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胡平華神情立馬變得恐懼和凶悍起來,張嘴大叫:「來吧,我不怕你們。不過就是兩條賤命,死了就好好去投胎,就算是變成鬼又能把我怎樣?賤命就是賤命!」
嗷——
突然,兩隻鬼同時撲向他的腦袋,青黑的手死死鑽進他眼眶裡,不斷釋放恐怖的意念,將他們死時的場景一遍一遍地強制性地灌輸進胡平華的腦海中。
石峰看見胡平華情緒變得激動而反常,看了眼素辛,素辛淡淡地說道:「看來這個人是真的瘋了啊,嘖嘖,原來堂堂心理專家才是真正的神經病。」
胡平華無比怨毒地盯著素辛,「不,我不是神經病……」
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哇哇叫著往牆壁上撞,「啊——不,不要殺我,我不要死,不要……」
這時,醫生護工趕來,將站在隔離病房外的素辛兩人請走,「抱歉,病人現在情況很不穩定,請你們馬上離開。」
因為這個人的精神病具有一定的攻擊性和自殘趨向,所以在房間裡完全用軟泡沫包裹,還安裝了監控。
對於療養院的醫護人員而言,他們只是從監控中看到這個病人突然發狂,而且瘋的比以前看起來更真實,幾個人把他按住,打了一針鎮靜的針藥。
除非對胡平華進行搜魂,否則無法探知他的記憶。
素辛當然不會這樣做,礦場女鬼的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石峰回去繼續守著大本營,素辛則返回S市後前往衛隊那裡。
想看看檔案中多次提及的「礦老闆」的真實身份。
其實整個案子的核心就是礦老闆,可是卷宗裡並沒有提及,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破綻,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結案歸檔了的。
坐在返程的車上,素辛就看到了G省最新新聞:
警方破獲一起特大du品交易及走私案件,利用屍體進行藏du運du以及走私活動。
從費承別墅搜出幾十具腐敗程度不一的屍體,一部分已經被解剖並裝上du品和非法走私物品,一部分正在進行風乾和木乃伊的炮製。
查封費氏下轄所有資產,所有人被納入調查範圍。
案件正在進一步審理中。
在最下方有一行小字:費氏家族疑因利益分割不均,在費家主宅內進行大械鬥,造成三十六人死亡,五十八人受傷。費氏運業懂事,費家家主疑因遭受打擊精神失常,在帶往警局問話的途中,打傷警員後砸碎車窗,吞服玻璃自盡。
費氏運業頃刻崩盤。
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審理中。
素辛手指輕輕在手機屏幕上劃過,被無數新聞淹沒。心中平淡無波。
一回到S市,素辛直接前往警局。
素辛是這裡的常客了,有認識她的警員直接帶她去找衛巖。
經過辦公室,見王洋和一個同事正在跟一個穿著皮衣的中年人男人做筆錄。
視線掃過那個中年男人時,她下意識多看了一眼。
男人印堂發黑,眼裡佈滿血絲,頭髮糟亂,身體微微顫抖,神情驚恐,眼神飄忽地四下張望。
所謂印堂就是眉心,乃普通人的靈台與外界的通道,在某些特殊情況下,魂魄可以從印堂出入身體。
因此,如果本身意志力不夠或者外界陰氣太重,就可能直接影響到靈台。
有陰陽眼就可以看到印堂有陰氣聚集,便是所謂的印堂發黑。
「……我認,我全部招認,你們抓我吧,我不想回去了。」
王洋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你說你有罪就有罪嗎?要拿出證據來才行啊。這樣吧,既然你說你們搞地下錢莊非法高利貸以及用非正常手段逼債,那就拿出你們的賬本以及非法逼迫借債人的證據來,不然我們怎麼能隨便亂抓人呢?」
男人很是鬱悶,他只是想來尋求庇護,不是真要把自己塞進監獄裡。
若是把那些證據拿出來了,恐怕就不僅僅是坐牢那麼簡單了。
於是一拍桌子,叫道:「證據當然是你們自己去找啊……」
王洋:「你說對了,既然是我們自己去找證據,那就等我們把證據找到了才抓你入案吧。」
