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木哥蹲下身子在地上細看,那裡有一小撮灰土,他用手指蘸起一點,捻了捻,回頭說道:「是牆灰!」
蘇嬌嬌還沒想明白,就見木哥輕輕的一推那堵牆,牆面竟然一動,他再用力,牆體上就翻出了一個暗門,木哥手一鬆,暗門又翻轉回來,恢復如初———
「原來還有密道?!哥,這醫院有古怪啊!」蘇嬌嬌驚叫道。
木哥二人走進暗門,木哥手裡拿著只手電筒走在前,蘇嬌嬌緊緊的跟在後面,這裡倒不是什麼密道,而是一個空大的房間,裡面堆滿了東西,有很多長長的鐵桿和圓圓的大桶———
儲物室?!木哥想到了白天經過的地方。他們出了門,木哥回頭看了眼門牌兒,果然沒猜錯,只是不明白裡面為什麼堆了那麼多看似毫無用處的東西。
走廊裡沒有人,兩人放心大膽的往前走,蘇嬌嬌這才想起問木哥,怎麼知道自己會碰到壞人。
木哥笑笑說:「你當我是那個白鬍子老頭,能掐會算的?」他帶著蘇嬌嬌拐過了一個彎兒,又說道:「我是想找你幫我開個鎖———『烏鴉』的線索應該就在這裡———」木哥把蘇嬌嬌領到一個門前,蘇嬌嬌抬頭一看,門牌上寫著「檔案室」。
蘇嬌嬌開鎖的時候才發現,幾根指尖上沾著血,她一邊擦一邊說:「看來剛才那個壞人被我抓得不輕———」
門鎖很輕鬆的就被打開,屋子裡關著燈,兩人閃身進屋,木哥輕輕的關上了房門,手電光一掃,他就看到了那一沓信封,一一拆開之後,也沒發現「烏鴉」的信,再翻了翻其它包裹,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哥,這個用打開麼?」蘇嬌嬌指著牆角一處問道,那裡正擺放著一個保險箱………
第221章暗門重重
保險箱一開,木哥就看到了一摞厚厚的本子,他翻開一看,心中暗喜———終於找到了,是病患出入院登記薄。
他翻到最後幾頁,終於看見了烏得利的名字,入院時間寫的是2013年8月2日,這正是「烏鴉」寫下最後一篇日記的那天,入院的病區標注著「一號」,後面還有他本人的簽名,歪歪扭扭,字跡潦草,和之前見過筆記本上的如出一轍,確實是他本人沒錯。
木哥再往後翻,就看到了蘇嬌嬌三人的入院記錄,可前後少了好些天的登記,他細細一看,原來中間已經被撕去了一頁,上面到底登記著什麼,木哥暗暗思索———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一是去找檔案室的管理員問個清楚,但木哥不知道管理員住在哪個房間,更不清楚他到底和這家醫院的怪事瓜葛有多深,如果貿然去問,難免會打草驚蛇。
第二個選擇有點冒險,但卻更直接有效,那就是走一趟第一療區。
當然風險越大收穫也定會不小,木哥決定選擇第二條路,他知道憑借自己的身份是無法正常進去的,就翻看了辦公桌上的值班表,說來也巧,今夜在第一療區值夜班的兩個人他都見過,一個是馬主任,另一個叫艾曉匆,就是在「電療室」裡「行刑」的那個矮小醫生。
木哥本想打著馬主任的幌子,去騙過一號病區的保安,可一看馬主任正是今晚當值,這下倒有些不好辦了———總不能一頭往槍口上撞。
沒有更好的辦法,木哥只能先去探探虛實,他帶著蘇嬌嬌偷偷的繞著一號病區轉了一圈,那是一棟最靠裡的三層小樓,也有走廊和其他的樓棟連通著,木哥二人輕手輕腳的在樓外面走,發現這樓除了一個正門再沒有其它的後門偏門,讓他感到更難辦的是,小樓的大門前竟配了二十幾個保安,個個手持電棍,全副武裝,還有十幾個人組成的巡邏隊伍,在繞著大樓走。
