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這兩日,柴紹一直由小姚照顧,沒有想到他的桃花還挺旺盛的。
「我,我,我可以與我爹爹說一聲。」她說完就麻溜的將那帶血的裙褂抹上了皂莢。
我看著小姚,她這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而且,柴紹看她的眼神似乎也有那麼點意思,只不過族長那麼頑固,只怕得廢不少的口舌。
「安姑娘,你先回房休息吧,方纔我哥已經請了大夫回來了,我讓他們在你屋裡等著。」小姚說著甩了甩手中的水,給我拿了一條乾淨的布,讓我擦拭濕漉漉的頭髮。
我一邊擦拭頭髮,一邊朝著客房走,果真就看到了水生帶著一位老先生,已經在客房等著我了。
這大夫見我的手腕處已經腫了起來,立馬給我接骨,疼的我差點把後槽牙都給咬碎了。
他用兩個短板,夾住我的手腕,算是固定,讓我這幾日都別亂動,否則很難恢復。
我衝他點了點頭,讓他也去給對面的江冕看看,他在洞裡被水妖的尾巴甩中,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內傷。
水生點頭,讓我休息,他帶著大夫過去給江冕查看,而我是真的疲累的很,關上門之後,就直接趴在床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了,水生說彎子裡給我擺了好幾酒席,感謝我。
雖然我對吃的已經沒有興趣,可也不好駁大家的面子,所以就跟著水生一道出去了。
到了飯廳裡,我發現柴紹已經坐在了族長的身旁,跟族長有說有笑的,看到我來了,族長先是代表彎子裡的人感謝了我們一番,緊接著便說,希望我和柴紹在這彎子裡多留幾日。
我知道他們是擔心江眼裡還有水妖,不過我還是拒絕了,此刻的我只想立即把內丹拿回去送給龍玄凌。
第一百九十九章河神變河妖
可我這剛想拒絕,柴紹那卻爽快的答應了,他決定自己在這多留幾日,我看向柴紹,微微搖頭,他的心思我如今已經很清楚了。
之前,柴紹曾對明月說過他如今什麼也不是,所有並不考慮男女之事,如今看來,一切都是謊話。
如果遇到真正喜歡的人,其實,什麼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我在這席上待了半個時辰不到,就以身體疲累為由,回屋休息了。
不過,當我回到客房門口時,卻聽到了江冕的說話聲。
「師妹,明日咱們就回京中,這裡的一切,我都不會告知第三人。」江冕這話,算是在寬慰王彤惜。
王彤惜始終沒有吭聲,我看了一會兒,還是進屋躺下,畢竟他們是屠妖館的人,不能多做接觸。
一夜無夢,次日一早我醒來之後就立刻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之前跟車伕說好了,每日中午,讓他在溪水彎口等著我們,所以必須早些去,別錯過了。
不過,背上包袱,推開房門就看到了站在我門外的江冕。
江冕因為我這突然開門,被嚇了一跳,我也被他給嚇著了。
「怎麼了?」我望著江冕,想著他一早到我屋門口,肯定是有事兒。
「安姑娘,昨日,你不是說自己懂醫,要幫我師妹看看麼?」江冕看著我問道。
「嗯,好,只要她願意,我這就去給她看看。」我說著便跟在江冕的身後,一同到王彤惜的屋裡。
王彤惜的情緒沒有之前那般激動了,想必江冕昨日安撫了許久。
見我進屋了,王彤惜便抬起她那佈滿了血絲的眼眸,看著我問道:「安姑娘,我,我,我不會懷上那孽畜的孩子吧?」
想必,一夜冷靜了之後,王彤惜也想到了她如今,很有可能懷上妖胎。
見我來了,便是一臉緊張的望著我,那眼神之中寫滿了無助。
「你先冷靜,我給你把了脈看看。」我說完,伸手給王彤惜把脈。
她的脈搏有些亂,還十分虛,不過我並未把出喜脈來。
「應該沒有。」我對王彤惜說道。
「應該?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應該是什麼意思?」王彤惜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
我這麼說,完全是因為,昨日她才被那水妖欺負,這脈象上很有可能沒有立刻顯示出來,但並不代表她一定就沒有懷上。
對王彤惜仔細的解釋過了之後,她有些忐忑不安,詢問我需要多久才能確定。
「至少要十多日才能準確無誤,所以,我只能說,目前看應該是沒有。」我說完,就看到了王彤惜的表情變得十分陰鬱。
「如果?」我本是想說,或許龍玄凌可以替她把脈確定,不過仔細想想王彤惜和江冕的身份,我又遲疑了。
「安姑娘,如果什麼?若是我真的懷了那水妖的胎,那我便不活了。」王彤惜說完,看向江冕:「師兄,你就用符紙連同我一道殺了。」
王彤惜抿著嘴唇,眼眶通紅。
「知道,墮鬼草麼?」見王彤惜萬念俱灰,我又絕對不能帶她去見龍玄凌,想來想去,便想到了墮鬼草,我想若是真的懷上了,或許墮鬼草能派上用場。
