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山區小鎮的夜晚很清幽,街上空蕩蕩沒有一個人,一點小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彷彿這就是一座無人的死鎮。
等到了深夜一點多都沒見羅盤產生任何異動,人都有點瞌睡了,要不是王衛軍時不時給我發來信息我真的都睡著了,他一會問今晚會不會來了,一會又問萬一真是塞猜怎麼辦,過了沒多久又說想換個有安全感的地方躲著,到最後實在沒什麼可問了。他又說肚子餓了想吃宵夜……。
其實王衛軍之所以羅裡吧嗦這麼多問題,主要原因只有一個--害怕!
就這小鎮的夜晚環境確實讓人毛毛的,尤其是偶爾有風從背後掠過的時候,就跟他媽有人突然摸了你一下似的,特別恐怖。
眼看都到凌晨兩點了,我一看連子時這種最適合塞猜出沒的時辰都沒出現,心想今天估計真的不會來了,正打算給王衛軍發個信息喊他收工,卻不料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倒先發來了。信息顯示兩個字「來了」,後面是一大串的驚歎號!
我心頭一驚趕緊朝著王衛軍那塊區域過去了,為了不發出更大動靜,事先我們幾個全都換上了輕便的布鞋。
路上我經過了托尼守的區域,給他打手勢示意王衛軍那邊有發現了,於是我們兩個分別走不同的路線朝著王衛軍那塊區域摸過去。
我和托尼來到王衛軍守的那個點上,發現他沒在,我心中一抖還以為他出事了,卻突然發現附近有個垃圾桶的蓋子正在詭異的頂起,一雙眼睛露了出來,這雙眼睛在示意我們朝三點鐘方向看。
我朝三點鐘方向看去,藉著月光,只見在兩百米開外的位置有一團血霧飄在空中,血霧裡面隱約能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飛頭,這飛頭此刻正在飛進一戶人家的院落,沒多一會就聽到了貓的淒厲慘叫聲迴盪在夜空中。
也就是一分鐘時間這飛頭便出來了,繼續向著更遠的方向搜尋飛去了。
托尼急著給阿四報仇,幾乎是下意識就跟了上去,但飛頭飛的很快,他只好招出了一隻小鬼先行跟蹤,自己在後面緊緊跟著。
我跑到垃圾桶旁邊打開蓋子,王衛軍這才爬了出來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我問他怎麼鑽進垃圾桶了,他說在外面太開闊了害怕又不隱蔽,在垃圾桶裡藏著有安全感,就是味不好聞……。
我也不跟他多說了,托尼這小子太衝動了,一個人去追太危險,於是趕緊跟了上去,王衛軍只好從地上爬起跟了上來。
今晚的月亮很亮,即便是飛頭飛出去老遠也能看的清楚,只見那飛頭飛進了好幾家院落,但沒有收穫就飛出來了。
王衛軍邊跑邊說肯定是塞猜錯不了,他說剛才塞猜離他最近的時候只有二十多米,雖然看不清臉。但他認得塞猜那搖滾髮型!
我們一路追到了山邊,托尼早已經不見蹤影,十有八九跟進了山林,我有所顧忌停了下來。
「怎麼了?」王衛軍問。
「我們對這一帶地形完全不熟,就這麼貿貿然進山……水哥提醒過我們不要魯莽行事,這事咱們是不是該匯報一下水哥?」我說。
「現在匯報哪還來得及,小托這小子心急為他爹報仇都跑進山林了,要是老表說不讓我們進山,難道我們就真的不進山把小托一個人丟在這裡?」王衛軍皺眉道。
我一想也是,這時候匯報根本來不及了,托尼年少氣盛報仇心切,完全不顧什麼就進了山,眼下逼的我們也只能進山了,我還想到了一個不得不進山的理由,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小鎮上的人都有了防備,塞猜能找到吸血的對象已經越來越少,如果等羅三水來匯合,沒準塞猜都換隱藏地點了,這時候的塞猜應該還沒復原。身體比較虛弱,是我們對付他的絕好機會!
這麼一想我就和王衛軍追尋著托尼進了山林。
進了山林沒多久我就發現這片山林的一些奇怪現象,這山林裡安靜的可怕,入夜了居然連蟲鳴聲都聽不到,而且三步一具腐爛動物屍體,十步就是一副動物骸骨,彷彿整片山林裡已經沒有活物了,我突然一個驚顫明白了什麼,塞猜就是因為把山裡的動物血吸光了,這才進了鎮裡吸貓狗血!