木哥繞到樓後,拉著蘇嬌嬌躲近了一片黑暗處,他從懷裡取出一沓符紙,遞給蘇嬌嬌,快速的介紹了一下每種符紙的用處,蘇嬌嬌這陣子用工非淺,再加上木哥一說,便已牢牢的記在心裡,又小聲的對著木哥背了幾段法咒,木哥才放下心,說道:「嬌嬌,這醫院確實有點不對勁兒,你要事事小心,我查過了,你那間病房裡的室友都沒什麼問題,再出來進去的時候,盡量要結伴而行,不能再落單了———」他又拿出一張淡紫色的符紙,放在蘇嬌嬌手上,說道:「這張是『靈引令』,如果碰到什麼危險,把它催動了,錐子的病區就在你們旁邊,相信他能第一時間趕過去救你———這裡恐怕沒有誰能擋得住他。」
蘇嬌嬌點點頭,想起了關於「靈引令」的介紹———
書上說,「靈引令」催然之後,瞬間會放出強大的靈氣,凡是有點道行的驅邪人,只要離得近些,都能感受得到。
她當時還不明白這種靈符的用處,可現在總算搞清了———原來這就是驅邪界的sos信號。
「等下我就送你回去,切記萬事小心———」木哥看著那支巡邏隊從小樓下面經過,把身子藏得更深,等人走遠了,他又說道:「你回去的時候,好好查查屋裡的牆壁,看看還有沒有像剛才那樣的暗門,我懷疑這家醫院裡肯定不止一個———」
「哥,你,你說的沒錯,確實不止一個———」蘇嬌嬌眼睛盯著牆角,小聲說道。
木哥回過頭,一眼就看見牆邊有個人影一閃而沒,蘇嬌嬌小聲說,看身形,好像就是剛才襲擊她的那個人,木哥微微點頭,帶著蘇嬌嬌潛到那裡,輕輕一推,牆上就翻出了一個小暗門………
木哥二人彎腰鑽了進去,裡面的空間很狹窄,兩人只能貓著腰往前走,這裡倒真是個暗道,幸好不長,他們走了不到一分鐘,前面就又出現了一堵牆,木哥用手一推,果真又是個翻轉的暗門,他小心翼翼的聽過,那邊沒有動靜,才跳出暗道,這裡很寬敞,木哥拿手電一照,周圍擺放著幾個大架子,上面摞滿了檔案夾和藥瓶藥盒,應該也是個存儲間。
木哥輕身的走到門前,透過門上的窗戶往外看,走廊裡的燈光很昏暗,但卻有人影晃動,他悄悄把門嵌開一個縫,偷偷往兩邊瞅,只見六七個手持電棍的保安,正在走廊裡來回走動。他們個個膀大腰圓,全神貫注,四下戒備時,倒像足了在看守一間監獄。
木哥把門掩好,在四周的牆上一陣摸動,蘇嬌嬌問他在找什麼,木哥說剛才那個人進來就不見了蹤影,外面又有那麼多保安,顯然這屋子裡應該還有別的暗門。
兩人說話聲很小,但好像還是驚動了外面的保安,一個大漢走到門口趴著窗戶往屋裡看,木哥早已關上了手電,和蘇嬌嬌貼著門邊站著,手按著門鎖,大氣都不敢喘。幸好那個保安只看了兩眼就轉身離開,木哥暗暗鬆了口氣,隔了一會兒外面再沒有動靜,他又開始在牆壁上摸索起來。
蘇嬌嬌知道自己笨手笨腳,幫不上什麼忙,也不敢再多說話,閒著無聊時,就去翻架子上的檔案夾,她藉著木哥手電的餘光,一頁一頁翻看裡面的資料,越看臉色越冷,心裡也開始有些發寒,冷汗順著額頭嘩嘩的往下流………
木哥順著牆壁一路摸去,終於在一處靠上的地方發現了異常,他手一按,牆壁裡就發出卡卡的一點輕響,木哥停住手,看了看門口沒有保安走過,才放了心,他微微一用力,牆壁就鬆動了,再一推,一小塊牆體登時翻轉過來,果真又是一個暗門———
木哥輕輕一笑,關上手電就要鑽進去,可頭還沒到暗門口,就發現蘇嬌嬌在拽他的衣袖,同時耳邊響起蘇嬌嬌細微而又驚恐的聲音———
「哥,你、你等等———還,還是先看看這個———」
第222章血淋淋的檔案
木哥疑惑的回過頭,卻看到蘇嬌嬌那張因驚嚇而變得蒼白的臉,他很奇怪都經受過那麼多妖鬼考驗的蘇嬌嬌,是被什麼嚇成了這個樣子。他接過蘇嬌嬌手中的檔案夾,翻看之下,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檔案夾裡記錄的是這個一號療區裡所有病人的情況,從他們入院前的行為,到後期的檢查治療,具體詳細,毫無遺漏,但字裡行間所記述的,卻讓木哥也為之心驚肉跳。正如白天那個假扮醫生的方赫明所說,這些病人,還真是凶狠殘忍———
