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

雙喜知道他從來不管內宅的事兒,便問道:「世子做什麼呢?王妃都定了的。」
趙黼催促道:「只管拿來我看。」
雙喜不敢怠慢,果然給他拿了來,趙黼從頭到尾一一看去,翻到第三頁上,終於看見了一行熟悉的名字,不由望著笑了起來。

第110章

雙喜見他笑得古怪,便問道:「世子是怎麼了?」
趙黼道:「沒什麼。」丟下要走,忽然心念一轉又停下來,便悄聲問雙喜道:「是了,我方才看上面有請崔侯府的姑娘,那丫頭還小呢,請她做什麼?」
雙喜見他問,便抿嘴一笑,道:「這件事,世子問對人了,我是最知道內情的。說來,原本王妃並沒想請崔家的姑娘,只因打聽說這女孩兒是外面回來的,生母又亡故了,彷彿有些……」
趙黼道:「不要囉嗦,後來怎麼又請了?」
雙喜忙答:「是因為聽說眾人都讚她,故而才請了。」
趙黼奇道:「誰又讚她什麼了?」
雙喜道:「彷彿是恆王妃,還有靜王爺……都曾是提過的。王妃也覺奇怪,便索性請來見識見識。」
趙黼先是笑,忽又蹙眉:「恆王妃倒也罷了,她跟宣平侯夫人是極好的,當初崔雲鬟進鳳儀,也是她作保。自然會為崔雲鬟說好話。怎麼四叔也……」
趙黼想不通,也不好再問,便對雙喜道:「罷了,我不關心這些,你也不用跟母妃說我來看過,知道麼?」
次日一早,府內熱鬧非常,外頭相請的各家夫人奶奶們絡繹不絕而來。
趙黼果然如晏王妃叮囑的,規矩地沒往外跑,只仍穿著昨兒那一身兒,在家迎客。
本來因晏王這番並未回京,故而王妃只多請了許多名門貴婦淑媛,為了趙黼之故,也請了幾位素日跟晏王極好的大臣,讓他在外頭招待應酬著。
中午時候酒過三巡,趙黼見無事,藉故離席,往後而走。
不覺來至花園,卻見花叢中麗影重重,自然是各家的姑娘們在裡頭游嬉。
趙黼知道不能造次,便留意避開人,一邊兒卻又仔細揚首往裡頭看,走了半晌,也見了幾個熟悉面孔,卻仍不見他要找的那個。
正想回去,卻見前頭有個小丫頭走來,對著花架子下的一個女孩兒道:「崔姑娘,您要的茶。」
那女孩兒接了茶,低語了句什麼,仍是背對坐著,著淺綠色的縐紗褙子,身量尚小。
趙黼不覺心喜,等那丫頭去了,他便悄無聲息地越過花叢,走到欄杆邊兒。
他武功高,身手又好,腳下一點兒動靜也無,故意在那女孩兒肩膀上輕輕一拍,趁著她回頭的功夫,他卻又飛身躍進廊下,笑道:「我在這兒……」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察覺不對。
此刻那女孩兒也轉過頭來,手中的茶都嚇得扔了出去,茶水灑了一裙子,她猛地站起身來,滿面驚詫。
兩個人四目相對,這女孩子竟並不是趙黼要找的雲鬟,卻竟是崔新蓉。
因趙黼去過崔侯府兩次,崔新蓉遠遠地瞧見過,自也認得,一驚之下,忙低頭垂手道:「見過世子殿下。」
趙黼臉上的笑早蕩然無存,眉頭皺蹙看著她,半晌才不悅道:「怎麼是你?」
崔新蓉愕然,起初竟不解他的意思,也不敢吱聲。
趙黼負手欲走,走了一步,驀地又停下,因回頭問道:「崔雲鬟呢?」
崔新蓉很畏怯他,吶吶低聲道:「姐姐她……她病了,並沒有來。」
趙黼皺眉:「病了?」
崔新蓉道:「是……前兒、著了涼,在家裡歇息呢。」
趙黼橫她一眼,負手自顧自去了。
且說趙黼往前廳而去,走不多時,就見季陶然跟白清輝蔣勳三個,正在欄杆前不知張望什麼,見了他,季陶然便走過來,道:「六爺去哪兒了?」
趙黼沒好氣道:「才分開多大會兒?就這樣想我呢?」
原來先前晏王妃請客之時,並沒有就請這三個小的,是趙黼回來看了名單後,自作主張又派人下帖給他們,之所以如此,目的不言自明。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呢。
季陶然見他神色有異,便問:「怎麼了,倒像是哪裡吃了惱似的?」
趙黼自不肯讓他看出什麼來,因哼道:「誰敢給我吃惱,多大膽子?」
季陶然笑著拉住:「既如此,且快進廳內,裡頭各位大人都在,你不在,我們都不敢呆了。」
趙黼且走且打量,見季陶然笑得天真明朗,他心中雖有不快,卻也不好使出來,便勉強道:「你莫非是怕他們灌你酒?可還記得昨兒你吃醉了那個熊樣兒?」
季陶然咳嗽連連,不能答話。
蔣勳在後忍不住捂嘴偷笑,不妨被趙黼看見,便回頭皺眉掃了他一眼,蔣勳十分乖覺,忙放手站定。
過午之後,裡頭女眷還未散,外間的男人們走的差不多了。
趙黼對季陶然道:「崔雲鬟病了,你可知道?」
季陶然道:「我來的時候才聽說的,似是著了涼,待會兒告辭了,倒要去看看妹妹呢。」
清輝在旁側目,趙黼只當沒看見的,攛掇道:「何必待會兒,咱們這就去看看她如何?」
《閨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