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節
散媓卻依然無視宋辛,很快萬毒盅打開了一個缺口,散媓輕輕拍了拍萬毒盅的頂端,接著冥海蜈蚣皇從萬毒盅的最底層爬了出來,接著爬上了散媓的手掌,散媓輕聲對冥海蜈蚣皇說了什麼,接著將這條散發出幽綠色光芒的毒蟲放在了地上,冥海蜈蚣皇開始向站在磨碳中央的宋辛爬了過去,它爬的很慢可卻沒有停止並且很快就接近了從磨碳中飄起的黑煙,這些黑煙應該對任何毒蟲都有非常強的抑製作用,黑煙會讓毒蟲感到虛弱無力,可冥海蜈蚣皇卻在一步步迫近宋辛。
「它為什麼好像……不會受到黑煙的影響,這是怎麼回事?」宋辛開始緊張起來,他原本認為這些磨碳能夠成為他打敗散媓的關鍵。
「磨碳的確對任何毒蟲都有影響也可以吸附毒素,你採取的這個戰術很正確,可是你卻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你錯誤的估計了磨碳對我們伊祁氏尤其是我這個萬毒盅內絕世毒蟲的影響,磨碳對毒蟲的確有影響可也要看到底是什麼毒蟲,毒性弱小的毒蟲受到磨碳的影響越大,而對我的小蜈蚣來說磨碳的影響其實很弱,第二,你錯誤的估計了伊祁氏飼養毒蟲的手段和我所擁有的毒蟲的品質,小蜈蚣也就是冥海蜈蚣皇只是這件萬毒盅內最底層的毒蟲,我想你應該不願意再去見一見這裡面的其他小傢伙,所以……認輸吧。」
宋辛眼看冥海蜈蚣皇不斷靠近自己,他越發緊張,因為聽說過冥海蜈蚣皇的大名所以他知道這玩意兒有多毒,要是被咬上一口或者是被冥海蜈蚣皇射出的毒針刺中一下都可能要了他的命,至少這場比賽是輸定了,所以這時候宋辛撿起了丟在地上的雙刀,目光一變,上古狼族血統在體內激發,他的眼睛開始因為充血而變成紅色,接著向前跨出一步,接著身子伴隨周圍的黑煙消失。
兵家暗殺之術,或者準確點說是宋氏一族的暗殺之術,這是不該用在比賽中的秘術,因為施展這個秘術的後果是對手的死亡而宋辛也會因此失去比賽資格,他在之前的比賽中從未使用過任何宋氏一族的暗殺之術,但這一次他必須用了,即便被取消比賽資格但至少他挽回了自己最後的顏面,這一次的古國幻師鬥法大會已經注定了他不可能名聲大噪,如果連最後的尊嚴也沒有的話那他未來在宋氏一族的日子可想而知,所以即便冒著殺死散媓的風險他也要使出暗殺之術。
血色的眼睛伴隨黑煙消失,轉眼之間出現在了散媓的身邊,雙刀齊出直取散媓的脖子,與此同時第二個宋辛也在黑煙內出現,同樣的動作同樣的殺機,接著是第三個宋辛……
三個宋辛同時圍殺散媓,幾乎沒有任何逃生的機會,因為這三個宋辛出的刀子都是真的,你以為只有一個是宋辛的本體,只要你賭對了哪個是他的本體然後朝反方向躲避就能逃開殺劫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三個宋辛,六把黑色的短刀全是可以殺死散媓的殺招,她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躲避。
這就是宋氏一族的暗殺之術,乾脆利落萬無一失,一出手對方必死無疑。
「這傢伙瘋了嗎,用上了宋氏一族的暗殺之術,快點中止比賽!」
現場開始混亂起來,知道宋氏一族暗殺之術離開的人還真不少,馬上有人喊了起來要求中止比賽,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宋辛的殺心已起,狼族血統刺激下的他必須砍下這六刀,可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散媓必死無疑的時候,她卻從三個宋辛的面前消失了,六刀全部看空,宋辛的暗殺之術消失露出本體,他回頭看去見到散媓站在了距離他三步的地方,她一共挪動了三步。
