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0節
「等他們甦醒吧。」
沒理由人家費盡辛苦地幫你抓東西,結果你直接給人家殺了再把東西取出來,況且,這事兒又不是真的著急。
初期化肥剛用上,看療效還得倆月的時間呢。
再等一陣子,等慶他們甦醒過來,到時候一切就都能解決了。
不過,這個黑影到底和仙有沒有關係?
三個執法隊大佬一起出手,居然都得付出這般慘重的代價才能把那黑影給封印住,這要是放在其他時候,周老闆不借用贏勾的力量,估計還真對付不了這個玩意兒。
且,
這玩意兒偷偷摸摸地跑到書屋隔壁幹嘛?
試想一下,如果不是慶他們仨出手了,封印了它,萬一它真的躲藏在陰暗角落伺機偷襲,得多麼可怕。
還有一點周澤很不明白,
如果剛剛看見的那道被封印的黑影也是仙的話,
這群傢伙怎麼最近都往通城跑給自己送人頭?
…………
「阿嚏!」
老道打了個噴嚏,拍了拍手,將手套給摘了下來。
初步的修復工作已經完成了,但過幾天還是得找個專業的施工隊進場重做一下細活兒。
老張背靠著牆壁,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這種瓦匠活兒,確實累人。
「得勒,忙活了這麼久,待會兒再讓許娘娘給咱整個夜宵犒勞一下。」老道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
「鶯鶯現在做菜手藝也不錯。」老張補充道。
「得,能得到你的誇獎,她肯定會很高興的,哈哈…………」
剛笑了沒兩下,
老道鼻子裡忽然有鼻血滴淌了出來,
且不是一個鼻孔在流血,
而是兩個鼻孔一起在流血。
如果說一個鼻孔在流血的話,很大可能是鼻腔內壁破裂了或者其他什麼意外原因造成的,但這種兩個鼻孔一起開始流血,往往意味著問題很嚴重。
老道當即覺得腳下一陣發軟,只顧著手抓著旁邊的梯子沒讓自己倒下去,但鼻子出血那塊也就沒功夫去及時處理了,不一會兒,胸前的道袍就已經被染上了一片殷虹。
「頭抬起來,頭抬起來。」
老張剛準備去藥店櫃檯後的飲水機那兒倒杯水呢,回頭一看老道居然這樣了,馬上跑過來一隻手攙扶老道的胳膊一隻手示意老道脖子後仰。
但尋常人鼻子出血可以以這種方式止住,老道卻不行,他哪怕抬著頭,鼻血依舊不斷地湧出,彷彿只要他在呼吸,鼻血就得上來一樣。
且連帶著,老道嘴角位置,也開始有鮮血溢出,整個人眼睛睜得大大的,身體也隨之開始抽搐起來。
「老道,老道,老道!」
老張不停地喊著,他能感覺到老道幾乎把身子都依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且老道的眼睛直瞪瞪地看著天花板,一看就是意識開始模糊的表現。
「老闆,老闆,老闆!!!」
老張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對著屋子裡的病房方向喊,他清楚,現在無論是用醫學的方法還是用非正常的方法,都只能喊周澤過來。
「怎麼了?」
周澤和安律師馮四三人走出了病房,
一見老道這個樣子,
馮四隻是微微皺眉,
周澤馬上衝上去,
平等王安緊張焦急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把他平躺放下來,快!」
老張馬上點頭,把老道平躺放下來。
周澤馬上伸手把老道的眼皮扒大一些,
而後把自己的耳朵貼到了老道的胸口位置。
安律師此時跪在老道旁邊,有些手足無措,鼻涕眼淚居然自然而然地滴淌了下來。
人們常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其實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床上的那位沒保留足夠多的遺產,否則路人都能給你當孝子。
「老闆,老道他怎麼啦?」安律師焦急地問道。
「我這怎麼回答你?」
周澤乾脆坐在了地上,咬了咬牙,從剛剛的檢查來看,老道身上一起發生了好多個突發性症狀。
正常人,出現一個狀況若是搶救不及時都可能出現生命危險,老道這種幾個一起來的情況,讓周老闆一時間都有些束手無措。
很多時候,書屋裡的大家都會忽略一件事,那就是老道已經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
且這個老人在一年前就已經被醫生下達了三個月的期限。
他因為化療,頭髮掉光,硬生生地挺了一年多;
每天,正常地最早起床,開門,扛著掃帚打掃衛生,閒暇時,再出去見見那些大妹子。
他在努力地按照自己以前的習慣生活著,也不知道,到底是不幸還是幸運,他一直活得,至少在常人眼前,很正常,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但這具身體,卻像是被徹徹底底搾乾掏空了一樣,當那個時間點忽然到來時,宛若一連串的多米諾骨牌一起被推到,瞬間就是傾塌的場面!
大家都清楚,那一天會到來,但大家其實都沒做好心理準備,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周澤看了眼身上還有水泥灰的老張,看了眼涕泗橫流的安律師,最後還是指了指馮四,道:
「給我倒杯水來,再拿個牙刷。」
馮四點點頭,馬上起身跑去藥店衛生間那邊取了個一次性塑料杯和一個專門配備給病人用的一次性牙刷,且細心地提前幫周澤在杯子裡倒了水同時把牙膏塗抹到了牙刷上。
所以,
接下來,
就出現了很詭異的一幕,
不是孝子的孝子緊張得一比,
是醫生的醫生不在救人,
反而在認認真真地刷牙,
老道的身體又抽搐了一下,
鼻腔的鮮血再度湧出,
凝結出了一個血色的鼻涕泡兒,
鼓脹,
收縮,
鼓掌,
收縮,
最後,
「啵兒!」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少年換了衣服,沒有穿官袍,因為他的工作,穿官袍不方便,而且顯得不莊重。
他和諦聽一起住在十萬陰山群中,平時也基本沒什麼交際圈。
以前偶爾有閻王會過來一趟,他穿不穿官袍在閻王的眼裡,沒什麼區別;
就像是尋常人不會在意自己腳下的螞蟻今天早餐究竟吃的什麼食物一樣。
所以,他的陰司判官官袍基本都是在種地時才會穿。
剛還陽回來,
雖然走了也就三天的功夫,
雖然諦聽見他回來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他還是懂得了諦聽的意思,
馬上拾掇好自己,提著水桶和拖把,準備給諦聽搓澡。
愛乾淨是一個好習慣,但這麼大的體積還要愛乾淨,就真的是有些折騰人了,好在少年經得起折騰。
少年對此早就習慣了,他本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
而諦聽能窺伺整個地獄大部分的角落,卻又燈下黑地放下了自己身邊的這個朝夕相處的人。
命運,
或許有時就是這麼的奇妙吧。
這也可以證明,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那種絕對全知全能的存在;
強大如仙人,當初可能也不會料到自己等人會有一天被一個被稱為黃帝的人,一劍斬斷了未來。
習慣的手法,
習慣的節奏,
習慣的力度,
雖說諦聽沒什麼反應,
但能夠從陰山裡逐漸加快的陰風中可以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