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小林,跟你介紹下,這是我同事,王戶,王隊長。」
之前喝酒時黎光跟我說過,他升了職,現在是公安局刑警隊的隊長。
當然,刑警隊不會只有一個隊,這個王戶是和他平級的同事。
大白天的,是上班的時間,黎光這時候來找我,還帶個同事來,怕是有案子。
和靈異貼邊的案子。
「黎哥,王隊,坐!我給你們泡壺茶。」
黎光擺手:「小林,別麻煩了,找你有正事。」
果然,被我猜對了。
黎光開門見山。
「市裡發生了一個兇殺案,有點離奇,我懷疑不是人作案。」
不是人作案,那就是鬼行兇。
「我急著去外地開會,這件案子是王隊負責,小林你手裡要是沒要緊的事兒,幫幫忙。」
既然是黎哥要求,我當然不會拒絕。
我熱情的跟王隊握了握手,故作謙虛的說:「要是幫不上忙,王隊可不要怪罪。」
「哪裡哪裡,林老闆客氣了,你的事跡我聽黎隊說過,敬仰的很啊!」
王戶話雖這樣說,但我從他的臉上,一點誠懇的神情都看不到。
他這恭維,就是個客套話。
「火車快到點了,我該走了,王隊你帶小林去案發現場看看吧。」
「好。」
王戶去茶樓外開車,黎光悄悄對我說。
「王戶是典型的唯物主義者,不信鬼神,我極力作保他才同意帶你去案發現場的。」
我有些奇怪,既然王戶不信鬼神,黎光為何還非要我摻和進去?
黎光跟我解釋。
「這件案子本來是歸我的,可不知怎麼上頭突然要我去開會,只能讓王隊接了。」
「小林,時間緊迫我來不及跟你解釋了,等到了案發現場,你就明白了。」
黎光急匆匆的走了,我則是跟著王戶一同趕往案發現場。
我原本準備帶著素素的,想了想有警察跟著,出不了什麼問題,也就沒喊她。
案發現場位於安德城鄉結合處的一個小區裡,出事的房子裡,還有其他警察在搜尋證據。
一名警察讓我戴上口罩和手套,才允許我進去。
房子裡的裝修比較老舊,我掃了一眼,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在客廳中央,有很大一攤血,幾乎把三分之一個客廳地面都染紅了。
血的一側,有白色膠帶粘出一個人形的輪廓。
我小時候經常看香港刑警片,知道這是死者遺體被發現的地方。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白色膠帶粘出的這個人形輪廓,身材比例有些短了。
就好像……沒有頭。
我湊近一看,只見一灘血跡順到了茶几的另一側,地面上還有白色膠帶。
這個白色膠帶,粘成了一個類圓形。
我想明白了,問王戶。
「王隊,死者的頭,被砍下來了?」
「是。」王戶反問我,「林老闆,你膽子大嗎?」
在陰行中做買賣的,哪有膽子小的人。
我不知道王戶為什麼這麼問,就說了一聲大。
王戶從一個年輕警察手裡要來一個文件夾。
「你看看吧。」
我把文件夾打開,裡面是一摞照片。
案發現場的照片。
照片中客廳地面上,不是人形的膠帶,而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屍體躺在地上,沒有頭……
另一張照片,是一個被斬下的頭顱,就在茶几的側面。
死者眼睛睜得極大,好似臨死前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
王戶跟我介紹。
「死者名叫曹鑫,無業有名,法醫推測的死亡時間是前天晚上六點到九點。」
「我們調取了小區中的錄像,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來曹鑫家。」
「我們詢問了曹鑫的鄰居,在他死亡的這個時間段了,也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
「昨天物業來收曹鑫拖欠的物業費時,聞到屋內有血味報的警。」
「附近派出所派人趕來時,房門是反鎖的,請開鎖公司破開的門。」
初步判斷,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
王戶十分肯定的說。
「這應該是一起熟人作案,他對王戶住的這個小區十分熟悉,避開了監控,也正是因為熟悉,王戶被忽然殺死,才沒機會打鬥和求救。」
從王戶的話中我能聽出,他相信這是一起人為的兇殺案,只是作案者手段巧妙。
這時,一名警察走了過來。
「王隊,都仔細檢查過了,沒有發現除死者以外人的腳印、指紋和頭髮。」
「法醫剛剛發來屍檢報告,死者除了脖子被斬斷外,身上沒有其他的傷痕。」
「死者頸部的切口,十分整齊,應該是利器一次性傷害造成的。」
王戶眉頭皺了起來。
沒有其他的傷痕,也就是說,死者是被一刀斬斷了頭。
第268章 畫中仙
一刀斷頭……
與電視劇中劊子手刀落頭飛的利落場面不同。
人的脖子中,有脊椎骨,想要一刀將脖子斬斷,首先要有一把鋒利的刀,其次還要斬在脊柱骨的連接處,否則刀很容易被骨頭嵌住。
汪曾祺先生的小說《曇花、鶴和鬼火》中這麼一段記載。
「東門外是刑場……對著東門不遠,有一片空地,空地上現在還有一些淺淺的圓坑,據說當初殺人就是讓犯人跪在坑裡,由背後向第三個頸椎的接縫處切一刀。……這就是劊子手。」
由此可見,劊子手這個職業,並非人膽壯力大刀快就能幹。
一刀斷頭,是個技術活。
我曾在電視上看過一期科普節目,講的是華夏最後一個劊子手鄧海山的故事。
鄧海山用的斬頭刀,是一柄十分重的寬背重刀,畢竟想要斷骨,刀的體積和重量都不能太小。
從死者驚恐的表情來看,他被砍頭前是清醒的。
就算是熟人作案,拿著一柄大刀出現在面前,死者也得趕緊跑啊……
王戶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一直皺著眉頭不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怪不得黎光要找我,這個案子,的確有些蹊蹺。
那會不會如黎光所想,是鬼殺的呢?
我走上前,伸出右手放在曹鑫死時躺的地面上。
地板磚入手冰涼,我掌心裡的地府鬼印,沒有絲毫反應。
難道不是鬼做的?
「小林,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起身正準備回答王戶,抬頭時忽然發現牆上掛著一幅畫。
家中牆面掛畫並不稀奇,許多人想通過書畫,給家裡添些書香氣息。
絕大部分的人,選擇是風景畫,也有少部分的人,會選擇動物圖畫。
可我眼前的這幅……是一副人像畫。
畫中之人,身穿官服,看樣式,應該是宋朝官服。
這人面相威嚴,身前放著一把巨大的鍘刀。
畫中人一手握著鍘刀刀柄,一手按在刀背上,好似隨時就要行刑。
但奇怪的是,鍘刀雖被抬起,但底座上卻是沒有犯人。
更奇怪的是,這把鍘刀與尋常鍘刀不同,底座的造型,是一隻趴著的狗。
狗頭鍘刀。
我當即想出畫中之人的身份——王朝!
單說這個人名,許多人想不起王朝是誰,但有一首歌,絕大部分的人都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