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我躺在旁邊看的都呆了,完全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弱女子,一個生活在農村的女人,打鬥起來竟然有板有眼,一招一式不相上下!就單是王珠最開始那個標準的迴旋踢,沒有練過的人就根本做不出來。
兩人鬥了幾個回合,還是王珠略勝一籌,再次將女子打翻在地上。而那女子手裡的銀針也始終沒能碰觸到她,估計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王珠的對手,於是高喊了一句我們聽不懂的語言,隨後起身逃出了屋外。
王珠還想再追,跑到門口卻是臉色一變,接著猛然停住用力把門拍上。
在屋門關上的一瞬間,就聽到咚的一聲悶響,接著就好像有人在外面撞門一樣,並且聲音此起彼伏聽起來還不在少數。
我心裡一陣苦叫,不用猜,肯定是那女人的家人回來了。既然這女人蠱術用的如此熟練,估計昨天晚上我遇上的那個看似人老珠黃的老太太也不是個善茬。現在我無法動彈分毫,門外又來了支援,這次我們兩個怕是凶多吉少了……
用力屋門,王珠將門栓插上。接著快步走到我身邊點頭看了看:「江小離,能聽見我說話嗎?」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作為回應,接著抬起眼珠盡量往上看去。王珠是個聰明人,順著我的目光掃了一遍,接著抬手在我的額頭上抓住了個什麼東西,輕輕一拔,便將一根半寸長度的絲針給掐在了手中。
絲針被拔出去,我頓時感覺身體一鬆,有一種如臨大赦的感覺,四肢也徹底恢復了知覺。
正當我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還沒等發出聲音,就聽到『吧嗒』一聲響動,門栓在劇烈的晃動之下脫落掉在了地上,屋門直接被外面的人給撞了個大敞四開……
第三百零八章 離魂(一)
在屋門被撞開的一瞬間,我以為接下來看到的會是那女子帶著幾個氣勢洶洶的壯漢。可是抬頭一看,卻發現門外沒有什麼壯漢,也沒有人,站著的竟然是院中那些動物。
我們進來的時候,那些動物全都懶散的趴在四周,大黃狗沒有任何敵意,大公雞也不會因為陌生人而驚慌逃跑,就好像我們根本不存在一樣。而此時這些動物卻全都換了個狀態,眼睛裡充斥著一種紅色光芒,就好像充血了一樣,一隻隻全部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發起進攻。
為首的是那隻大黃狗,它齜出牙齒口水不停流淌在地上,同時身體微微俯在地表,很明顯馬上就要一躍而起直接撲上來!
動物發狂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這麼動物在一起發狂,並且呈現出如此狀態,一看就知道很不正常。看著大黃狗那兩隻紅彤彤的眼睛,我心裡暗暗有了結果,這也是蠱術,只不過是蠱術之中的傀儡術。那女子一定在這些動物身上做了什麼門道,所以才會導致它們如此乖巧聽話,該休息的時候休息,該進攻的時候進攻。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拉著王珠的手慢慢推到裡屋,那些動物步步逼近,似乎像是一隻軍隊一樣。
在裡屋和外屋之間還有著一扇木門,只是並沒有安裝門栓所以無法上鎖,見到大黃狗的爪子已經露了出來,我立時加快了速度,拉著王珠跑進裡屋,接著反手把門關上高聲喊道:「櫃子!去櫃子裡的密道!」
外邊的動物又一次瘋狂起來,大黃狗,雞鴨兔子全都拼了命的撞門。就連那小小的鴿子都一下一下硬生生的往木板之間的孔洞上撞,彷彿不把門撞開就不肯罷休。
此刻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一旦跟這些動物打起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在各種方向抓撓,我們肯定少不了吃虧。王珠也明白當下的情況,於是不再過多詢問,一把拉開櫃子卻愣了一愣:「你上次是不是看錯了,這裡面……這裡面根本就沒有密道啊!?」
我聽了心裡也是一驚,一邊用身體抵住門一邊探頭看去,果然發現那櫃子底部的台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並且上層的陶罐也全部消失,此刻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空空如也的木頭櫃子,跟我昨天晚上來看到的場景完全不同。
沉思了幾秒,我確定自己不會看錯,於是大吼一聲:「密道肯定有,即便是把櫃子封上,也不可能把密道全部封上。你把櫃子移開,看看能不能找到!」
王珠應了一聲,用力把櫃子推向一邊,果然在靠牆位置的地面上有個黑漆漆的洞口,一抬比較陡峭的台階延伸而下。下方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感,並且聲音傳進裡邊會有很持久的一段回音,聽起來貌似很深的樣子。
裡屋的木門並不是很結實,而起上層還是紙板材質,短短幾分鐘時間就被鴿子撞成了篩子網,眼看即將破碎。我讓王珠把櫃子推了過來擋在門口,接著帶頭衝進了秘道。
墓道下方是一條並不是很長的台階,大約只有三四米就達到了底部,底下好像是個類似地窖的地方,空間又矮又窄,只有一張木桌,上邊同樣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
