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提到紙條,我猛地想了起來。紙條上的字跡,並不是趙韻含的。那個字跡自己從來就沒有看到過。不過由於當時太高興,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了。那,究竟是誰為我準備的早餐?難道這個村子還有人記得我,並將我認了出來?看字跡,那人應該是個『女』孩子。但是她為什麼不堂堂正正的過來和我相認呢?唉,不知為何,對我而言,這個村子籠罩的怪異氣氛以及『迷』霧,越發的濃重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是水鬼嗎 上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關於水鬼的傳說,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個,就是水鬼升城隍。.訪問:。
相傳從前有—個叫阿瞇的漁人,只因家裡有一個雙眼失眠的老母,四十多歲還娶無老婆。阿瞇對母親十分行孝,每天打來的魚要選出一條最好的煮給母親吃。
在阿瞇打魚的溪港裡,有一水鬼,他見阿瞇是個孝子,便經常幫阿瞇驅魚入網,使阿瞇天天都擄到很多魚。後來,阿瞇還與這個水鬼結成了朋友,經常請水鬼朋友上船飲酒。談敘間,方知這水鬼是九年前落水而死的老伯。他是—個好心的水鬼。
本來,人落水而死成了水鬼之後,三年便可「掠代」。第一個三年,掠到的是個孕『婦』,他不忍心掠她一屍二命,便扶她上河,讓她回家。第二個三年,來跳水的是一母—子,那母親抱著兒子一併跳下河去。水鬼伯不忍心掠他們母子代他一人,便又扶他們母子上河,而且變成一個老伯送他們母子回家。
如今水鬼伯以在水裡浸了九年,他想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掠個代身。誰知水鬼伯救了四條生命,感動了觀音娘娘。觀音娘有意試探水鬼伯豈會真好心?便變做—個雙眼失眠的老『婦』,邊走邊哭邊罵兒子梟心,來到了河邊便跳下水去。水鬼伯見這老『婦』同自己一樣受兒子氣死,很同情她,情願自己浸在水裡永不超生,決不願掠過個老『婦』人作替身。當即托起了老『婦』,勸她回家。觀音娘見水鬼伯果真有—片救人之好心,便奏知『玉』皇大帝,封他為當地城隍。
水鬼伯作了城隍之後,叫阿瞇今後不要再去打魚了。可在廟前賣香燭,以便天天仍與他作朋友。
不過養馬河畔的水鬼傳說卻沒有那麼友好。這裡的代表水鬼是金娃娃。至今養馬村還流行著一種稱為『魚蝦替身葬』的埋葬方法。據說沿河漁民因在養馬河裡失事,屍體漂沒,家人便取抄網到河裡撈取一番,網中所獲東西或魚蝦,即被認為是死者的替身,取回收殮而葬。
就是這個風俗,卻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在養馬河上,船駛時,忌遇魚和蛇。遇上有蛇爭道橫渡,行船人必須加快船速,趕在蛇未過船頭時搶先駛過去。據說船是龍,龍若鬥輸蛇就要倒霉;船在行駛時,有魚跳上船,不能抓而屹之,而是把它們放回水裡,且要抓兩把米撒進水中,據說魚是龍王的親戚,跳上船是為了覓食。還有人說這些魚是水鬼變成的,跳上船是為了試探人心,若貪圖小利,必遭報應。
今天早晨的霧氣十分的濃重。趙凡早早便將擺渡的船划到河的左岸,等待顧客上『門』。由於養馬河很寬,能夠通行的橋並不多。而這一段剛好是兩岸『交』流密集的地方,如果要過橋的話至少要繞十多公里路程。許多人圖方便,所以這的擺渡生意就紅火了起來。
趙凡六年前高中畢業,因為沒有考上大學,也懶得再重考,乾脆接下了他老爸的生意,當起了船夫。每天一大早,不等到天亮就開始了自己一天的生意。
開始的時候他老爸死活也不願意,說天不亮去河上容易招惹水鬼,到時候命都保不了。趙凡好歹也是個高中生,當然對這種事嗤之以鼻。時間久了,老爸見他活的好好的,也就沒有再理會。
趙凡看了看手錶,才六點一刻。對於早『春』而言,這個時間天『色』不過才麻麻亮,由於霧氣很濃,就連五米外的地方都看不清楚。好冷。他縮了縮脖子,跑到船艙裡坐下。
似乎霧氣更濃了。不斷翻滾的白『色』煙霧帶著冰冷的氣息,不但麻痺了自己的嗅覺視覺,就連聽覺都受到了影響。他有些奇怪。今天是趕場的日子,一般這個時候早就有村人帶著自己的貨物跑去場上佔好位置了。可是直到現在,自己一個人都沒有看到。難道是算錯了日子?還是家裡的鬧鐘壞掉了?
不對!他走出船艙朝天上望了望,透過霧氣,隱約可以看到黯淡的光線。這樣的天『色』,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應該是六點出頭。但為什麼,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看看手錶,確實是六點一刻,並沒有搞錯時間!
他坐到船沿上,看著不斷擊打著船身的『浪』『花』。猛地想起了什麼,他全身一震,死死的瞪著手腕上的表。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自己是五點起『床』的,吃過早飯準備了一下,將船開到這裡已經是六點一刻了。為什麼等了那麼久,表的指針還是停留在六點一刻的位置?
手腕上的機械表,秒針滴滴答答的走著,沒有絲毫停頓過的樣子。好不容易他才發現,不論秒針走的多麼賣力,可分針和時針卻像磐石一樣悍然不動。看來是壞掉了!
