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菲盯著紀文瀾說道：「尋常情況下自然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但孫乾顯然對周繼堯預估不足，而他留的這條後路也不可能告訴過任何人，即便自己家裡人都不一定會知道。
所以，在這種緊急時刻，他只能下賭注，也許他仍然幻想著跟周繼堯做交易，只要有人知道他留的這條後路，周繼堯未必敢對他下手。
當然，像戴家郎這種人沒有好處是不會冒險的，並且肯定不會是一點點好處，這麼看來，孫乾很有可能告訴他一個聯絡人，或者是一個隱藏秘密的地點。
只要這個地點有足夠的好處，戴家郎是不會發放過的，只不過，我懷疑這小子肯定會把錢拿走，未必會替孫乾伸張正義，畢竟，他很清楚，孫乾已經死了，這個秘密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知道。」
陳明威最後質疑道：「你剛才說孫乾在自己車裡面給家裡人打過電話，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家裡人？難道他寧可信任一個陌生的出租車司機？」
第90章 疑點
祁菲嗔道：「陳組長，如果是你，難道會把家裡人陷入危險之中嗎？再說，他一死，家裡人自然就成了周繼堯嚴防死守的目標。
說實話，她們如果知道孫乾的秘密，我估計都不一定能走得了，至於出租車司機，他就沒必要擔心他的安全了，反正他這麼做也只是出於賭徒的心理。」
「又是戴家郎？這小子難道跟我們有仇嗎？」廖明亮一臉惱火地說道。
頓了一下，又說道：「那天晚上派出所的問訊筆錄裡他可說的很清楚，至始至終，孫乾只說過幾句話，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即便找到他也是死無對證，如果他真得了孫乾的好處的話，恐怕打死他也不會承認。」
祁菲說道：「這就是問題所在，只要他死不承認，我的猜測就沒法證實。」
廖明亮一臉期盼道：「如果孫乾真留下了周繼堯的犯罪證據的話，那我們可就得到寶貝了。」
祁菲點點頭說道：「孫乾在周繼堯身邊可是重量級的人物，雖然他已經不能開口了，但他留下的東西應該足以點到周繼堯的死穴。」
說著，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紀文瀾，說道：「看來，還是文瀾目光長遠，也許早就想到了這一層，否則為什麼老是惦記著戴家郎呢？
看來還是你責任重大啊，如果你能想辦法讓戴家郎這小子開口的話，我們需要花幾年功夫的調查可能一夜之間真相大白。」
紀文瀾從祁菲的語氣中明顯聽出了一點不懷好意，嗔道：「怎麼就是我的責任了？你不是一直說戴家郎是你首先發現的嗎？他現在有可能成為整個案子的頭破口，你怎麼反倒推卸責任了呢？」
祁菲笑道：「我也不是推卸責任，戴家郎這小子我算是已經把他徹底得罪了，好在你跟他的關係反而更進了一步。
所以，我們兩個分分工，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爭取把他拿下才行啊，只是，我們目前可以共同合作，先把這小子找到再說。」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不用找了，交警大隊已經通過監控識別系統發現了戴家郎的蹤跡，他現在可是鳥槍換炮了。」
廖明亮和祁菲驚訝道：「他在什麼地方？」
紀文瀾神秘地一笑，說道：「在我們最希望他待的地方，所以，我們要重新研究一下接下來要上演的曲目，另外，從現在開始，我們最好不要隨便接觸他，就算見面也要格外小心謹慎。」
祁菲盯著紀文瀾注視了一會兒，忍不住惱火道：「好哇，原來你早就找到他了，怎麼？已經跟他見過面了？」
紀文瀾故意一臉神秘道：「你說呢？」
廖明亮盯著紀文瀾說道：「別賣關子了，戴家郎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紀文瀾不好再賣關子，說道：「前幾天交警隊在監控中發現戴家郎駕駛一輛高檔奔馳越野車出現在華豐大酒店，這是周繼堯的資產，我瞭解了一下，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是周繼堯大女兒周玉冰的司機。」
廖明亮一臉驚異道：「這怎麼可能？」
