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他的臉上帶著害怕和掙扎,然後強調我說:「你就在這,別走遠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耐煩的說道,隨即便轉過身去,過了一會,我就聽見了王屯撒尿的聲音,又過了一會,聲音停了,可是他久沒有聲響,我便轉身正要說你好了沒有,但是話在嘴邊我卻說不出口,因為牆角那裡空蕩蕩的,那裡還有人。
「王屯,你去哪了?你別嚇我啊!」我心中是急了,趕緊呼喚道。
我跑進了那個昏暗的牆角,確認那裡是沒有人了之後,我趕緊呼叫李用他們,這是要出事的節奏。
牆角後面有一片小樹林,我當時就想,會不會王屯跑到裡面去了,當即我就邁開步子,繞過牆角往那個樹林裡走去。
我剛走進樹林,還沒往深處走,就發現了那個紅眼睛,它站在不遠處,王屯就躺在它的身下,紅眼睛和王屯臉對著臉,我拿手電筒一照,看見王屯臉上正飄起一陣陣白煙,被紅眼睛吸進了體內。
被我這一照,紅眼睛停下了動作,那雙銳利的眸子一下子盯上了我,它撇下王屯,然後向我逼來。外面李用等人的聲音漸近,我看著齜牙咧嘴的紅眼睛,毫不猶豫撒開腳丫子就往後跑,誰知紅眼睛速度更快,它一下子就跑到了我的面前,一下子堵住了我的逃生之路。
我嚇得腿有點發軟,心想死就死吧,就算是死我要在死前知道真相,於是便鼓起勇氣問它:「你到底是誰?你不是白靈對不對?你為什麼要殺人?」
我的話一出口,它臉上的凶狠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可怕的笑意,只見紅眼睛口吐人言道:「問題倒是挺多,可惜你不配知道真相。」
紅眼睛對我步步緊逼,我步步後退,緊接著它猛然一躍,直直的向我撲來。我看著眼前漸漸放大的紅眼睛的臉,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只可惜死之前沒能知道真相,我腦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但是隨之並沒有我想像的撕咬、劇痛,反而耳邊卻傳來了一聲慘叫,與此同時爺爺的聲音傳來:「畜生,你敢傷我孫兒。」
不知為何,此時這臭老頭的聲音在我聽來,便宛如天籟,我一睜眼,恰好看見紅眼睛夾著尾巴逃走的背影。
「小墨你沒事吧?」爺爺趕緊跑過來查看我有沒有受傷,我的心裡卻在疑慮,為什麼紅眼睛會被爺爺如此輕易的傷到?
人聲喧鬧,村裡的人眨眼便到,爺爺像檢查瓷器一樣檢查著我的身體,我趕緊在他蹂躪我之前表示,我沒事。
確定我真的沒事之後,爺爺怒道:「那畜生這下連你都想殺了,你還想為她辯護嗎?」
「它不是白靈!」剛剛它給我的感覺,還有說話的聲音,我可以斷定,它絕不是白靈。
「哼!事到如今還執迷不悟,我看你是想讓她勾了魂吸乾了精氣才肯罷休。」
「我是就事論事,它肯定不是白靈。」
「得得得,我不想和你爭論,等明天我師兄來了之後,當場抓住她,也好讓你徹底死心,剛剛我已經傷了她的腿,哼!等我師兄來了她逃不了。」
我也不想和他這個臭老頭吵,當即沉默了下去,然後所有人都向王屯的屍體圍了過去。此時王屯呈一個大字躺在地上,早已沒了生命的跡象,但或許是因為我打斷了紅眼睛的緣故,王屯的屍體沒有像前面幾個死者那樣乾癟。
眾人七手八腳將王屯的屍體抬了回去,村裡的人萬萬沒想到,這次兇手會對巡邏隊的人出手,他們議論紛紛,我卻在心裡自責,要是我沒有那麼牴觸王屯,要是我能多看他一眼,他也許就不會遭此毒手。
眾人將王屯的屍體抬回了祠堂,村裡的大人物在裡面商量對策,要是再這樣下去,這村子就沒辦法待了。
王屯的死弄得我心裡特別難受,我不想在進去看他的屍體,便去打了一盆水打算洗一下臉清醒清醒。
冰涼的水,刺激著我發脹的大腦,我想著王屯的死狀,想著他死前我對他的嫌棄,心中羞憤難當,我看著水裡自己暗暗的倒影,然後一拳打了上去,我突然好恨自己。
但是猛地,我看見地面的石板上寫著幾個大字,它們是用水所寫,而且還在慢慢的浮現,就像是有一隻虛無的手蘸著水在石板上緩慢的寫字一般。
