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隨著閉眼的那一刻,想到從剛走進這個病房就覺得奇怪,卻一時間說不出來到底奇怪在哪裡?
想著想著,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淚水。
心中的苦澀只有她一個心裡清楚。
為何?
為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想要大聲的呼喊,為何,為何,一定要這樣?
不想睜開眼睛讓別人發現她心中的憤怒,不想讓任何人發現她此刻心中的不捨、懦弱。
覺得一個人好孤單,想要找別人幫自己那主意,可她的心裡非常的清楚,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到自己。
也許,一次,兩次,可以,但次數多了,而圍繞在自己身邊總是有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事,一次都依靠別人,那對自己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許久,當程詩嵐安靜下來之後,確定她的負面清醒不會表露出太多,這才緩緩抬頭。
看到一邊有毛巾,她進洗手間在浸濕之後,輕輕的為顧楚正擦手。
擦的時候非常的小心,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手指,都不曾放過,如同他的手就像是一個珍寶一樣的貴重。
其實,如果拋開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她也許是真心的願意會為顧楚正那麼做,可在發生那麼多事情之後,處處都指向他,尤其是顧煒的事情,真的讓她寒心了。
不管怎樣,顧煒是他的孫子,怎麼可以這麼簡單的利用。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心底的猜測,只是因為,她明明知道有那麼多疑點,可她不敢去求證,只因為最後的結果,如果是自己不期望的,她不想那麼快撕破那層薄薄的面紗。
說自欺欺人也好,說她不肯面對現實也罷,總是她現在還坐不到那麼絕情。
一直擦完手之後,程詩嵐在顧楚正的耳邊說了一些安慰的話,這才抬腳想往外走去。
在轉身的那一刻,程詩嵐突然發現這個病房太過於整潔,好像基本不住人似得。
如果一個病人在這裡面住的久了,該有住過的痕跡,哪怕是這醫院的衛生再好,可在一些小角落中,總是會發現一些痕跡。
比如,吃飯的東西,或者是喝水杯子,再就是有點水果之類的,為何這裡統統沒有,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裡有個人的話,她都不知道這個病房會有人?
疑惑的瞬間,開門就想要出去,可她的手在放在門上的時候,卻打不開,好像被人上了鎖一樣,踮著腳往外看的時候,只是看到外面有白茫茫的一片,看什麼都變的有些模糊。
「喂,誰在外面,開開門呢?」因為此刻顧楚正還躺在病床上,她的聲音不是很大。
一直等了許久,才看到外面有一個人出現,開門之後,表情有些僵硬,「自己開門就是了,還要叫人,真不愧是大小姐!」
被人這樣諷刺,心裡總是很不舒服,尤其剛才她怎麼開門也打不開,而這人過來,看著只是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對詭異的事情,程詩嵐遇到的次數多了,顯然沒有那麼害怕,可心中的疑惑還在?
沒有說話,而是她的腳步在越過那個護士之後,繼續往前走,準備先離開。
這時正好遇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過來,看到程詩嵐的時候,眼中露出一抹驚喜,很快有恢復正常,「這位就是程小姐嗎?」
程詩嵐微微點頭,看了一眼對方的工作牌,看到竟然是神經科的金焱,怎麼覺得對這人的名字有些耳熟?
「程小姐,你好,我覺得,所謂病者的家屬,是不是要經常來陪陪病人,怎麼能因為病人現在昏迷著,就不聞不問呢?」
程詩嵐看著對方,的確,他這話說的對,如果經常有人的話,病房中,不會那麼乾淨,可,這人是不是也太有職業道德了,隨便大呼小叫的,以為自己是誰?
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別說顧楚正做的那些事情,而顧家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而且還都跟顧楚正有關,別說是昏迷,相信有人恨不得衝過來殺人?
可,一個小小的醫生竟然敢這樣對她,是有恃無恐,還是無知到白癡的地步?
可,程詩嵐相信,眼前這人,應該還不到那麼無知的地步,至少他現在所在的位置說明了一切。
「不好意思,我們下次會注意的。」放低姿態,為的就是想要看看,有人到底可以張狂到何種地步。
「嗯,知道就好,其實,我覺得程小姐是一個很孝順的人,那次樓女士看病的時候就知道,也許……」
樓女士?
難道是樓憶彤?
抬頭仔細看了一眼眼前這人,確定自己不認識,可對他的名字卻非常清楚,原來這就是那人。
「多謝金醫生體諒,說起來,上次還要感謝金醫生的幫忙,要不然…奧,」說著說著,好像才想起來似得,「金醫生是不是覺得那樓女士的病很嚴重?」
金焱一時間沒有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可看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雖然家底豐厚,可畢竟還是一個大學沒有畢業的學生,被自己直接吼住了,心中暗暗得意,說出來的話,顯然忘記其中的後果。
「沒什麼,其實樓女士沒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也許是她……」
「那為什麼我的樓女士在牢房中突然死了,難道不是金醫生所為?」
天真的面孔,疑惑的語氣,明明不是指責,但說出話來的話,卻真真的很傷人自尊。
金焱更噎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看著眼前程詩嵐,原本他的得意在這一刻消失,再次看著她的時候,不再是譏諷,同時也不是佩服,反而變成了憤怒。
「希望金醫生,不會讓我外公變成第二個樓女士?」
意思不言而喻,你自己看著吧,如果顧楚正不久也死了,恐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的確!
樓憶彤的死,在外界都認同,她是咎由自取,是報應,是在牢房中為自己的錯誤覺得後悔,才會那樣的死去,可顧楚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