由於托尼已經跑不見了。我只好用羅盤跟蹤小鬼的陰氣了。
大約在山林裡穿行了十多分鐘,我們終於看到前面一塊空地上有火光透出。
我們躲到了樹叢裡觀察,只見空地上生著一堆火,塞猜的飛頭已經回到身體上,這會就盤坐在篝火邊。托尼手持吹箭站在篝火的另一邊,目露凶光盯著塞猜。
王衛軍看到這一幕小聲罵道:「這小王八蛋膽子也太大了,居然衝動的直接干進了變態佬的地盤!老方,現在怎麼辦?是躲還是出去?」
「躲是沒法躲了,只能出去支援托尼了。」我皺了下眉便站了起來。
我們兩個慢慢靠過去站到了托尼邊上去。塞猜披頭散髮,臉色蒼白,看上去非常虛弱,脖子上纏的紗布幾乎徹底被血浸染了,看到我們他只是淡定的環視了我們一眼。嘴角揚起一絲詭笑,發出沙啞虛弱的聲音說:「我沒去找你們,你們卻找上門來了。」
塞猜說完後就發出了劇烈咳嗽,看著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看來飛頭降這邪術對他的反噬非常大。我也明白這是什麼道理,普天之下無論是什麼法術,越是強大對自身的消耗就越大。
「今天我要讓你血債血償!」托尼咬牙叫道。
「這小孩,我跟你有什麼仇讓你費盡心機要來找我報仇?」塞猜看著托尼問。
「你殺了我爸劉興昌!」托尼瞪著塞猜吼道。
塞猜眼睛轉了轉似乎在回憶,跟著打量了托尼一番有所頓悟,說:「你是說當天在芭提雅那個專門戳破我弱點的討厭鬼?」
「不許你侮辱我爸!」托尼憤怒的叫道,跟著吹箭放到嘴邊就是一吹。
塞猜見此情景大手一揮,激起火堆裡的炭火飛出,一下就格擋開了毒箭。
「那傢伙死了?哈哈,倒是給我省事了。」塞猜冷笑了下,跟著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說:「真是莫名其妙,沒錯,我是很討厭那傢伙,也有打算等恢復元氣去把他殺了,但自從我在芭提雅受傷後就來了這裡。一直就沒離開北碧府的區域,他死了關我什麼事?!」
「撒謊也面不改色,知道臊字怎麼寫嗎?」王衛軍插話道。
「我現在氣血虛,臉色就這樣改不了了,我倒是很不解。你們憑什麼就這麼肯定那傢伙的死是我幹的?」塞猜冷笑道。
「我爸被蜈蚣、蠍子、壁虎、蜘蛛、蟾蜍吸乾血成乾屍而亡,滿屋子都爬滿了這些毒物,這麼歹毒的手法,難道不是你下的降頭嗎?」托尼質問道。
塞猜眉心一緊,沉吟了句:「五毒降?」
「你看。你連是什麼降頭都知道還說不是你!」王衛軍不屑的笑道。
塞猜冷哼一聲說:「身為絕頂的降頭大師自然什麼降頭都知道,這五毒降是降頭術的皮毛,我根本不屑使用,用這樣的降頭殺人簡直有失身份,看你們這架勢今天是不會罷休了。我也懶得解釋了,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跟你這樣的人還講什麼公平。」王衛軍說著就拔出桃木劍要衝上去。
托尼早急不可耐,大叫一聲已經衝了上去,同時吹箭已經連發吹出。
我一直在消化塞猜剛才的話,等回過神已經來不及了,托尼和王衛軍早上去跟塞猜纏鬥了。
這事不對,非常不對勁!塞猜這人雖然狠毒,但說話還算是有一個大師的風度,以他的能力他根本沒必要撒謊,如果真是他做過他肯定大方承認了,這事從我們上次找到他,他沒有任何狡辯就承認了自己對廖楓下了毒手就可以看出了,難道阿四真不是他殺的?
我正想著卻被王衛軍的一聲慘叫打斷,只見他已經倒地了,塞猜這會跟托尼纏鬥在一起,塞猜似乎很不屑跟我們交手,什麼術也沒用,一直用簡單的拳法來應對,即便如此托尼的泰拳也沒有佔到任何上風,很快就招架不住退到了邊上去。
「老方你他媽愣著幹什麼呢,趕緊出手啊!」王衛軍大喊道。
我吁了口氣跑了過去,眼下這種情況無論阿四是不是塞猜殺的我也必須要出手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王衛軍和托尼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