我屏住了呼吸,等那幾個字寫完,只見地板上赫然躺著十二個大字。
「你也會死,這是命,你逃不掉的!」
第十一章:李爺爺
我如石化般站在水缸旁,祠堂裡面人聲喧鬧,地板上的字清晰在目,我的心在顫抖著,恐懼的本身不是因為那幾個字,而是因為我的身邊就好似站著一個人,而我卻看不見,或許他此時正冷冰冰的看著我,或許他正和我面對面,或許他就站我的背後,這種恐懼能深入骨髓。
我的嘴唇因為恐懼而不斷發顫著,我掃視著周圍,可是除了冷風陣陣,和影影綽綽的黑影,周圍別無他物。但是冷風拂過我的臉頰,就像是有人在我的臉上吹著冷氣,我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裡面的人還在討論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進去就把爺爺拉了出來,爺爺一臉懵逼的問我:「小墨,你要幹什麼?」,我把他拉到那塊寫著字的石板前,指著石板說道:「你快看!」
「看什麼?這裡不是只有一灘水嗎?」爺爺皺著眉頭說道。
我看向剛剛的地板,眼睛猛地睜大,剛剛浮現的字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灘水,看著爺爺懷疑的目光,我試圖解釋:「剛剛這條石板上明明寫著字,怎麼會不見了?」
「會不會是你眼花了?」
「不可能,我看得很清楚,怎麼可能眼花!」
「那上面寫著什麼?」
爺爺一問,我心中立即浮現了那十一個大字,隨之脫口而出:「你也會死,這是命,你逃不掉的!」,聞言,爺爺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他拉起我的手說道:「你肯定是眼花了,跟我走!」
「我不可能眼花,我剛剛在洗臉………………」
「閉嘴,跟我走!」爺爺厲聲打斷了我的話,不由分說便把我拉進了祠堂內,裡面的大人物吵得不可開交,爺爺一進去,便大聲說道:「好了各位,都別吵了!」
祠堂應聲靜了下來。
「兇手道行高深,我也沒有把握能擒住它,為今之計,只能是等到我師兄來了,再做定奪,今日就到這吧!」爺爺帶著威嚴,站到中間說道。
「老林,你師兄什麼時候到?這狐狸精一晚殺一人,明晚又不知道是誰要遭殃,如果你師兄來遲幾天,村子就又得死幾個人,我不能不擔心啊!」村長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我能感受得到他的自責,村子一連死了幾個人,他身為一村之長卻毫無作為,如果再這樣下去,不用別人逼,他自己都得引咎辭職。
村子的話一出口,大家紛紛附和。
「大家放心,我師兄一接到消息便往這邊趕,明天必到!」爺爺的話此時就是強心劑,聞言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時間流逝,已經快到了天亮的時間,祠堂內的人都散去,爺爺拉著我回家,一回到家內,爺爺便問我石板上的字是怎麼回事,我當即將我如何看見那些字的細節告訴了爺爺,爺爺的眉頭一直緊皺著,卻沒有給我解答任何東西,只叫我別多想,要我早些休息,但是我總感覺爺爺有什麼瞞著我。
又勞累了一晚,我經不住睏意,躺到床上沉沉的睡著了。
因為疲累,這一晚我睡得很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耳邊響起了一陣很輕微的聲響,我的意識漸漸甦醒,一睜眼,卻見一個老頭的臉與我近在咫尺,他的臉如乾枯的樹皮,慘白如死人,我觸電般驚起,大聲喊道:「你是誰啊?」
只見那老頭一臉笑意,他雙手抱胸,思索了一番說道:「我?你爺爺叫我師兄,你是他的親孫子,理當叫我一聲爺爺,我姓李,你就叫我李爺爺吧!」
爺爺?又李爺爺?這怪老頭就是爺爺的師兄?我心想著,慢慢安撫著受驚的小心臟,然後扯了一下嘴皮子假笑著叫了老頭一聲:「李爺爺!」但是我心裡卻把他罵了個遍,這老頭肯定不是個什麼省油的燈,好好的什麼地方不好坐,偏坐人家床頭,無聲無息的,人家不死就得給他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