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
剛剛一捏,一股炙熱的氣息就從那珠子表面的釉質部分,瞬間就傳遞到了我有些麻木僵直的左手之上。
它讓我的記憶,瞬間就回到了先前在熔漿池子之中的感覺。
它也同樣刺激了我的左臂,乃至左邊的身子。
我下意識地越發用勁,感覺那珠子滾燙不休,裡面彷彿有無數熱騰騰的氣息,朝著整個房間肆意蓬勃而出。
我對於自己這近乎於高位癱瘓的身體十分不滿,下意識地還要用勁兒,那白老頭兒慌張地大聲叫道:「停停停,你個傻缺,再捏的話,這朱雀妖丹,就要給你捏爆了。真的爆了,別說咱倆,估計整個醫院的人,都得給你陪葬——大聖,收了你他媽的神通吧……」
呃……
我給白老頭兒的逗比話語弄得有點兒無語,張開了手,說要看看麼?
白老頭兒一愣,說啊?可以?
我說有什麼不可以的,難道說,你準備搶走?
白老頭兒有點兒激動起來,說真敞亮,那我就瞧一瞧哈,就只是瞧一下……
他從我的左手處,接過了那火紅色的珠子,結果卻發出了「啊」的一聲叫喚,我聞到了毛髮焦糊的臭味,緊接著病房的樓板,微微一震,彷彿很重的東西砸在了上面一樣。
我嚇了一跳,說怎麼了?
白老頭兒翻著白眼,說就知道你丫挺的沒安好心,這玩意,怎麼會這麼燙呢?
我說你不知道等它緩和一些,再拿麼?
白老頭兒蹲在了地上,快要趴著去觀察那珠子,而我則打量起了右手掌心處那根小拇指大小的東西來。
這玩意有點兒粗糙,如同生銹的釘子,兩頭大,中間直,上面彷彿蝕刻了許多的紋路,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天然的,內中又彷彿有著無數的聯繫。
仔細打量呢,哎喲喂,我發現裡面的許多細小缺口。
我將它放大在腦海中,居然化作了符文,能夠不斷旋轉,裡面又彷彿蘊含了大千世界一樣,無比神奇。
這東西乍一看不咋地,但真正打量,卻又是別有洞天。
我用大拇指掰了一下,發現它的材質軟中帶硬,硬中又帶著幾分柔和。
瞧見這,我有點兒想要哭了。
因為我記得,當初我右手那兒,抓著的,可並非是這麼一點兒蘿蔔丁。
我抓著的,可是軟金索長棍。
即便是沾染了許多的岩漿融灰,被高溫侵蝕之後,它也是能夠提起來砸人的,此時此刻,這玩意又算是個啥呢?
我內心在滴血,一想起自己那根隨時可以抽出來打人的褲腰帶,我就淚流滿面。
沒有等我傷心多久,我又聽到了一聲慘叫聲。
「啊!」
我聽到白老頭兒的叫聲不像是作假,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床沿上冒出了一個腦袋來,正是白老頭兒,他怒氣沖沖地對我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敢玩你大爺?我等了這麼久,那珠子也就你能拿,其他人別說拿,碰都不能碰——就知道你沒有好心……」
我苦笑,說這個……我絕對沒有。
白老頭揮手,說別扯了,你趕緊過來拿著吧,否則這樓底都要給燒穿了。
我說這怎麼辦,不是我不想,是我根本坐不起來。
白老頭兒歎了一口氣,說唉,得勒,我扶你起來吧,不然真得燒穿了不可。
他過來扶我,我配合著他用力,結果也弄了老半天,我甚至都聽到了自己的骨骼在卡嚓作響的聲音,終於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我方才勉強俯身,將那火紅色的珠子抓在了手裡來。
它在我手中,不用力,就沒有任何熱力,涼悠悠,就一正常的珠子。
白老頭兒將我扶起來,又將我給弄回床上去之後,彷彿跑了個馬拉松,渾身都出汗了,坐在椅子上面喘氣,說你個石猴,是真沉啊。
我苦笑,說您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我怎麼就石猴了?
白老頭兒指著我說道:「你敢說你不是靈明石猴血脈的夜行者?」
我說我還不夠格稱之為夜行者,畢竟還沒有完全覺醒。
白老頭兒說那也是,另外你知道你在昏迷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我說啥事兒?
白老頭兒從你先前在那熔漿深處待了太久,高溫和劇熱破壞了你的身體結構,使得你的許多身體機能已經喪失了,不過因為某些機緣巧合的緣故,你攝入了大量的金屬和硅元素,使得你的身體,變得出奇的堅硬起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鋼筋鐵骨——所謂的「鋼筋鐵骨」,並不是說你整個人都是一堆破銅爛鐵,而是在你的身上,發生了奇妙的變化,比如……
他從旁邊拿出了一個鐵勺子來,在我的胳膊上面,輕輕地敲了敲。
鐺、鐺、鐺……
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那是金鐵交擊之聲,錚然作響。
他繼續說道:「當然,這都只是表相的,並非持久,你現在之所以難以動彈,就是無法掌控這樣的狀態,停不下來;等到你完全適應,可以通過調節氣息,回到以前的模樣,你就能夠下床,正常走動了。」
我聽得有點兒繞,說您的意思,是我以後用不著這樣,對吧?
白老頭兒問我:「你現在修行的,是什麼法門呢?」
我說:「叫做《九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