王彤惜立即點頭:「我的表舅公,就是屠妖館的大夫,他提起過墮鬼草,說那是能落鬼胎和妖胎的草藥。」
「表舅公?屠妖館大夫?」我的腦海之中,立即就想到了范大夫。
「可是,范大夫也說過,那些草藥難尋啊。」江冕開口,說了一句話,直接就驗證了我心中所想。
眼前這個王彤惜和范大夫還有些淵源,這讓我更是舉棋不定。
「墮鬼草我也無處可尋,若真的懷上妖胎,你們就只能尋求范大夫還有你們師父幫忙。」我看著他們二人說道。
「安姑娘,你別走,不如你在這陪我?」王彤惜望著我。
因為,我在江眼裡的表現,王彤惜和江冕,都開始信賴我。
「我的朋友柴紹會留在這裡,你們有什麼事兒便與他說就好,我還有急事兒,非走不可。」我說的很篤定。
王彤惜還想挽留,不過江冕卻衝著她搖了搖頭:「既然如此,我們有事兒便找那柴紹詢問。」
「嗯,好。」我衝著他們點了點頭。
從王彤惜的屋子出來,我便立刻找了柴紹,他心情不錯,還在跟族長有說有笑的。
我將他拉到了一旁,讓他再過幾日請大夫給王彤惜把脈,若真的有孕,就勸說他們二人立刻回屠妖館,千萬不能耽擱。
說完,我又不放心,叮囑了一遍:「記住,萬萬不可帶他們去鎮子裡!」
「我明白,你啊就放心的回去吧。」柴紹滿口答應。
我用視線的餘光,撇了一眼族長,又忍不住提醒柴紹:「柴紹,溪水彎的女子是不外嫁的,你和小姚姑娘?」
「安之,這些我心裡都有數,你就放心的走吧,要不然趕不上今天的馬車了。」柴紹說著,指了指日頭。
在王彤惜的屋裡耽擱的太久,這馬上就要正午了。
於是,我趕忙跟族長還有水生他們告辭,水生堅持送我去彎子口。
從他家宅子出來,水生便忍不住告訴我:「安姑娘,你知道那水妖,也叫河神麼?」
「河神?」我嘀咕了一句,腦子裡又想到了那個石洞裡的壁畫:「好似在洞中的壁畫上見過「河神」兩個字。」
「昨夜,我爹已經把溪水彎的歷譜交給了我,裡頭記載了溪水彎全部的歷史。」水生歎了一口氣:「說來說去,都是自作孽!」
水生告訴我,那本「歷譜」裡記載了「河神」的歷史居然比蚌神娘娘海妖悠久,而且,在最早之前,這個彎子叫「河神屯」。
這裡的河水清澈,一直流傳著水中有河神的傳說,並且,每年都會選出最為聖潔的處子,將其關在木箱裡餓死之後,把屍體清洗乾淨,送給河神,供其繁衍後人,「河神」也一直保佑這一方的平安。
可自從蚌神娘娘到此,「河神廟」就變成了蚌神廟,這裡的人因蚌而發家,漸漸的忘記了供養「河神」。
水生認為,就是這種放棄供養祭祀的原因,讓「河神」成了水妖,開始趁著蚌神蛻殼就出來作怪。
第二百章下不為例
我不贊成水生的說法,一個需要長期用聖潔的處子供奉的妖物,怎麼配的上「河神」這個稱號?而且,那洞裡的纍纍白骨,證明了那水妖殺了不少人。
「那東西從始至終都不配被稱為「神」。」我說著腳下的步子,便加快了許多,怕錯過馬車。
到了彎子口,果真看到了之前的車伕坐在馬車側邊上,抽著旱煙。
一看到我,他便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
「水生,你回去吧。」我看向水生。
水生點了點頭:「安姑娘,後會有期了。」
「嗯。」我點了點頭,就由車伕扶著上了馬車,直奔鎮子裡。
雖然車伕駕車又快又穩,不過到鎮子裡的時候,天已經暗了,我這接連消失了三日,不知道龍玄凌是否已經發現了。
馬車是在宅子口停下來的,我付了銀錢,偷偷摸摸的想要推門入院,結果試了幾次之後,發現院門被從裡頭拴死了。
於是,又後退了幾步,想要翻牆進去。
可這手又受傷了,正想著該不該敲門時,突然,這門就從裡頭被打開了。
聽到「吱丫」一聲開門,我立即朝著門口的位置看去。
發現是小舅舅,只見他穿著寢衣,身上披著一件袍子,原本是睡眼惺忪的,看到門外是我,立刻就激動的衝了出來。
「哎呀,安之,你總算是回來了,去獵妖閣找了你和柴紹好幾次,你們去哪兒了?」小舅舅蹙眉看著我。
「我,我,我就是去辦了點事兒。」我搪塞的說著。
小舅舅伸手就準備拉我進院子,可他一碰我受傷的手,我便忍不住低叫了一聲。
他這一垂目,就發現我的手腕處還捆綁著東西。
「哎呀,安之,你還受傷了?」小舅舅的表情變得越發難看。
「不打緊,就只是一些皮外傷。」我說完,朝著自己的屋子看了一眼,發現裡頭漆黑一片:「舅舅,龍玄凌這幾日可曾問起我了?」
小舅舅點了點頭:「我就說你在獵妖閣處理事情,玄凌還說,讓我叮囑你,別亂跑。」
「那他這幾日如何了?」我追問道。
小舅舅搖了搖頭:「沒有出過屋子。」
「啊?三日了都沒有出過屋麼?」我一聽心中就是一驚,想著龍玄凌該不會是出事兒了吧?
「不過,聽聲音,應該沒事。」小舅舅補充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表面上假裝鎮定,讓小舅舅回屋休息,自己則是看著小舅舅進屋之後,立馬到了龍玄凌的屋門前,開始敲門。
只不過屋內沒有任何的動靜,我便側身,直接朝著屋門撞去。
聽到「嘎吱」一聲,好似有什麼東西頂在門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