王洋看到素辛,連忙打聲招呼,朝旁邊辦公室指了指:「頭兒在裡面。」
男人朝素辛看過來,愣了一下,突然問王洋,「喂,那個,她……她是不是報紙上啥偵探社的人?」
王洋輕嗤一聲:「沒錯,難不成你做了什麼虧心事,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且說素辛敲門得到應允後進入辦公室,見衛巖正焦頭爛額地看一份卷宗,抬頭看向素辛,問:「你上次讓查的那個案子進展怎樣了?」
素辛搖搖頭,「線索斷了,我來就是想問問還有沒有更多信息。那個礦老闆是誰?」
衛巖道:「上次石峰來找的時候,我親自查的,我也沒查到十年前承包下那個礦場的真正老闆,所有資料都被人重新做了一番。上面的人的確有,但並不知情。」
素辛有些震驚,竟然能把政府裡的檔案篡改,究竟要有怎樣通天手段啊。
看來這個案子牽扯的人不簡單啊,如此,自己就更不能急躁莽撞。
至少不能這麼大張旗鼓地去查當年相關人的資料,若是落到有心人眼裡,或許自己還沒察覺對方是敵是友,對方就把自己給盯上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湊巧
素辛連忙說道:「既然如此,這個案子就到此為止吧。」
她之所以這麼說純粹是不想把衛巖他們牽扯進去,想要平定礦場女鬼的怨氣完全是她個人的想法,總覺得這樣做才能讓自己的心更自在一點樣。
「對了,外面王哥正在做筆錄的那個人什麼來頭?」素辛問道。
她看到外面那人身上有一股極重的陰氣,就像是經常跟鬼物打交道那種。可是看他神情恍惚,眼神躲閃而驚恐,想來不是打交道,而是被鬼纏了。
如果是被復仇的鬼魂纏住,那麼只會禍禍他一個人,可如果是某些想要找替身或者本來就充滿惡念的惡靈纏住,所有接觸他的人,都可能被影響到。
當然,警察局這種充滿煞氣和正氣的地方,他身上即便有那些髒東西,也不敢在這裡冒頭。
衛巖:「哦,你說夏靳啊,他是信用合作社的大股東,名下還有很多家餐飲輿論會所。不過真正的大頭是在信用合作社的幌子下搞地下放貸,因為一直找不到確鑿證據……也不是說沒有證據,而是這些都遊走在法律邊緣,不能給他定罪。而且他黑白通吃,所以是S市是風雲人物之一。」
「不過這次卻是有些奇怪,以前高傲的很,竟然突然到這裡來,還低聲下氣的,大有要自我揭發的意思。不過這即便入案也是經濟案件,不歸我們管,然後他就撒謊說傷了人之類,可是又說不清傷了誰,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更沒有誰來報案。很明顯就是找借口把我們這裡當庇護所了,所以小王就一直在和他打太極……」
原來是地下高利貸啊,貌似先前接的幾個委託任務中,多多少少跟地下錢莊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放高利貸的頭目。
如此看來,那個陰氣應該是復仇而來的幾率更大。
素辛瞭解了情況,正準備離開,看了眼衛巖面前放著的幾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盒子,隨口問道:「在翻以前的舊案?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嗎?」
這次衛巖幫他們查了那麼多資料,而且是完全信任和毫不保留,就憑著,也要禮尚往來才是。
衛巖捏捏眉心,「前幾次多謝你們那麼快查出案子,對S市的影響力很大,這段時間案發很少,所以就把以前的還有些疑點的卷宗翻出來看看。」
素辛注意到,檔案盒上寫的是「已結案」。
只聽衛巖繼續說道:「這起案子準確來說是一件失蹤綁架案,綁架的是和樂食品加工廠董事方遜的女兒方欣,據家人報案稱,方欣已經失蹤兩天,第三天才報的案。而且他們並沒有說明方欣具體的失蹤地點,是因為兇手打電話給他們,說方欣在他手上,讓他們準備一千萬,如果報警後不能在當天晚上十點之前找到,方欣必死無疑。方家立馬報警。」
「對於當時的方遜而言,一千萬幾乎等於他個人總資產的一半。」
素辛哦了一聲,也就是說方遜根本就沒想過要支付這筆錢。
