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就在這時,樓梯下有什麼東西晃了下。
我回頭看郭沐霖,朝下面指了指,他朝我點點頭,示意我下來。
我舉著蠟燭去開樓梯下的儲物間,一開門就散發出濃郁的腐臭味,以及幾隻很大的綠頭蒼蠅!
一個詭異的小身子,像蚯蚓一樣蠕動著身子朝我們爬來,嘴裡還發出咯咯的聲音似乎想跟我說什麼,同時還伴隨著鐵鏈條拖在地上的聲音,小孩的兩條腿居然被鏈條鎖著!
「填填!」王嬸突然大叫了一聲,也不知道害怕,從我身邊擠進去後抱出了一個小男孩,正是填填!不過填填的腳腕也被鐵鏈條鎖住了,孩子兩眼發自瞪著前方。一眨也不眨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這才發現,三四平的儲物間裡竟然鎖著五個小孩,最慘的就是在地上爬動的這個。身上臭烘烘地根本就沒辦法聞,小腿上不知道受過什麼傷,竟然腐爛到有白蛆在裡面鑽。
王嬸發了瘋似的找來一把斧子把鐵鏈條砍斷了,抱著填填又是拍打又是試探鼻息。慌得手足無措:「小伙子,快幫我看看,我兒子這是怎麼了?」
郭沐霖皺著眉頭沒有搭理,而是掏出一張符點著了。在儲物間裡揮動了兩下後念了幾句類似經文的東西。
這時,趴在地上的小孩突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折斷了全身的骨頭,發出一連串的脆響後,翻了個身體。腦袋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嘴裡還不住地往外流血!
「這時在警告我?」郭沐霖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個孩子,孩子突然咧嘴笑了,四肢居然迅速往下倒折,手指和腳都以嫉妒誇張的姿態倒著扭曲開始爬動。他的臉和四肢就像是突然長到了背上,原先的正面變成了反面,爬動的時候關節裡還不停地發出詭異的悶響!
我看得腦袋都要炸了,這個孩子看著也就跟填填差不多大,居然被折磨成這樣!
就在他像壁虎一樣慢慢朝我們爬過來時,我發現角落裡居然晃過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其他三個小孩突然跟殭屍一樣,機械地朝我們走來,嘴裡發出稚嫩卻又詭異的聲音:「跟我回家玩吧,跟我回家玩吧。」
郭沐霖眉頭一緊。趕緊關上了儲物間的門:「我們先走,那三個孩子還沒死,繼續待下去,只怕他們也會被控制他們的鬼物傷害致死。」
王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緊緊抱著填填跟我們回了家。
郭沐霖翻翻填填的眼皮,又給他把了脈,因為填填中邪的時間尚短,所以郭沐霖燒了一張符讓王嬸攙水給他餵下後。填填直勾勾的眼神才驀地一黯,緩緩閉上眼睡了過去。
郭沐霖擰著眉走到院子裡給麥哲濤打電話,沒打通。
他回頭看了王嬸一眼,又看看我:「不知道小柴火家裡的鬼物是什麼來頭。不過既然已經打了草驚了蛇,我必須盡快去查看柴老六的家。你今晚不用跟著我了,好好在家陪王嬸,早點睡覺。我白天查看四周風水時。已經在她四周的牆頭上畫了符篆,今晚可保你們相安無事。」
他說著就回了房,現出身形化作一陣風走了。
我盯著他離開的方向愣了會兒神,低頭一看,我手裡的那支蠟燭居然正在滴油,蠟燭油滴在手上並不燙,而是微微刺痛著。
我趕緊丟開了蠟燭,再一看,手背上沾過蠟燭油的地方竟然在慢慢變黑,怎麼擦都擦不掉!
我嚇得趕緊去找王嬸,翻開她的手一看,跟我的情況一模一樣!
這蠟燭,有問題!
☆、第四十八章 女孩子家家的,臉皮真夠厚
「青竹啊,這……這是怎麼回事?」王嬸嚇得臉色發白,畢竟兒子剛找回來,她不能這個時候出事。
我抬手嗅了嗅,那塊黑臭得讓人作嘔。
我疑惑地找了個牙籤想把手背上的蠟燭油挑開看看,結果那油居然滲透進了皮膚!
王嬸嚇得話都不會說了。她顯然到現在才意識到這油有多古怪。
我心裡一空,驚慌道:「難道是屍油。」
屍油這東西很貴,並不容易弄到,這兩根蠟燭裡怎麼會有屍油?滲進皮膚裡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危害,之前九淵在的時候也沒見他提醒,可見他也沒察覺到那兩根蠟燭有問題,也許是因為當時小柴火家裡的腐臭味重,所以我們根本沒人注意到蠟燭的不對勁。
「王嬸,您先別擔心,我想想辦法。」其實我心裡也很慌,我根本就沒有獨當一面過,可眼下九淵不在,我只能靠自己。
我拿來扶乩錄在王嬸房裡一張張地搜尋有關屍油入體的法子,可裡面記錄的東西太雜太多,我匆匆忙忙地翻看了四分之一都沒找到解決方法。
不過扶乩錄裡倒是提到了鬼油,鬼油也是屍油中的一種,不過採用了脫水法煉製。鬼油多半用於降頭術和蠱術,容易被人體吸收。
看來,攙和在蠟燭裡的很可能是鬼油。
「王嬸,你家有糯米嗎?」
「有的,有!」她急急忙忙舀了一大勺糯米來,我試著抓了一把放在手背上揉,沒過多大會兒,白乎乎的糯米居然黑了。我一看有效果,趕緊往王嬸學著我的法子揉她自己的手背。
正當我倆熱火朝天地去鬼油時,窗外忽地吹來一陣陰風,我猛地打了個寒噤。抬頭一看,曲訶這個大塊頭居然憑空出現在我們面前!
王嬸嚇得扔了一把糯米過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先前離開金流鎮後,九淵說曲訶不用繼續跟著我們,所以他真的帶著花蛇跑了。眼下看他笑瞇瞇的樣子,估計是找到胡慧娟了。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心上人沒事了吧?」
他齜牙咧嘴地笑著:「沒事了。原來已經被九家人救走了,害我白擔心一場。丫頭,你們找到九淵那小子的肉身了沒?」
我搖搖頭:「還沒有,到底是是把他肉身弄走了。」
他一提起九家人我就鬱悶,麥哲濤兄弟倆還眼巴巴地盼著九淵甩了我呢,我能對九家人產生好感倒是怪了。
「你這是……屍油?」曲訶扔下花蛇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糾結地皺著眉頭說道,「這東西嘛,我一吸就能解決幹勁,不過你的血忒邪門,我可不敢碰。」
他說著居然好心地牽住王嬸的手,輕輕一劃弄出一道血口,就著傷口咕嚕咕嚕喝了兩口血。
喝完之後,那片黑色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我的該怎麼辦?
他看我可憐兮兮地瞅著他,忙撇撇嘴轉了視線:「看我做什麼?」
「我的血到底出什麼問題了?」好像以前也沒這麼大威力。為什麼哪些鬼物都饞我的血卻又「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