6號病人,一個因為丈夫出軌而精神失常的女人,在一次計劃周密的安排中,她毒暈了丈夫的情人,並用沸騰滾燙的豆油,澆在情敵的脖子上,那個可憐的受害人,還沒來得及求饒,話就被堵在喉嚨裡,她甚至能聞到熟肉的香味,可帶著肉香的空氣卻再也無法進入她的肺子中,因為她的喉管已經被燙爛———隨後,發瘋的女人剝下了情敵的整張臉皮,藉著血還沒乾透,她把臉皮貼在自己的臉上,又是描眉又是畫唇,收拾好一切後躺在床上等丈夫歸來………
酒醉的丈夫,直到深夜才回來,他晃晃悠悠的進屋,跌跌撞撞的上床,吐著酒氣抱住背身對著他的妻子,妻子的胸已經下垂,鬆懈的肚腩就像一灘爛泥,當他意識到自己抱著的不是青春貌美的情人,正要鬆開手時,妻子轉過了身子,丈夫本極其厭煩了那張衰老的黃臉,也不想多看,剛把身體翻過一半,妻子溫熱的嘴就湊了上來,吻住他的嘴唇、鼻子、最後是眼睛,丈夫感到眼睛熱乎乎有東西流進來,有些蜇疼,一睜開發現眼裡似是紅呼呼的一片,他擦乾眼睛再看,頓時嚇得癱軟在床上———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孔?!
原本塗著的黑藍眼線眼膏已混著血水,混亂成一片。那張曾經年輕的臉皮,因失水而快速萎縮,抽巴在一起,褶褶皺皺………
丈夫被妻子綁在床上,酒醉加上驚嚇,他已無力反抗,妻子在他的下身一陣折騰,**未成,勃然大怒,看著一樣癱軟的東西,妻子從床下取出了剔骨的尖刀,一刀向下砍去………
4號病人,一個鰥居的老頭,無兒無女,因天天受樓上孩子的蹦跳吵鬧,而患了嚴重的失眠症,他多次到樓上鄰居家勸告未果,便憋出了心病,一日趁著樓上鄰居家大人外出,老頭想辦法把多動的孩子騙到自己家中,他苦口婆心的教育孩子要安靜,要多考慮別人,小孩兒哪懂這些,他學著父母的口吻說:「老不死的,活該你住樓下,受不了就去住別墅啊,我就愛踢毽、跳繩………」
老頭被一激之下,就發了瘋,他把孩子死死的按住,用刀劃開小孩兒的肚皮,從裡面抻出細細的腸子,繞在孩子脖子上,大笑著說:「跳繩,跳繩———喏,給你繩子,你倒是跳啊———」可憐的孩子還沒斷氣,哭嚎著喊爸媽,老頭手一用力,用孩子自己的腸子勒死了他………
後來,孩子的母親也瘋了,她逢人便喊:「不鬧了,不鬧了,快把孩子還給我吧,我再也不讓他鬧了———」
2號病人最是殘忍,他本是一個歷史老師,在一次晉陞教授時,因有人說他的論文都是空道理,沒有具體實踐,敗給了多年的教學對手,他日思成病,便辭職在家中休養,翻看古書之餘,對古人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刑罰更是倍加好奇………
後來,他的鄰居、同事、朋友一一的失了蹤,警方接到的報案都指向這個老師。當警察破門進到他家中的時候,一股腐臭和血腥味便撲出房門,進去的警察看著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嘔吐不止———有被切斷下肢的,老師說是為了驗證商紂王「斬朝涉之脛」的說法………有被刀片割得血肉模糊的,老師說是為了證實「凌遲」之法,到底能讓活人忍受多少刀………還有更驚心的,老師看到了「滿清十大酷刑」,其中有一個叫做「人磨」,就是把犯人大頭朝下,投到一個特製的大磨盤裡,推轉起來,把人一點一點磨成肉末,老師也為此定制了一個大磨盤,只是他的辦法比書上提到的更為凶殘———他把人正立著放進去,按他的說法,既然是酷刑,從腳到頭死的會更慢些,更酷些,更能好的懲戒犯人………
檔案夾裡記載的都是這些讓人心底生寒的文字。木哥把檔案翻了幾遍,也沒發現和「烏鴉」有關的記錄,再想想那些病人的遭遇,心裡突然一陣窒堵———
他見過妖鬼無數,經歷的血腥場面也何止萬千,但如這些記述般殘忍的,倒也不多見,人們總是談鬼色變,談妖心驚,但卻不知道其實最狠的人心,最惡的是人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