可以把他這種立即報警的行為理解成明智之舉,畢竟有很多給了錢又被撕票的先例。
但是,這樣一來,就把所有壓力落到警方身上了。
衛巖繼續說道:「當時是我的一個在同一個警校畢業的學長負責的這起案子,因為接到報案已經是下午四點過,再過五個小時就是兇手說的最後期限。當然,或許他們至少在當時並不覺得一個對金錢那麼渴望的人,會公然撕票。或者說在拿到錢之前公然告知家屬和外界已經撕票。」
素辛點點頭,的確如此,根據常理而言,除非對方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錢,而是其他,比如想要跟警察玩挑戰遊戲顯擺自己的智慧,或者是……復仇,想通過虐殺仇人的親屬以達到讓仇人心痛的效果。
衛巖:「而且根據當時已知的信息,他們也只能根據常規的從方遜和方欣的社會關係著手。這個調查起來非常麻煩,方遜有很多債券和債務的關係,而方欣也有很多人際往來。這些都需要打量的走訪調查取證。就在晚上八點過,方家傭人在門口發現一個紙箱,裡面裝著一堆碎紙屑和幾張卡片,就是小孩子學字母的那種卡片。我同學發現這是兇手留給他們的線索,只可惜做出拼圖的時候已經十點過,接到民眾報警,說一個女孩從白河橋上跳了下去。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隕落。」
「事後,有人說,那個箱子實際上早就放到門口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等到了兇手定下的時間之前才拿出來。」
「所有人都認為是方欣自殺,包括先前打電話的行為,也是她故意想要引起人們注意的一種方式。但是我的學長卻堅信一定有一個兇手在背後操縱這一切,堅信那個女孩子是被謀殺的,他要幫她洗血沉冤,為了這件案子達到廢寢忘食才程度……」
素辛聽著聽著,有些不對味,連忙問道:「現在呢,他怎麼樣了?」
衛巖道:「我上週末去看他,見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關閉所有門窗,拉上窗簾。我去的時候,看到他望著關於那個案子的圖片發呆,我讓他不要那麼執著,沒有更多的證據沒有絲毫頭緒,不是執著就能行的。他突然轉過頭朝我吼,叫我走。我覺得他的樣子很不對勁,想來只有把這個案子的真相找出來才能讓他脫離那樣的狀態,於是把卷宗再次拿出來看看。」
素辛說道:「方不方便我幫你看看?」
衛巖心中無比感激和溫暖,因為這個案子已經結案,如果再翻案的話會牽扯到很多人。所以他並沒有公然地提出來,只是自己私下看看,看能不能幫朋友找出其中真相。
而這些,他連王洋都沒有告訴,就是怕牽累。
當然他也不是沒想過找素辛,只是這只是普通失蹤和自殺的案件,而且他們現在貌似也遇到很多難題,就沒好開口。
第三百一十五章 國慶節快樂!!!
一個小時後,素辛把所有資料看完。
正如衛巖剛才介紹的那樣,整個案子的前後一目瞭然,時間,人證,物證銜接的天衣無縫。
又是天衣無縫。
素辛聯想到關於礦場女鬼的卷宗,也是這般天衣無縫。
可越是這樣無懈可擊,越是藏著更深的內幕。
反正對那個案子沒有絲毫頭緒,她現在閒著也是閒著,索性先幫衛巖把這個案子解決了,看能不能找到點靈感啟發。
素辛說道:「我們現在就去你學長家看看吧。」
衛巖也不含糊,有素辛幫忙求之不得,於是跟同事打聲招呼便載著素辛過去了。
衛巖的學長叫馬科,當年因為這個案子而犯了錯,被迫離開警局,在郊縣租了一間民房。
一個半小時後才到。
預制板的兩層小樓,馬科租的二樓靠角落一個單間。
房子的一側有一個鐵製的梯子通向二樓,階梯踏板是窄窄的槽鋼焊接,站上面可以看到下面四周,空落落的。
遠遠的,素辛就感應到一股極強的陰氣瀰漫在整個房子上。
素辛對衛巖說道:「你的同學,或許真的遇上麻煩了。」
踩在梯子上,發出幫幫幫的沉悶響聲,敲擊著逐漸降下的夜幕。
一股涼風刮過,割的面皮生疼。
衛巖感覺到刺骨寒意襲來,下意識縮了下,看向素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