簡單的翻了翻抽屜,我在木桌左側的櫃子裡找到了一個罈子。這罈子的款式草屋裡那個一模一樣,只是體積略小一些。王珠盯著看了看,沉聲說道:「這好像是蠱術,看來那些孩子應該是中了蠱術所以才會變的舉止怪異!」
說起這個,我抬眼看了看她,出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王珠被我問的微微有些發愣,微微皺起了眉頭:「你沒事吧,是不是也中了蠱術,我是王珠啊,不認識了?」
我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王珠,我是問你的真實身份,從剛才你打鬥的身手來看肯定不止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而且自從來到鼎盛村,看見這座草屋的時候你就一口咬定問題出在這裡,現在又能分辨出這是苗疆的蠱術。一個美容專業的大學生,怎麼會懂的這麼多東西?」
對於我的質疑,王珠並沒有表現的很吃驚,相反倒是微微有些生氣:「你到底是來調查孩子的問題的還是來調查我的?有懷疑我的時間跟精力,不如多分析分析孩子的事情,別忘了現在你身上還背著兩條人命的官司呢。這件事情要是調查不清楚,整個火葬場都得跟著你負連帶責任!」
我被她說的有些尷尬,的確,這件事跟王珠一點關係都沒有,人家是好心好意過來幫我才捲入這場紛爭的。最後繞來繞去,我還懷疑到她的頭上了。
樓出個笑容,我輕聲解釋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調查你,只是有些好奇,不明白你一個小姑娘怎麼懂的這麼多……」
「你很好奇麼?那我告訴你。」王珠湊到我耳邊,聲音突然低沉了幾分:「因為,我的眼睛,能看見鬼!」
在這種陰冷黑暗的地窖之中,聽到這句悚人入骨的話語,那感覺別提有特麼多刺激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重新確定道:「你的眼睛……能看見鬼?」
她眨了眨眼睛:「你相信嗎?」
我做了個深呼吸:「相信!」
看到我一臉嚴肅的表情,她突然笑了,這是從認識以來第一次看見她是真正開心的笑。搖了搖頭,她將木桌下邊的罈子拿了出來,掀開塞子用手機照著看了看,只見罈子內部有個木質的人偶,看起來似乎是個小孩,雕琢的活靈活現十分靈動。那孩子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似乎是在祈禱著什麼,同時罈子底部有一層青色的氣體沉積在其中。
見到那些青色的氣體,王珠沉了口氣:「離魂之術,這應該是劉焱的魂魄,咱們現在帶回去應該還救的回來!」
在魂魄這方面,《蠱術通理》中提到有『離魂』之法,其用意為利用蠱術將人體的魂魄分離出來。這是一種比較極端的法術,只有在搶救性命危急的患者或者對某人有深仇大恨之時才會使用。它的原理十分簡單,就是把人的魂魄分離保存,以此來延長時間醫病救人。
在製作傀儡娃娃的時候也會用到『離魂』,因為需要將目標的魂魄引入娃娃之中,從而達到通過娃娃來詛咒目標的效果。
劉焱和小寶都還只是個孩子,不可能跟這女人存在著什麼需要『離魂』的深仇大恨,並且他們的身體都非常健康,也沒有達到需要使用『離魂』來救治的程度。那這個女人對他們使用離魂的用意又何在?而且被『離魂』後的人因為沒有了魂魄所以會昏睡不止經脈盡停,並不會像他們一樣上躥下跳神情恍惚,這明顯是體內還有魂魄的表現。
這塊的知識比較燒腦,並且我們根本涉及不到什麼魂魄之時,所以當時看書的時候我也只是一帶而過,大概瞭解是怎麼回去就翻過去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也能遇到。
一邊回憶一邊說出了自己的分析,王珠聽了也非常震驚,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好奇我的真實身份,我也想問問你,你到底是誰,怎麼也對蠱術知識瞭解的這麼透徹?別告訴我,你大學學的是蠱術專業!」
我苦笑一聲:「我哪有什麼真實身份和虛假身份啊,從頭到尾都只有江小離這一個身份,我在苗疆生活了三年,並且還是跟著一位資深的蠱醫一起生活了三年,對於蠱術方面自然頗有瞭解,這個很奇怪麼?」
王珠也是那麼隨口一說,看得出來她對我的故事其實並不感興趣,沒等我說完就拿起桌上的罈子轉身往外走去:「行了,咱們出去看看,那些動物是不是散了。」
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外邊已經沒有了響動,木櫃將房門死死抵住,那些動物最終也沒能進來。趴在窗口往外看了看,院中空無一物,甚至連那些草藥都完全枯萎。我心中詫異萬分,總感覺這裡的所有生物都是緊緊跟著那個女人的,她在這些生物就在,她不再,這些生物也死的死沒的沒……
救人要緊,我們顧不上許多,匆匆離開草屋回到了劉焱的家裡。
進門的時候,劉焱的父母正在商量著要不要帶劉焱也去大醫院看看,沒準他的運氣比小寶好,就能直接給看好了。
我聽了直接推門進去:「劉焱的運氣的確比小寶要好,他這次應該是有救了。」
聽說孩子有救了,他們兩口子激動的險些跳了起來,瞪圓了眼睛問道:「你說什麼,劉焱的病有救了!?」
我點點頭:「現在還不確定,不過我們已經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知道了原因,想要治病應該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