「怎麼回事?我的刀為什麼沒劈中你?」宋辛吃驚地問道,可即便散媓沒有回答但他也很快就知道了答案,一隻黑貓輕巧地從他面前躍過,然後落在了散媓的肩膀上,這只黑貓正是散媓的古靈——月冠。
散媓從頭到尾都沒動過,直到宋辛使出了暗殺之術,她不得不動可必須要騙過宋辛才行,於是月冠化作了散媓的樣子,藉著宋辛衝出磨碳的保護之時吸入的毒粉而產生的剎那幻覺,月冠幻化成了散媓的模樣,而真的散媓站在了距離宋辛三步外的地方,宋辛的暗殺之術也因此落了個空。
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的宋辛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這時候一根毒針射來刺中了他的脖子,毒針刺的不深可上面帶的劇毒很快便進入了宋辛的體內,宋辛沒堅持太久就跌坐在了地上,冥海蜈蚣皇此刻爬回了萬毒盅內,散媓收起萬毒盅後大聲說道:「他中了冥海蜈蚣皇的劇毒,中止快點結束吧,否則他會死的。」
主持人和裁判馬上上台確認宋辛的狀況,在發現宋辛的確中毒並且喪失了戰鬥能力之後宣佈比賽結束,散媓獲得勝利,散媓確定自己勝利後留下了解毒的丹藥,接著緩步走下擂台,月冠落在她的肩頭打了個哈欠,散媓看見宋辛被人送出了比賽場地,而她則在伊祁氏眾人的包圍下回到了休息室內。
唐堯和宮羽翎都不是很意外,因為二人都認為散媓必勝無疑,這場比賽的結束時間和想像中差不多,宋辛會堅持一下然後最終敗北,從比賽開始到結束總共也不過幾十分鐘罷了,而且更讓唐堯吃驚的是散媓從頭到尾就走了三步,這可是同輩之間的爭鬥,足以說明散媓的實力遠超宋辛。
唐堯捫心自問也認為自己沒有實力做到能夠只走三步就打敗宋辛,這麼一場比賽看下來之後唐堯反而對自己是不是能打贏散媓產生了疑問。
「快看另一場比賽吧……」宮羽翎將目光轉向了森寬和元惑之間的大戰,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此刻看上去元惑似乎處於下風,森寬略微佔了些許優勢。
第八百九十三章,經不起風雨就沒辦法成長
還在進行的另一場五強賽,森寬對元惑,本來普羅大眾都認為元惑應該是呈壓倒性的優勢戰勝森寬,理由有兩個,其一是森寬過去比賽中所有交手的對象基本上都是以微弱優勢獲勝的,給人一種雖然他有點實力但實力不強,只是剛好運氣不錯遇上了一個比自己弱一些的對手的感覺,其二是元惑的實力太強,元惑被稱為元氏一族百年一遇的天才,甚至被元氏一族稱為元家的秘密武器。
所以五強賽開打之前有些人認為宋辛能稍微和散媓過幾招,可沒幾個人認為森寬能戰勝元惑。
然而開打之後的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森寬反而佔據了上風。
宮羽翎之前主要是在關注散媓和宋辛的比賽,這時候轉過頭來看這邊的比賽後才會露出吃驚的表情,從直播的視角看去此時的八角籠擂台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田地,而在這片田地之中此時正盛開著各種各樣奇怪的植物,這些植物全都是宮羽翎從未見過的,而且這些植物看起來似乎都非比尋常,每一株植物都會盛開一朵花,而這花看起來卻並不美麗動人卻反而瞅著恐怖邪惡,花朵張開之後會從裡面誕生出一團看起來如同棉花糖一般的彩色雲團,雲團的顏色也各不相同,主要分為三類,赤色,碧玉色以及冰藍色,這三種顏色的雲團會釋放出三種不同的幻象,赤色是烈焰,碧玉色則為毒霧而冰藍色則是寒霜,乍一看並不是多麼厲害的手段,可真到了擂台上,在規定的範圍中戰鬥的時候才會發現這三類雲團具有非常可怕的作用。
