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節
隨後他進行了簡單的佈置,讓村民集中起來,隨後又跟謝寧與張老師做了簡單談話,這才讓格噶大叔和另外一個叫做猛甯的成年男子,帶著我們朝著村子深處走去。
格噶大叔一開始並不願意,畢竟他的老婆孩子還在那幫夜行者的手裡。
但彭隊長此刻哪裡容他退縮,一是威脅,二是保證,三言兩語,讓他屈服就範。
至於旁邊那個叫做猛甯的男子則是自願,他母親就死在這幫夜行者的手裡,對這兒的夜行者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此刻報仇的機會來了,他哪裡能夠錯過?
我們之前在懸崖之上,就瞧見過這個村子的整體模樣,它大部分都是隱藏在大片的林子之中,只有少部分空地和田地露出。
那些房子也夾雜在林間,乍一看,彷彿精靈村落一般。
而那棵參天大樹,以及大樹後面的山崗子,我們都是瞧在眼裡的,地形並不複雜。
只不過我們不確定這黑暗中的村子裡,到底是否潛伏著虎視眈眈的夜行者,所以走得並不算快。
路上的時候,格噶大叔跟我們說起了這幫夜行者的底細來。
其實通常情況下,這幫傢伙跟人是差不多的,極其擅長偽裝,基本上不會顯示出什麼夜行者特徵,所以平日裡是瞧不出他們的真實模樣,只有在為了震懾這些被擄來的山民時,他們方才會顯露本相來。
格噶大叔瞧見過七八人,有的是雪狼,有的是豹子,有的則是無比醜陋的蟲子,總之一句話,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天知道這幫傢伙是怎麼湊攏到一起來的。
而這幫人的頭頭,被叫做白獅王,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大王」,只不過他從來都沒有瞧見過,也不知道是人如其名,還僅僅只是一個外號而已。
總之那傢伙十分凶悍。
彭隊長詢問這兒的夜行者人數,格噶大叔思量了一下,說道:「我能夠瞧見的,差不多十來個,但他們這兒的人數顯然不止這麼多,因為有許多從來不露面,而見過他們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死了……」
我在旁邊聽著,總結信息,發現如果是這樣的話,敵人巢穴裡面的對手,或許還真的挺多。
如果只是先前碰到的那些小角色,我相信憑藉著我們這一幫人,倒也是能應付的,但怕只怕那個「白獅王」的實力太強。
我能夠感受得到,彭隊長是個厲害角色,深藏不露。
但如果他不能夠應付那白獅王的話,那麼我們這一次很有可能就會陷入困境之中去。
是一場惡戰啊。
我心中思量著,下意識地往懷裡的八卦袋摸去,將金箍棒掂量在手中。
這玩意不變大的時候,也就手指般粗細,我攥在手裡,隨時防止著突發情況的發生,好將這棒子陡然抽出,應下一切的挑戰。
不過話說回來,前方的路雖然充滿危機和變數,但我的心中,卻是莫名的興奮。
畢竟這幾天受了不少委屈,我雖然不斷在心中寬慰自己,但終究還是期望著有一兩個不開眼的小角色能夠跳出來,讓我撒一撒心中的邪火。
小和尚墨言則一直跟在我身邊,一邊看著黑黢黢的前方,一邊有些心慌地說道:「侯漠侯漠,你害怕麼?」
他雖然好奇心強,也主動跟著過來,但顯然是沒有怎麼遇到過這樣的場面。
我笑了,安慰他道:「沒事的,這只是小場面了。」
小和尚說道:「這還是小場面?那大場面,該是什麼樣呢?」
他這般問,我不由得想起了當初秦梨落和霍二公子訂婚時,我在馬一岙鼓吹的嗩吶聲中,踏入場中的場景,心中先是一熱,隨後又涼了幾分,對他說道:「一會兒真的碰到什麼情況,你躲在我背後,或者找地方藏起來。」
小和尚有些倔強,說為什麼?我從小就跟我師父,還有一群師叔師伯修行,學了一身本事呢。
我說那你跟人纏鬥死戰過麼?
啊?
小和尚一愣,說什麼叫做「纏鬥、死戰」?對手練招算不算?
我衝著他一樂,微笑著說道:「不、不、不,我說的,是分生死的那種,也就是說——殺人,你有過麼?」
小和尚聽了,連忙搖頭,那腦袋跟小撥浪鼓一樣:「不不不,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不可濫殺。」
我說降妖除魔也不行?
小和尚說道:「佛門講究的,是度化,同樣是生命,只要肯悔改,就得給他們機會。」
我瞧見這個迂腐得可愛的小和尚,笑了,說這就是你們講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小和尚說不能這麼絕對,但大體……是了。
我只是笑了笑,也不說話。
這個又幼稚又迂腐的小和尚,讓我想到了西遊記裡面的三藏法師。
馬一岙這個金蟬子體質的傢伙,反而不像是唐僧哥哥。
如此聊著,我們差不多有了四百多米,穿過了幽暗的林蔭小道,來到了一片平地前。
而這一片平地的盡頭,則是那棵需要十幾人合圍的參天大樹——那棵大樹有點兒像是榕樹那般枝繁葉茂,又很像是橡樹一般高高豎起,具體是什麼樹,無人得知。
總感覺這棵樹很奇怪,不像是西北山區應該出現的品種。
而那一片平地也並非空空如也,上面居然有許多石頭建築的遺跡,甚至還有一處雕欄玉砌的亭子,一直綿延而去。
張老師的博士生黃學而瞧見這個都瘋了,快步走上前去,用手撫摸著那些不知道留存了多少年的遺跡,驚聲歎道:「我的天啊,這是傳說中的瑤池麼?」
彭隊長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打量著四周的動靜,然後說道:「什麼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