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這兩個人,一個是老太太,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坐在座位上,而在她的身旁,一個看年齡大約已經近四十歲的婦女正在跟她理論著:「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啊,我又沒跟你搶座位,動一下盒子都不行嗎?」
我也算是聽出來了,那老太太好像真的有些霸道,快車上很多人買到的是站票,沒有座位,遇到空座位的時候都會坐一會兒歇歇腳,偏偏這老太太用一個盒子佔了座位,怎麼都不肯讓步。
這種小矛盾實在太常見了,我搖了搖頭,沒有打算多管閒事。
這時候,乘務員從遠處走了過來,似乎是路過,那中年婦女趕緊拉住了乘務員,說起了這事。而乘務員看了那老太太一眼,表情有些不太正常,到最後他竟然訕笑了兩聲說:「沒辦法,人家本來就買了兩張票,不讓座也沒毛病。」
說完,他直接就走了,明顯也不打算管這事。
可是那中年婦女還是不服氣,乘務員走後,她聲音高了幾個分貝:「我說你個老太太,我看在你年紀大了不想跟你較真,可你怎麼為老不尊啊?買兩張票就為了放這個破盒子?這破盒子得有多金貴?」
她的抱怨,有些尖銳了,但我也算是看慣了很多不同的嘴臉,本來是沒怎麼在乎的,可是我怎麼都沒想到,她抱怨過後,我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心跳也開始加速,一種危險的感覺逐漸加重起來......
第十二章 骨灰盒
不對勁!
我的敏感體質很少失誤,如果只是普通的小打小鬧,就算那老太太和中年婦女兩人掐了起來,我也不至於會感覺到心悸。但偏偏這種危險感覺已經越來越嚴重,明顯那老太太有問題,而且已經準備出手了。
沒辦法,再不行動,火車上或許就該出人命了。想到這裡,我趕緊站了起來,擋在了中年婦女和老太太的中間,勸說道:「大姐,差不多得了,大媽專門給盒子也買了一張票,這說明那盒子對她來說很重要,而且那座位本來就是她的,讓不讓你坐都無可厚非吧?如果你實在累了,你可以坐我那裡去啊!」
讓我打架,我很在行,但勸架的話我卻不行了,只能打算犧牲一下自己的座位了。
不過,這大姐也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實在,她氣呼呼的探過頭看了一眼我身後的老太太,哼了一聲說:「算了,我就站著吧,誰讓我買了站票,活該站著!不是自己的座位,坐著也扎得慌!」
呵,這話說得,這個尖銳扎耳,雖然是在諷刺老太太,但我聽了都感覺不舒服。
不過好在火已經撲滅了,那種心悸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這個過程裡,我一直背對著老太太,直到勸停了這位大姐,我才得空轉過身,對著太婆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這個太婆,頭髮半白,用紅木髮簪盤在了頭上,一雙半渾濁的眼睛透露出些許的嚴肅,一身黑衣看上去很厚重,看不出是什麼材料。
她略微佝僂著身子,在我勸說的過程中似乎也已經消了火,起碼這時候在她臉上並沒有看出什麼生氣的樣子,反而衝我也點了點頭,似乎在表示感謝。
我鬆了口氣,目光下意識地就掃向了她的鄰座,這一看,可把我嚇了一跳,那獨佔一個座位的盒子,竟然是一個骨灰盒!
如果平日裡看到骨灰盒,我倒沒什麼感覺,可誰讓前不久我才剛剛感覺到了心悸?現在我基本已經確定,那種心悸的感覺並不是來自這位太婆,而是那骨灰盒!
為避免產生什麼誤會,我根本沒敢多看骨灰盒幾眼,趕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趙露露坐在我的對面,她現在是一臉好奇的樣子看著我,詢問:「火哥,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是挺怕麻煩的,怎麼今天反倒主動貼上去了?」
我苦笑了一聲說:「沒辦法,不勸架的話,有可能會出人命。」
「嗯?」
「怎麼回事?」
張鐵蛋和趙露露追問,就連段三狼都看向了我。
我看了看四周,火車上人實在太多,不適合說這些事情,所以才回答:「等下了火車,我再慢慢跟你們說吧。」
他們也不傻,沒有現在跟我較真,全部都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而我心裡卻平靜不下來,因為身處探險圈,見慣了怪事,這一刻我的大腦也不由自主的想像了起來。那個骨灰盒裡,莫不是裝的太婆老伴兒的骨灰?
以這個猜想為前提,我腦補了一個畫面,我在看向那個骨灰盒的時候,太婆老伴兒的鬼魂,是不是也在盯著我看?
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幸好我躲得及時,萬一被鬼魂給盯上了,那可就麻煩了。
快速列車雖然帶了一個「快」字,但比起高鐵來卻慢了不止一星半點,而且中途還還有好些個大大小小的站點都會停下,等待遊客上上下下。
幾乎每一次到站的時候,那位大姐都會挖苦兩句,話題無非就是太婆用骨灰盒佔了個座位,絮叨得厲害。
這個過程中,我也有好幾次感覺到了心悸,但我卻沒有再去多管了,我能做的已經做完了。
常言道,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這句話雖然狠了點,但的確不假。我雖然對太婆並不瞭解,但我相信我的敏感體質,如果這大姐真惹火了太婆,沒人救得了她。
等待中,終於到了我們的鄉鎮,我們拿了東西,準備下車了。
不過,這時候太婆卻突然跟我說了一句:「年輕人,你很特殊,我們以後應該還會見面的。」
的確,體質原因讓我有些與眾不同,不過她的話我卻沒有太當真,只是回應了一句「那就有緣再見了」之後,帶著趙露露三人下了火車。
在火車站隨便找了一輛出租車,回家的路上,趙露露總算又問起了火車上的事。
我這次沒有再隱瞞,把我所感覺到的,乃至腦補出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張鐵蛋有些驚訝,同時還有些恍然:「這麼說,那大嬸兒有可能讓鬼給盯上了?」
我點了點頭說:「所以我才去行勸,不過那大姐實在太絮叨,我也沒辦法了。」
「咦......」
這時候,司機好像是嚇到了,車速放緩,然後他從鏡子中看著我說:「你們沒在開玩笑吧,這世界上還真有鬼啊?」
靠,剛下了火車,把司機給忽略了,萬一再來一次老邢頭干的那事,我們也太冤枉了。
趙露露終於聽不下去了:「師傅,開你的車吧,什麼話你都信啊?火哥,你也真是的,想像力豐富我不管,怎麼老往鬼上面扯?萬一太婆是用骨灰盒裝著刀或者手槍呢?危險的也不一定都是鬼吧!」
張鐵蛋立刻反駁:「可是,刀槍這些東西都過不了安檢吧?」
「切!」趙露露有些不屑:「你看那安檢員的懶散樣吧,跟人聊著天,來個人拿檢查器隨便一晃就算檢查過了,讓人順進了刀槍,很奇怪嗎?」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次,我認栽了。
談話到這裡,總算是勉強否定了列車上的鬼魂一說,司機似乎也鬆了口氣,加快車速,二十多分鐘之後就到了我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