說。
「怎麼回事?」
「我們盡最快速度集合了一支小組,但是監控不佳。不明嫌疑人比我們預想得要近。我猜他是看到了一輛未標記警車或一名隊員後就開溜了。但是他丟掉了一些證據,可能有用。」
「是送到皇后區的實驗室呢,還是送到你那兒?」
萊姆掃了一眼塞利托。在紐約警局這樣的機構,升職靠得是經驗、幹勁和敏捷的頭腦。馬洛伊足足比他們早了半步。
「我讓人送到這裡來了,喬。」萊姆說。
這次不再沉默了。揚聲器裡傳來無可奈何的歎息,「林肯,你明白問題所在,對嗎?」
利益衝突,萊姆想。
「你作為警局的顧問,卻試圖為自己的堂兄洗脫罪名,這兩件事有著明顯的利益衝突。此外,還牽涉到一次錯誤的逮捕。」
「可是事實確實如此。而且還有兩次錯誤的定罪。」萊姆對馬洛伊提起了燧發槍跟他們說過的強姦案和錢幣盜竊案,「假如之前發生過這件事,我也不會覺得奇怪……喬,你知道羅卡定律吧?」
「你的書裡提到過,對嗎?」
法國犯罪學專家埃德蒙·羅卡聲稱,在兇手和犯罪現場或其受害人之間總是存在證據的轉移。他主要指的是塵土,但是該定律對很多物質和各類證據都適用。聯繫可能不容易發現,但卻真實存在。
「喬,羅卡定律指導我們的行動,可是這個兇手把它當成了武器。這就是他的作案手段。他殺了人然後逃脫,因為他把罪名栽贓給別人。他知道何時出擊,捏造什麼證據,什麼時候去捏造。犯罪現場調查小組、偵探、實驗室人員、檢察官和法官……他利用了所有人,使他們成了幫兇。喬,這和我的堂兄無關,我們是要阻止一個危險的人作惡。」
他沉默了,不過沒有歎息。
「好吧,我批准了。」
塞利托揚了揚眉毛。
「但是有警告。隨時向我報告該案的每一步進展情況,我是說任何事。」
「沒問題。」
「還有,朗,你要是再對我不老實,我就把你調到預算部去。明白我的意思?」
「是,警監。完全明白。」
「朗,既然你在林肯那兒,我猜你想調離弗拉基米爾·迪耶戈的案子。」
「珀泰·日默內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執行任務。他在外出收集情況的工作上做得比我多,他還親自設計了圈套。」
「德爾雷在尋找告發者,對嗎?還有聯邦司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