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節


我隱隱聽到說話的聲音:「柔姐,這樣……行嗎?」
這是方圓的聲音。
陳柔的聲音有些陰鬱「煩啦現在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就差臨門一腳了,不踹他這一腳,他有可能永遠都找不回記憶了!不管成不成,都要試試!」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之後,強撐著想要醒來,卻沒有成功,又昏睡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方圓就坐在我的旁邊,見我醒來,將保溫罐裡的粥都倒了出來,捧到我的前面道:「師兄,你都睡了一天了,喝碗粥吧!」
粥是我最愛的皮蛋瘦肉粥,味道正好,我一口氣喝完了一大碗,這才發現陳柔不在,問方圓道:「對了,柔姐呢?」
方圓幹嘛一聲道:「咳咳,柔姐她有點事,出門去了!」
我也沒有深問,讓方圓又打了一碗粥,灌下兩碗粥,感覺胃很暖,頭也不疼了。我試著坐起,方圓過來扶我,折騰了三四分鐘,這才下了地。
我在走廊上踱著步,腦袋卻是木木的,好像有許多似是而非的記憶,但是真要細究,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但是,老媽的身影總是揮之不去,就像是已經刻在腦後的幕布之上了。
在這時候,方圓的電話響了,她接了起來,就聽電話那邊陳柔惶急地道:「方圓,你和煩啦趕緊來老樹林這邊,伯母出事了!」
第804章:凶多吉少!
聽到這裡,我趕緊搶過電話,問道:「柔姐,怎麼了?」
陳柔焦急地說道:「煩啦,你醒來了?那最好了,伯母買完慈菇往家走的時候,遇上了壞人,現在下落不明,我和你妹妹都在四處尋找呢,你趕緊過來吧!就在老樹林這邊!」
我和方圓急匆匆地往老樹林的方向趕去。
老樹林之所以叫老樹林,就是因為它老,當年大躍進時代,煉鋼鐵,這一帶的樹木差不多砍光了,只有老樹林的樹沒有動,老樹林裡差不多每顆樹都有上百年的樹林,枝葉繁茂,連陽光都照不進來。
老樹林也是他們村通往岑城的唯一通道,雖然林深葉密,但是穿林而過的路也很寬闊,雖然陰氣很得,但是村民們常來常往,也不覺得有什麼。
我們進進老樹林沒有多遠,看到了倒在路旁的兩個筐,就是老媽賣慈菇時挑的那一兩隻筐,筐邊上還有一袋沒有賣出去的慈菇。只是不見了老媽,還有她削慈菇用的刀。
我四處查看,很快發現了路邊的血跡,茅草堆,灌木叢裡都有,有不少已經浸進了泥土之中,恰在此時,陳柔打電話來了,讓我們遁著血跡往前走,她們在前面等我們。
我和方圓遁著血跡往前,上了山坡,走了一百多米的距離,又發現了幾處血跡,其中最後處血跡最嚇人,足足有一米多寬,即使是在曠野,又隔了那麼久,仍然血腥味撲鼻。
血跡之上,還有幾塊棉衣的碎片,就是老媽今天早上穿的那一件!
見此情形,我感覺呼吸沉重,心像是被人刺了一刀那般疼痛,也顧不上方圓了,撥腿往前跑去,陡峭的山破,攔路的棘荊都不能絲毫阻滯我的腳步,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不能有事!
上了山坡,遠遠地看到兩名女子正往前搜索著什麼,我趕緊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喊道「柔姐!」
陳柔抬起頭來,衝我招手:「煩啦,這裡,快來!」
陳柔身邊的女子也向我招手道:「哥,你快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名將頭髮染成茶色的女孩就是我的妹妹陳樂了,她的眼睛紅通通的,手上滿是污泥。
她應該剛剛哭過。
我還沒來得及有所表示,陳樂就撲進我的懷裡,嗚嗚地哭道:「哥,哥,媽媽出事了,媽媽出事了啊!」陳樂的聲音淒厲,聽得我的心都是一揪一揪的。
我一邊安撫著陳樂,看向陳柔道:「柔姐,你們現在有什麼線索了嗎?」
陳柔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欲言而止,最終還是開口了,她神色凝重地說道:「我們找到一些東西!」說著將手裡的布片展了開來,布片之中血跡斑斑,正中間躺著兩根手指!