趙凡歎了口氣。又要『花』錢去修理,以後乾脆用電子錶得了。又便宜又耐用,比這件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老古董方便多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天『色』,似乎和指針一樣,也絲毫沒有變亮的跡象。依然如同自己剛來時一般黯淡。雖然自己已經來這裡等了至少一個小時了。
突然,從岸邊傳來了一陣陣嗩吶的響聲,異常熱鬧。他側耳傾聽,很快就聽清楚了。居然是有人結婚,而且這麼早就開始送新娘了。
對於養馬河畔的人而言,早晨八點以前送婚是很不吉利的。趙凡暗自禱告,希望這攤生意不要扔到自己頭上。
可惜往往事不如人願。不想來什麼,什麼偏偏要找上『門』。喧鬧的嗩吶聲越來越近,白『色』的霧氣中,黑『色』的人影如同從天的盡頭冒出來的一般,一串串的往這邊走來。頭痛,儘管千百個不願意,趙凡也沒辦法拒絕送上『門』的生意。倒霉就倒霉吧。他將木梯子推到岸上,看著越變越大的身影,等看清楚了,卻不由得愣住了。這些人還不是一般的古怪。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色』,只有腰上繫著一條白帶。而且,還將臉緊緊的『蒙』了起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是水鬼嗎 中
只有人群最中央的新娘一襲紅衣,薄薄的紅『色』蓋頭蓋住了嘴臉。-不過卻能隱約看出五官的輪廓。雖然朦朧,但是絕對是個大美『女』。
他不由得開始羨慕起新郎來。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幸運兒,竟然能娶到如此漂亮的絕『色』尤物。自己孤家寡人已經六年多了,二十四歲的男人,在鄉下地方,早就到了結婚的年齡。可惜用膝蓋想,也明白自己永遠都沒有娶到這種美『女』的機會。
拋開極度不平衡的心理,趙凡看著那行人緩緩的魚貫著上船。這些人雖然古怪,但是卻很懂行。
在養馬河上搭船的乘客也有禁忌。如果船上載有新娘,新娘就得打傘,傘柄上懸一串豬『肉』。船靠岸時,如果又有一位新娘要乘船,那麼,這兩位新娘不能不打招呼就走,應該各自從自身上取出一塊手絹,『交』給伴娘互相『交』換。如果沒有伴娘,兩位新娘就要自己親手『交』換,表示互相祝賀。
這位新娘上船後,不慌不忙的撐開紅『色』的竹傘,掛上鹹豬『肉』,靜靜地站在船頭。河風吹拂在她薄薄的紅『色』衣裙上,不斷『蕩』著,美的猶如墮入凡塵的仙『女』。
趙凡不經意的瞥了一眼,不禁看的癡了。
好不容易在這種多霧的天氣過了河,其中一個黑『色』衣服的人隨手給了他一個大紅包。暗自用手捏了捏,很厚,看來不會太少。
送親的隊伍下了船,新娘剛要坐上轎子,沒想到遠處又響起了別一股嗩吶的聲音。不會吧,又是隊送親的。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早就有兩隊人馬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家的『女』兒送出去了?
趙凡好奇的往遠處望,霧氣裡,第二個送親的隊伍走了過來。他們的打扮居然同樣是黑衣白帶,就連人數都和第一隊一模一樣。
靠近河岸的送親隊似乎有些緊張,他們看著對面的人走過來,和自家的新娘擦肩而過。就在那一霎間,兩個新娘很不屑對方一般,同時偏過頭去。就連互相送手帕的風俗都免了,那副針鋒相對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
接著第一隊的新娘走遠了。第二隊的送親隊伍如同剛才的形式上船,撐開傘,掛上鹹豬『肉』。也如同剛才那隊一樣,整個過程沒有人說過一句話,發出一點聲音。
這次的新娘也是一襲紅衣,面紗下的臉孔同樣朦朧,同樣的美到超凡脫俗,但卻是別一種風味。如果說第一個清純的猶如百合的話。這一個就是丁香,似乎渾身有著很清馨的香味,但是偏偏沒辦法準確聞到。
十多分鐘後,船平安的回到了對岸。迎親隊伍一個接著一個的下船,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提到支付船錢的問題。他有點急了,拉住了最後一個人。
那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向旁邊指了指。趙凡下意識的低下頭,只見冰冷的養馬河的河水裡,船的不遠處居然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嬰兒形物體,似乎伸手就能碰到。那種光茫,大概只有黃金才能散發出來。
這次發了!恐怕買房娶老婆的希望都能實現了!趙凡再也顧不上討要少的可憐的船錢。他拚命的俯下身子,將手伸入河水裡。
冰冷的水中,手很快就移動到了金子的位置,就快要碰到了。只是他的大腦此時絲毫沒有分析過,金子是金屬,遠比水的質量要大的多,怎麼可能沉浮在水中央呢?
強烈的熾熱起來,拿到了!就要拿到了!他欣喜若狂,但就在手將那個物體握在手中的時候,卻愣住了。那種觸感,並不太像金屬,滑溜溜的,很怪異。似乎,是個『女』人的手臂!
來不及多想,在大腦發出的強烈警鐘下,他下意識的想將手縮回來。可惜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那個金光閃閃的物體一口死死的咬住他的胳膊,用力將他拽到了河水裡。
岸上,被紅『色』頭巾蓋住的新娘,她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一絲燦爛的微笑……
毫無收穫的一天很快的過去,夜晚降臨了。我和趙韻含坐在『床』上對望,默默無語。
「今天你有沒有什麼收穫?」趙韻含明顯感覺氣氛單調,先開了口。
我搖頭:「線索還沒有回家。」
「什麼意思?」她不解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