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李爺爺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動,見我叫他,便立即眉開眼笑,頓時誇我:「你小子長得真俊,怪不得那山上的狐狸精如此對你念念不忘。」
「呵呵,李爺爺說笑了」我尷尬的笑了笑,這老頭如此誇人,我還真的遭不住。
「我從不說笑,你要是長得和你爺爺一樣,這輩子想娶媳婦都難!」李爺爺滿臉認真,同時還搖了搖頭,就在這時,我房間外面傳來了一陣乾咳聲,爺爺的聲音隨之傳來:「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我的壞話!」
「你聽到又怎麼樣,師哥我說得是事實,年輕那會,我能甩你八條街,哦不,現在也是!」李爺爺對著外面喊道。
「得了吧你,還八條街,以前師兄弟們說你長得俊,還不是因為你是大師兄,哼!老臭不要臉,這麼多年還這麼自戀!」
李爺爺白了我爺爺一眼,然後對我說道:「你爺爺就是沒臉沒皮,你可千萬別學他!」
我尬笑著點了點頭,我睡意朦朧,李爺爺的臉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我總覺得瘆得慌,就在這時,爺爺在外面喊:「吃飯了,小墨起來吃飯,師兄吃飯!」,我如蒙大赦,趕緊溜進了衛生間,簡單的洗漱了一番。
等我出來的時候,李爺爺和爺爺已經坐在飯桌前了。
「師兄,你剛剛和小墨嘀咕什麼呢?」爺爺問道。
「就隨便談了談白靈,嗯!這菜做得不錯!」李爺爺臉不紅心不跳的夾了一筷子,這老頭說假話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
「那師兄已經把你的想法告訴小墨了?」爺爺放下筷子問道,李爺爺搖了搖頭,我卻感到了奇怪,便問:「什麼想法?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
爺爺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李爺爺,後者無所謂的說道:「小墨是這個計劃最重要的環節,所以咱們不能瞞著他。」
爺爺又皺著眉頭看著我,看得我心裡直髮楚,只是還沒等我開口,爺爺便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明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我下意識的問道。
「明天就是第七天,你要和白靈成親的日子!」爺爺的眉頭更加緊皺起來,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爺爺,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試探著問道。
「簡單點來說,我們是想利用你,利用這樁婚事,抓住白靈!」李爺爺很平靜的說道。
「你說什麼?」我扔下筷子,拍案而起。
第十二章:兩難的選擇
「你們憑什麼抓她?她犯了什麼錯你們要抓她?」我對著眼前這倆老頭吼道。
對於情緒失控的我,李爺爺不動如山,他淡淡的說道:「就憑她是妖!」
「妖怎麼了?妖就一定是壞的嗎?」我質問道。
「反正我行走天下這麼多年,沒見過一個好的,我知道你心裡對白靈有些好感,不可否認,狐狸精是一種令男人難以抗拒的妖精,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村子裡死者的家人怎麼辦?兇手一日不除,村子所有人都有性命危險,你覺得你能不能因為對白靈的一點好感而至全村人的安危於不顧?」
「可是,白靈她不是兇手,我知道,她不是兇手!」我的聲音低了下去。
「你有證據證明嗎?」李爺爺那雙銳利的眸子瞬間對上了我,我反問道:「那你們有證據證明她是兇手嗎?」
「不需要證據,是與不是,明晚之後就知道了,等到我們抓住了白靈,真相自會揭曉,白靈若不是兇手,我們也不會濫殺無辜,反之她若是,她將會受到應有的懲罰,這誰都阻止不了。」
「胡扯,全都是胡扯。」我大吼道。
「小娃子,你聽著,就算撇開兇手的嫌疑不說,單單她逼婚這一條,我就有足夠的理由抓她,人妖殊途,這件事已經不單單是你個人的事情了。」
我嘴唇動了動,氣勢頓時癟了下去,李爺爺這口氣,是在通知我,而不是在和我商量。
「那你們打算怎麼對付她?」我咬著牙問道。