每一種幻術都不強,組合起來卻有意外的效果,比如赤色的雲團和冰藍色的雲團組合,便可形成大量水蒸氣迷惑對方,碧玉色的雲團釋放出的毒霧會無聲無息飄蕩在擂台上,而對手受到冰藍色雲團的寒霜影響後身法動作都會變慢就非常容易陷入毒霧之中,再比如碧玉色的毒霧遇上烈焰後准瞬間就會爆炸釋放出強烈的火焰衝擊,雖然不致命可卻能夠打的對手防不勝防,依靠這種如同雜耍一般的手段森寬在比賽中漸漸佔了上風。
「這廝就是在耍雜技嘛,這樣都能贏的話也太沒天理了。」宮羽翎似乎看不太上森寬,尤其是在知道這傢伙私底下找過唐堯的事情之後就更看不上他了。
「據說很多年前老百姓們也認為幻術就是雜技,其實我覺得無所謂用什麼手段,用非常絢麗的幻術也好,用這種看起來像是雜技的手段也罷,只要能贏就好,我看元惑打的很不爽一會兒估計要放大招了。」唐堯笑著說,果不其然他的話很快就被驗證了。
擂台上的元惑就像是被束縛住了手腳一般施展不開,很多秘術根本就沒辦法正常施展,就像是兩個搏擊運動員,元惑是那種正面打站架的,而森寬卻是只騷擾不敢正面對抗,每次打中元惑的拳頭也不是很重造不成什麼傷害,一旦元惑貼上去對方就馬上躲開,這讓元惑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你能不能擺開架勢和我幹一下,老是逃是什麼意思,到底想不想比了?」元惑憋不住衝著對面的森寬喊道,森寬壓根就不理他,反正他就是這麼個戰術,一直熬到對手承受不住自然就會露出破綻,然後他會用自己壓箱底的一招將對手徹底擊垮。
元惑見森寬不理睬自己便更加憤怒,衝著森寬喊道:「你非要這麼打是嗎,那就別怪我!」
語畢,元惑舉起雙手,手掌托天,指尖竟然有強光環繞,整個擂台在劇烈震動,八角籠的四周地面出現肉眼可辨的裂縫,接著裂縫越來越大,擂台向下沉並且出現搖搖欲墜的架勢,屏幕後的唐堯看的更認真了,他等了很久想看一看元惑的真本事現在終於到時候了。
「囚天魔像聽我號令。」元惑舉起手大聲喊道,下一秒整個八角籠周圍的裂縫迅速擴大然後下沉,接著一隻灰色的巨大手掌抓住八角籠猛地提了起來,隱約間能看見在八角籠的地面下有一個黑色的巨人,唐堯從未想過幻術通過直播也可以看的這麼逼真,此情此景可一點都不遜色於在看一場視覺特效到了極致的電影。
「元氏一族的囚天魔像,和白日是一樣的級別的幻術,不過看這小子施展的手法如此熟練,恐怕他練習囚天魔像的時間不短了。」老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唐堯的旁邊,坐在椅子上抽著煙,眼睛瞇縫起來看唐堯的手機屏幕。
「你是說元惑比元禹要強嗎,當時元禹用白日和九條兵衛一戰的時候,他施展的白日並不熟練,不僅威力一般而且都是破綻,可我看元惑施展囚天魔像的手法嫻熟,威力也如此驚人,他被稱為元氏一族百年一遇的天才也不是沒有道理。」唐堯是真心覺得元惑比元禹強,但老軍卻搖了搖頭,似乎有其他的想法。
「他是個有天賦的後輩,在天賦上他和元禹是半斤八兩,但在心態上他不如元禹。」老軍這話裡有玄機。
「軍哥,這話咋說?」唐堯問道。
「一個人的成長不能一帆風順,如果一個人一輩子總是做什麼都成功,從小被寄予希望然後氏族和自己也不允許自己的失敗,在所謂一直成功就好的觀念下長大,那是沒辦法得到成長的,元氏一族的很多做法其實挺蠢的,他們和其他的大氏族一樣都喜歡將自己看好的後輩子弟放在溫室裡,以為那樣能開出美麗的花朵,殊不知這個圈子從來都是風暴席捲的江湖,溫室?呵呵……太可笑了,他們竟然認為被保護起來的子弟能夠一直茁壯成長,元禹之前和這個叫元惑的小子一樣都是被元氏一族保護起來的對象,可上次他與九條兵衛的一戰輸的太慘,看似對他是一個慘痛的打擊,可如果他能夠從上一次的慘敗中振作起來,明白自己必須脫離氏族的保護出去迎接風雨的洗禮的話,那他將來的成就會很高,當然如果他沒明白這個道理的話,那就徹底廢了。」
