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閉嘴吧你，在說話我估計你的腸子就要流出來了。」我有氣無力的瞥了一眼老牛的傷口，依舊是血流不止，「你還是回玉珮裡練氣恢復吧，你這樣更滲人。」
    「那可不行。」老牛擺擺手，「這小子把我們害得這麼慘，我偏要看看他是怎麼死的。」
    老牛說這話之後我下意識的看向雲月，只見她皺著眉頭一幅糾結的樣子。想必她也清楚，羅佐落在白無常手裡只有死路一條，從小一起長大的情義讓她不忍心看著羅佐去死，但是想起剛才的事情，她又無法原諒他。
    「雲月……你不忍心看著他死是嗎？」我握住雲月的手輕聲問道。
    雲月眼神複雜的看著我，許久之後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點點頭，「張野，我知道他罪不可恕，而且這麼多次要害你……」
    「雲嫂，他可不只是要害老野，更是要害你啊。」雲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牛打斷，估計老牛也是猜到雲月不忍心，而且要為羅佐求情了。「照我看啊，這麼個心狠手辣的人的人就不能放過。他能殺我們一次就能殺我們第二次。再說了，上次老野不是說他和五行邪教那個矮子在一起嗎，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老牛吧吧的自顧自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雲月的眉頭越皺越緊，頭也越來越低。
    「行了，別說了。」我打斷老牛說道，見他還不服氣的看著我，忙向他使了個眼色，在看到雲月之後老牛頓時就知道他自己說錯話裡，於是不再說話了。
    「雲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死在你面前的。77 t.Co千千小Š網」
    雲月聽了我這話之後猛地抬頭，淚眼汪汪的看著我，同時把我的手握的更急，「張野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可以放過他？」
    我點點頭，「我應該可以試試，白無常會尊重我的意見。但是我也只能保證現在不殺他，如果他以後做了什麼事的話……你懂我的意思嗎？」我試探性的問道。
    雲月愣了愣，然後點點頭，「張野，謝謝你……」
    我笑著摸了摸雲月的頭，然後看向白無常那邊，只見羅佐差不多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我連忙喊住她，「等一下！」
    「……」白無常回過頭來看著我，一雙媚眼盯得我渾身不自在，過了許久，才見她緩緩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求你一件事。」我知道白無常還在因為那晚竹林裡我說的話而怪我，也因為這樣我對她更加的愧疚，所以一想到還要繼續厚顏無恥向她提要求，我就更加恨自己。
    「什麼事？」白無常薄唇輕啟，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你想讓我放過他？」
    這明明是個疑問句，但在她嘴裡說出來，平添了一種冷艷和自信，讓我覺得她就是在肯定。不過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對，留他一命。」
    「張野，你瘋了嗎？他要殺你。」白無常的語氣裡有不解和憤恨，甚至比我還要憤怒。「像這種人，就該永遠呆在枉死城，永生永世不入輪迴。」
    「我知道羅佐哥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他也的確該死，但請不要是現在……」雲月忽然開口道，只見她看著白無常，眼神帶著祈求卻又毫無畏懼之色，「請放了他。」
    雲月說這話的時候，羅佐眼裡閃過一絲震驚，而白無常卻是一抹轉瞬即逝的異樣，快得我根本看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情緒。許久之後，她才把目光從雲月身上移到我身上，眼神也變得柔和下來，「張野……是為了她嗎？」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因為我明顯注意到，白無常的眉頭竟然少見的皺了起來，語氣也不像是剛才那樣的冰涼，反而是一種帶著期盼的詢問。
    「呵呵呵……」就在這時，白無常突然自嘲的冷笑起來，許久之後才點點頭，「我答應你，不為別的，只因為是你求我。」語氣柔和卻難掩悲傷，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強大而自信的女子身上聽到這樣的語氣，有一瞬間我甚至都快忘了她原來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陰帥白無常。
    下一秒，白無常手一鬆，羅佐整個人就跌到了地上，來不及說一句話就昏死了過去。
    「謝謝……」見白無常朝我走過來，我連忙站起來說道，「又欠了你一個無法償還的人情。」
    「無法償還？」白無常愣了愣，把我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點點頭，「算了，你還不還已經無所謂了。」
    我剛想說什麼，就見她把目光移到了雲月身上，美目流轉，上下打量著，「我想跟她談談。」
    如果說她想跟我談我還能理解，可見她把手指向雲月我就有些不解了，下意識的把身體往雲月前面挪了挪，卻沒想到白無常忽然笑了笑，明媚得有些晃眼，讓我們幾個更加奇怪了。
    「你放心，我不會對她不利的，如果我要這樣做，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們。」
    我心裡一想，她說得也有道理，而且畢竟人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怎麼覺得我這麼想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想到這裡，我看向了雲月，只見她朝我點了點頭，然後鬆開我的手和白無常走到了一旁的角落裡，不知道談些什麼。
    「老野，我怎麼覺得這個情景這麼熟悉呢？」老牛忽然問道，沒等我說話，他又說道，「我記得這在電視劇裡常演的吧？嘖嘖嘖……三角戀啊。加上韓大小姐都四角了，我看你們都可以湊桌麻將了。」
    我沒有回答，而是緊緊盯著他們那邊的情況，倒不是怕什麼，只是好奇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好聊的。而且想必白無常也是知道我和老牛罡氣已經耗盡，沒有辦法聚氣偷聽，所以才這麼光明正大。
    不過她們兩人談話，我和老牛也沒事可做，只好坐著練氣，漸漸地身上的罡氣也恢復了一些，老牛身上的傷口也好了很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被雲月叫醒。
    「怎麼了？」我剛睜開眼睛就看見雲月和白無常站在一起看著我。
    「我走了。」白無常看著我說道，語氣依舊冷冷的。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好點點頭，「好……那，那慢走。」此話一出我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竟然崩出這一句話來。
    「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白無常歎了口氣，直勾勾的盯著我問道。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現在我除了謝謝又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