「布下封妖大陣,你為誘餌,將白靈引入陣內,我和你爺爺合力生擒白靈,你只需要把白靈誘入封妖大陣,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李爺爺的聲音淡淡的,彷彿在說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那你們會不會傷到她?」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封妖大陣講究的是封,她若是反抗,自然不能保證她毫髮無損,但是絕對可保她性命無憂!」
爺爺看見我已經開始鬆動,趕緊補充道:「封妖大陣自有你李爺爺佈置,咱們爺倆只需要置辦好婚禮的東西,演一場戲給白靈看,須騙得過她的眼睛。」
我咬著牙,無言的點了點頭,那一頓飯,我已經不知道是怎麼吃完的了,那一天,全村在爺爺的號召下,所有人都動員了起來,為我的婚事忙碌,彩禮,衣服,花轎等等的一些東西都在加急準備著。
李爺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幹什麼,只是說嚴禁所有人靠近那個房間,除非有要事。
所有人都在忙著,而我這個婚事的主角卻無所事事,所有的事情我都插不上手,索性就躺在房子外面的網床上,藉著樹陰乘涼,偷得片刻安寧。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在我的臉上灑下了一塊塊光斑,溫暖如母親的手。頭頂上的樹葉隨風律動著,沙沙的聲音就像是一首催眠曲,我漸漸的意識開始模糊了,但是在某一瞬間,白靈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耳邊炸響,她滿是血污的臉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我一下子驚醒,猛地坐了起來。
白靈可怖的臉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抬頭看向家中,心中就像是有一顆石頭壓著,那種沉重直欲讓我喘不過氣來。
緊接著,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哼小曲的聲音,我循聲望去,只見路的拐角處走出一個老頭,那老頭的頭頂幾乎都禿了,但是他搖著頭晃著腦,手裡還抓這一個小酒壺,臉上是紅彤彤的,我仔細一看,這不正是小時候給我故事的老頭嗎?
這老頭姓馬,我一般都叫他馬爺爺。馬爺爺拎著酒壺很快便看見了我,他叫我:「嘿小娃子,聽說明天是你的喜事,恭喜恭喜啊,老頭我又有的喜酒喝了。」
「馬爺爺要是能來喝我的喜酒,那是晚輩的榮幸,只是………………」我的眼神黯淡了下去,馬爺爺見狀停下了腳步,問我:「怎麼了小娃子?有心事嗎?」
我突然想到了他小時候給我講故事的場景,他這老頭單身了一輩子,脾氣極好,平常除了喝點小酒的喜好,剩下的時間就喜歡和一群小屁孩混在一起,給他們講各種各樣的故事,小時候我多數是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只是現在我又想起了他給我講的狐狸精的故事。
「馬爺爺,你說,這世間真的就沒有好的妖精嗎?」我歎了口氣問道,馬爺爺酌了一口小酒,在我的身旁坐下,他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說道:「人都有好壞之分,那妖精肯定也有。」
「馬爺爺知不知道我這次是要和誰成親?」
「有所耳聞!」
「村子裡死了好多人,所有人都說是她幹的,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兇手另有他人,可是我找不到證據為她證明,這一場婚事其實是一個陷阱,如果我不幫她,她就有可能被我師伯抓住,可是我要是幫了她,我怎麼跟我爺爺和村裡死去的人交代?」我盯著自己的腳指頭,越說心裡越是難受。
馬爺爺見狀摸了摸我的頭說道:「讓你在這個年紀經歷這些,真是難為你了,小娃子,你記住,人生所謂的命運,就是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堆砌而成的,可以說,命運就是一場選擇。」
「那我現在該如何選擇?」
「這就要看你的心了娃子,從小你的身上就有一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勁,這種性格有利也有弊,你須想清楚,人生匆匆不過百年,你是要遵循自己的本心,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還是違背自己的意願,去迎合大多數人想法,這也是一種選擇,無論你選哪一種,你都會相應的得到和失去某些東西,我給你講的那些故事,它們也可以有很多種版本,好人可以變成壞人,壞人也可以變成好人,正如命運有無限種可能。」
《鬼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