祁菲也一臉不信道：「他怎麼混到了周玉冰的身邊？」
紀文瀾說道：「具體情況我還不清楚，說實話，目前我反倒非常謹慎，不想輕易跟他見面。」
廖明亮在煙灰缸裡掐滅了煙頭，沖紀文瀾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盡快搞定他，我現在倒是傾向於祁菲的判斷，也許孫乾真的給他留下了什麼信息。」
陳明威急忙說道：「戴家郎的行蹤十分可疑，我覺得他接近周玉冰絕對不是偶然，說不定跟孫乾留下的信息有關，按道理，周玉冰的司機應該受到嚴格的篩選，他憑什麼在短時間之內能夠接近周繼堯的家人呢？」
祁菲一臉狐疑道：「我們是否應該小心點，戴家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成為周繼堯女兒的司機，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會不會戴家郎已經把孫乾留下的信息出賣給了周繼堯，否則，他憑什麼得到周家的信任？」
紀文瀾猶豫道：「即便他把孫乾留下的信息出賣給了周繼堯，但他對我們仍然有價值，畢竟，他現在已經成了最接近周家的人。」
祁菲說道：「除非你能搞定他，否則，他也能把我們出賣給周繼堯，說實話，我懷疑他已經沒有價值了，說不定已經把我們的意圖告訴周繼堯了。」
紀文瀾盯著祁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放棄？」
祁菲好像難以做出決斷，說道：「也許，他的臥底身份已經沒有價值了，不過，他如果為了一點好處能夠出賣孫乾的話，那為了好處同樣能夠出賣周繼堯，就看我們能給他什麼好處了。」
紀文瀾暈著臉盯著祁菲問道：「你覺得我們能給他什麼好處？給錢嗎？」
祁菲謹慎道：「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對你有點意思，這小子除了喜歡錢之外，還好色。」
紀文瀾脹紅了臉，惱怒道：「那就你出馬擺平他吧，雖然你得罪過他，但憑你的姿色難道還不能讓他回心轉意？」
祁菲也脹紅了臉，憤憤道：「哎，你這是什麼意思？」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你不是說他好色嗎？別忘了你可是我們公安系統的美人啊，再說，他跟你最有緣分呢。」
廖明亮擺擺手阻止了兩女人的爭吵，板著臉說道：「越說越離譜了，說點正經的。」
紀文瀾這才皺著眉頭說道：「這件事確實出乎我的預料，我原本以為他會成為唐婉身邊的人，誰知道鬼使神差卻成了周玉冰的司機，我倒是同意祁菲的分析，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蹊蹺。」
廖明亮說道：「我們坐在這裡猜測永遠得不到答案，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親自跟他見個面，反正你們已經把話跟他說明了，難道他還能把你們出賣兩次？」
祁菲像是豁出去了，說道：「雖然我上次已經被跟他鬧翻了，但文瀾如果有什麼顧慮的話，那只有我出面了。」
紀文瀾像是生怕被祁菲搶了頭籌，急忙說道：「我有什麼顧慮？我只是不想讓周繼堯知道戴家郎暗中跟警察有來往，難道這件事不應該小心一點嗎？當初你的計劃中不也是我來當他的聯絡員嗎？」
廖明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祁菲已經是周繼堯那裡的常客了，我看還是文瀾跟他接觸比較合適，至於接觸到什麼度，你自己把握，不管怎麼樣，先搞清楚這小子心裡究竟打著什麼小九九。」
祁菲恨聲道：「也許不用這麼複雜，實在不行的話乾脆把這小子先弄起來，根據我的觀察，他好像是個膽小怕事的人，用點手段不怕他不說實話，對了，也許他的那個首長該出面了。」
紀文瀾馬上反對道：「不行，戴家郎要麼沒用，要麼對我們的價值不可估量，上次我已經表態過了，我來負責這條線，有沒有用我來做評估，我不想其他人再插手這件事。」
廖明亮沉思了一會兒，擺擺手說道：「這件事就不用爭了，戴家郎就交給文瀾，不過，我希望你盡快對他做出正確的評估。」
說完，盯著祁菲說道：「既然你已經跟他鬧翻了，暫時就不要跟他接觸了，免得引起他的牴觸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