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我接過來,將信將疑,說有用麼?
馬一岙聳了聳肩膀,說我不知道,是從這坨弄寨的藥房裡面找到的,應該是好貨吧?
坨弄寨?
我一邊服下,一邊說這裡不是叫做呆貴村麼?
馬一岙笑了,說那幫婆娘說的這些,你還真的信了?這兒其實就是當年的坨弄寨子,他們說的山後那坨弄死地,其實也是之前坨弄寨的一部分,現在被那馬蜂王盤踞,弄了一個巨型的蜂巢——還好你們今天反應及時,要是真的到了他的蜂巢,到時候可就跑也跑不掉了。
小虎在旁邊疑惑地說道:「不是說蜂群的主心骨都是蜂后麼?這傢伙怎麼是個男的?」
馬一岙忍不住笑了,說你還真以為他是馬蜂成精啊?這傢伙也是個夜行者,估計是覺醒了血脈,憑藉著血脈的力量馴服這幾窩蜂群,不斷煉製調教,才成了現在的氣候……
小虎點頭,說原來如此。
我感覺好受許多,想起肥花,問道:「你找到肥花了麼?剛才怎麼又說人不是她,這裡是一個圈套?」
馬一岙說也不能這麼說,那女人的確是亥豬一族,與肥花很像,不過終究不是,我不確定是發財張那邊出了問題,還是別的,這個不談——這個故弄玄虛的風公子很厲害,咱們別跟他正面衝突,得趕緊走。
楚小兔問道:「他屬於妖王呢,還是大妖?」
馬一岙聽到,愣了一下,說什麼?
楚小兔說你不知道對於夜行者的評論體系麼?生妖、信妖、大妖、妖王和洪荒大妖……
馬一岙這才回過神來,說道:「這個啊,很久之前的說法了——這麼說吧,我覺得呢,這個人的境界和血脈覺醒程度,大概也就介於信妖和大妖之間,但如果是在這兒,天時地利人和之下,的確也有妖王的實力和水準……」
楚小兔聽了,有些驚訝,說這什麼情況,這傢伙實力的上限和下限,相差得這麼大麼?
馬一岙領著我們從水田的田埂上走。
他一邊快步走著,一邊解釋道:「這個事兒,怎麼講呢?這個人與人正面衝突的實力其實一般,但他非常善於利用人心,而且手段十分恐怖,對於控制和奴役等法門都有獨特見解……」
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我身後的小虎一聲慘叫,竟然摔到了旁邊的水田里去。
我回過頭來,瞧見竟然是那月娘醒了,雙手掐著小虎,然後張開嘴巴去,一口咬在了小虎的脖子上。
這可不是小情侶的打打鬧鬧,她是真的下得去嘴。
瞧那狠勁兒,彷彿要撕扯下一塊皮肉來才會甘心。
我顧不得水田泥濘,跳了下去,掐著月娘的脖子,然後按住了她的嘴巴,將她的牙齒頂住,讓她無法用力,隨後拉到了一邊,摁在水田里去。
我算是發了狠,而小虎給咬著脖子,使勁兒摀住了傷口,對我喊道:「你別悶死她。」
我說這樣的傻比,留著過年呢?
小虎大喊道:「她是被蠱惑的,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
我無奈,將人放開,那月娘從泥巴田里掙脫出來。
她新娘妝化了,披頭散髮,厲聲罵道:「你們膽敢冒犯神靈,這是大不敬,都得死,你們——都得死!」
正文 苗疆詭事第三十六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控制住了蔡月娘,正好理她很近,瞧見她眼眶裡那白色多過於黑色的古怪瞳孔,以及裡面流露出來的深深怨毒,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
說起來,我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而且自認為這段時間以來,什麼場面都見過了。
但是瞧見她這如同厲鬼附身了一般的模樣,還是有點兒心寒、肝兒顫。
不過我並不是嚇大的,也懶得跟一個被人控制的女人計較。
我抬起手來,重重地朝著她脖子處一拍。
我以為蔡月娘能夠再一次暈過去,如同之前一樣。
沒想到她卻彷彿只是給撓了撓癢一樣,脖子僵硬地扭了過來,盯著我,然後緩緩低下頭去。
下一秒,她的右腿猛然抬起,屈膝,朝著我的襠部頂來。
我沒有預料到這女人竟然如此難纏,給一下子頂到了實處,一股難以言敘的劇痛,充斥了我整個腦海。
啊……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蹲坐在了泥地裡面去,緊接著這女人轉身就朝著村子的方向逃開。
這個時候,大家再也顧不得許多,落在隊伍最後面的楚小兔一個躍身就抓住了蔡月娘,將她撲倒在了水田泥地裡。
污濁的泥巴和水,將月娘鮮紅色的嫁衣弄得一片污穢。
但是她彷彿中了邪一樣,突然間就力大無窮起來,猛然一掙扎,居然將楚小兔整個兒都給甩飛了幾米之外去。
她繼續要跑,卻又給小虎給撲倒了。
這會兒小虎已經從衣服上撕扯出了一片布條,將脖子處的傷口綁住,防止流血不止,隨後死死壓住了月娘,不讓她掙脫。
走在最前面的馬一岙瞧見,大聲喊道:「別管她了,我們得趕緊走,再遲了的話,給那傢伙追上,誰都逃不掉。」
我感覺身後那村子的大火越燒越旺,彷彿將整個天空都給映紅,心中也慌。
我喊了小虎一聲:「小虎,別管她了?」
小虎將拚命掙扎的月娘死死按住,然後抬起頭來,紅著眼睛說道:「我說過,不把她救回去,我就算是活著,又有何用?」
這個癡情種,真的是……
我有點兒無語了,叫上楚小兔:「走,去把她綁住,我們拖著走。」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