我看了看手指,又看向陳柔,有些惶亂地問道:「柔姐,這,這是什麼?」
陳柔歎息一聲說道:「這是兩根手指,是我和陳樂在第五處血跡裡找到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伯母的,我希望不是,不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怒吼!雖然我腦中沒有關於老媽的記憶,但是一想到她遇到了危難,我心中仍然惶急萬分。
陳柔安慰我道:「煩啦,你也別多想,事情具體是什麼樣,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七院兩天前跑了一名病人,現在還沒有找到!據說那名病人有極度的暴力傾向,不知道伯母是不是……」
我雖然才回岑城兩天,也知道七院是神經病院,神經病院一般都建在城市的邊沿,像七院,就在離老樹林不遠的地主。七院跑出一名病人,而且是極度暴力傾向的病人…
我的心糾了起來,如果是正常人,哪怕是殺人狂呢,也會被自身的理智所約束,但是神經病人不一樣,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老媽又隨身帶著刀,這簡直連工具都為他準備好了,如果這兩根手指,正是從老媽的手上切下來的,老媽說不定已經凶多吉少了!
想到這裡,我往前面的亂草坪跑了去。那裡的茅草足足有人那麼高,此時七扭八歪地倒了一大片,很顯然,這是搏鬥的痕跡!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到近前,就在茅草上到處都是血跡,其中一處血跡形成了一隻斷手的形狀,不過卻沒有看到斷手。不用說,這血跡是手被砍下來,血沿著手臂湧出而形成的,但是因為斷臂已經被人拿走,所以只見手臂狀的血跡,不見斷臂了。
我感覺我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跳出茅草叢,沿著小路繼續往前追去,似乎被斬斷手臂之後,這一路的血流得隔外的多,不像此前斷斷續續的,此時的血跡已經連成了一條線。
一個人身上有多少血可流啊,這一路,怕是血都流盡了吧!想到這裡,我更加快速地往前跑去,因為地勢不平,再加上跑得太急,我被什麼絆了一下,一跤跌倒在地。
我撐起身體將要爬起時,就看到了地上血淋淋的一顆人頭,人頭的臉被劃得面目全非,但是那一頭花白的頭髮與老媽的發頭相差無幾,此時大部分已經被血水染成了紫黑之色,只剩下髮梢還是原色。
我捧著這顆滴血的頭顱,手在不停地顫抖著,我跪倒在地,聲歇力歇的叫道:「媽!」與此同時,我感覺腦海中的那一幅幕布不見了,一段段記鮮活起來,老媽給我們做飯,老媽在地裡幹活,老媽將壓在箱底的錢拿出來給我和妹妹交學費,老媽燈下為我們納鞋底,老深半夜起身為我們蓋被子!
媽我對不起你啊,你為我和妹妹忙碌了一輩子,又突然走了,我們什麼也報答不了你了!
我……
淚水像斷了線一樣從我的腮綁子流下,我撿起頭顱旁邊的小刀,站了起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你特麼的用我家的刀殺了我媽,我非要讓你的結局比我媽慘上一百倍不可!
第805章:恢復記憶
這是一柄羊角柄的小刀,它原來的用途已經不明瞭了,也許是用來削果皮的,也許是用來自衛的,打我記事起,這柄刀就是用來削慈菇的,用了這麼多年,刀刃磨損得十分嚴重,得是可以肯定的是,它十分鋒利!
用它來肢解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
我翻過刀面,刀面反射的寒光讓我面上一冷,我握刀柄的手因為太過用力,呈現青白之色,我的目光緊盯著前面的小木屋。
這座小木屋是用來守西瓜的,因此,只有夏天有人住,到了冬天,就空了,不過房門仍然緊閉著,想著兇手就藏身在屋後,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後腿微微彎曲,正準備飛起一腳將木門踢開,就聽到屋裡有個聲音遲疑地道:「外面的是煩啦嗎?」
我楞住,依稀辯認出來,這似乎是老媽的聲音。
「外面的是煩啦嗎?快進來幫媽解開繩子啊!」屋裡的人見沒有應答,又問了一遍。
《最後一個趕屍人(魏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