「哦……那您為什麼說元惑不如元禹呢?」唐堯又問道,他一直覺得老軍看人還是很準的,他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會應驗。
「如果說元氏一族對元禹的保護是十的話,那對元惑的保護和幫助就是一百,表面上看起來此人是個很風光的後輩,出門排場很大,沒經歷過幾次江湖搏殺就已經名聲不小,可在這些東西的背後其實有很大的問題,被保護的這麼好的元惑要是今天輸給了一個他本來看不起的小幻師,而且是在如此受人重視的比賽上,那對他的打擊肯定不小加上他的心態本來就遠不如元禹,元禹至少待人接物比較恭敬禮貌,而這傢伙囂張跋扈要是輸了的話,那受到的打擊也將是元禹受到打擊的十倍,我料定他這一戰如果輸了就會一蹶不振,所以未來元氏一族能出人頭地的後輩中元禹的可能性比他大多了。」
「可要是他贏了呢?」宮羽翎好奇地問。
「那就看老天爺是不是也像元氏一族那樣寵著這小子了,但我可以和你打個賭,我覺得元惑贏不了。」老軍對宮羽翎還是挺友好的,他平時看見唐堯的時候總是板著臉,但對宮羽翎的時候常常露出微笑,本來宮羽翎不太喜歡邋裡邋遢的老軍,可有一次看見了老軍年輕時候的神仙顏值之後這小妮子對老軍立馬改觀,經常一口一個軍哥的喊著,私底下還經常抱怨為什麼人要變老,還說自己要是早生十幾年認識二十歲時候的老軍就好了。
「我覺得森寬這傢伙就會雜耍肯定贏不了,我賭元惑贏,軍哥,你輸了給我什麼啊?這樣吧,不如你輸了的話就把更多年輕時候的照片給我看看,而且是要我沒看見過的。」果然宮羽翎這小妮子沒安好心。
「行啊。」老軍居然出乎意料地答應了,然後說道,「但如果我贏了的話,你得出錢幫我買一個月的酒,沒問題吧?」
「成交!」
第八百九十四章,沒有無堅不摧之物
對這兩個活寶唐堯也是滿臉無奈,而比賽擂台上囚天魔像已經抓住整個擂台拉到了地下,而元惑則站在囚天魔像的頭頂上,可謂霸氣十足風光無限,灰色的巨大魔像一點點將擂台捏碎,而站在幻境中央的森寬卻不見一點驚慌,他大半張臉都被那一頭長髮遮蓋,看著自己周圍的花朵被囚天魔像碾碎似乎也沒有太在意,身處好似末日一般的幻境之中,森寬倒是表現出了常人所沒有的鎮定氣魄。
「森寬,你這樣一個小人物不會真以為能夠有朝一日爬到我的頭上來吧,我要殺你可太容易了,之前陪你玩了一會兒是想給你機會自己投降,看你如此不識相那我也沒必要和你繼續糾纏下去,這場無聊的比賽也該到頭了。」元惑見自己一舉逆轉劣勢後馬上露出了傲慢的模樣,說話間囚天魔像的另一隻手舉了起來,然後從上方按下看上去是要雙掌合十將整個擂台以及擂台上的森寬壓死。
「你已經露出破綻了,自己都不知道嗎?」森寬卻在如此嚇人的時候說出了這樣的話,聽上去就像是勝利者的宣言。
「破綻?你說我露出破綻了?」元惑心頭一慌,可很快臉上的驚慌之色便消失無蹤,他不相信自己露出了破綻,認為森寬只是在苟延殘喘,想在最後關頭靠這種心理戰來搏一絲希望。
森寬看到元惑臉上重新浮現出來的傲慢,微微搖頭說:「既然如此,那就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話音才落,囚天魔像的另一隻大手已經從空中蓋了下來,森寬乃至整個擂台都在剎那間消失在了囚天魔像巨大的雙掌之間,便聽見一聲轟鳴,站在囚天魔像頭頂的元惑也微微晃動了一下身子接著大聲喝道:「呵呵,不過如此,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能在比賽裡打到這一步已經算不錯了,但想挑戰本大爺你還不夠格,不過剛剛那一下用力是不是太猛了,萬一這傢伙死在幻境裡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