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我像是在期盼些什麼。而老牛則是聳聳肩，表示他也愛莫能助，可那副表情卻怎麼看都怎麼像是幸災樂禍。
    「如果真的要說什麼，那我只能跟你說謝謝……」憋了半天，我終於開口道，現在除了抱歉和謝謝這兩個詞之外，我想我什麼也說不了。「真的很謝謝，你這麼幫我和老牛以後如果有什麼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不會推辭的。」這句話剛說出口後我又覺得有些好笑，都差點忘了她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陰帥，怎麼會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
    「就這些|？」
    「……恩，就這些了。」我直視她的眼睛，肯定的點頭道。
    白無常忽然笑了出來，太過耀眼以至於我不敢去看。過了許久，只聽見她魅惑的聲音輕輕傳來，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我也早就知道什麼都不可能，卻還是不死心的偏要親耳聽你說出口。現在我知道了……」
    「……」
    「算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白無常忽然走到我面前，語氣認真的說道。
    我詫異的抬起頭對上她的目光，由於她擋住了光線，我看不到她臉上的情緒，但我也知道她不可能輕易跟我說出這句話，所以想了想，我便點頭，「好，我答應你。」
    「你就不問問是什麼條件？如果說我要你的命呢？」
    「你不會。你想要我死還用得著跟我商量嗎，而且……我欠你太多了，要真的是這個條件，我沒有理由拒絕。」我聳聳肩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我很清楚，她不可能真的要我的命，否則就不會三番四次來救我。
    「呵……也是。」白無常勾起嘴角笑道，「我要你的下輩子。」
    「下輩子？」我站起來和白無常平視，她這樣的表情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輩子我來晚了，所以我成全你。下輩子，我一定會先找到你。」白無常平靜的說著，就像是在跟我討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輕鬆，「大不了再等一百年，我是無所謂。」
    下輩子？我心裡默念道，隨即不禁泛起一陣酸楚。「好，我知道了。」
    白無常怔了怔，隨後輕輕點點頭，算是對我的回答，隨後頭也不回消失在漆黑的甬道盡頭。直到她走後許久，我才回過神來。我剛剛……是答應了她嗎？
    「嘖嘖嘖，剪不斷理還亂吶，看得老子腦仁疼！」老牛搖頭晃腦的說道。「雲嫂，你就沒看法？」
    老牛此話一出，我也跟著望向雲月，想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張野做得對，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雲月雖然回答著老牛的問題，但眼睛卻直視著我，更像是在說給我聽的。「她的確有情有義。」
    原本擔心我剛才的話會讓雲月不開心，但現在知道她和我想一樣，不免悄悄鬆了一口氣。我不能辜負雲月，卻又不能再對不起白無常的情義，所以這個承諾，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老牛似懂非懂的聳聳肩，直接鑽進了玉珮空間裡，隨後我和雲月也進去了。由於羅左的出現，我們原本要在天黑之前出古墓的計劃已經被打亂了，現在出去也是一片漆黑的沙漠，還不如在玉珮裡帶著舒坦，加上我和老牛也都受了傷，的確需要好好休養練氣。所以一進到玉珮空間裡我和老牛就都開始打坐練氣，雲月也沒有叫醒我們，直到我感覺體內的罡氣已經恢復過來，身上的傷也都好得差不多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老野，剛才甬道裡那小子醒了。」我一醒過來老牛就走到我身邊，一臉得意洋洋的說道。「你還別說，那個陰帥白無常可不是吹的，那我看那小子的樣子，走路一腳深一腳淺的，恐怕沒一陣子是沒辦法恢復元氣的！」
    「他走了？」我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朝雲月走過去。
    「早走了，看不到我們能不走嗎。就算現在看到了我們這小子也不敢和我們打啊！」
    老牛說的也對，羅左不是傻子，知道他現在受了傷不是我和老牛的對手，所以肯定是不會繼續在墓裡面逗留，可是羅布泊這麼大，說不定等一下我們出去之後還會碰到他……我看了一眼雲月，心想在沙漠裡碰到他可是個好機會，殺了他幾乎易如反掌。但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在告訴我不能這麼做，就算沒有答應雲月，這趁人之危的事情也會讓我自己不安心。
    可是正如我之前擔心的那樣，如果放過了這個好機會，說不定羅左之後還會和五行邪教的人勾結在一起，但那個時候再出什麼變故的話，可就難辦了……
    「張野，你想什麼呢？」雲月朝我走了過來。
    「我在想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出去了……」為了不讓雲月看出異樣，我只能低頭假裝看了看時間，然後對他們兩人說道，「已經快到中午了，現在御氣前行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清水寺的午飯。」
    清水寺的飯菜雖說的齋飯，但味道實在沒的說，就連老牛這個無肉不歡的傢伙吃過之後也是讚不絕口。果不其然，聽到我這麼說之後老牛眼睛都亮了，連連點頭，「我贊成我贊成！咱們連著吃了好幾天壓縮餅乾了，再不換換口味老子都要餓瘦了！」
    「你可拉倒吧！你這傢伙在軍營都沒瘦過，就這兩天能餓瘦才怪。」我瞥了老牛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
    「為什麼在軍營裡都沒瘦呢？這不應該是最容易瘦下來的嗎？」雲月不解的問道。
    我嘿嘿一笑，揮了揮手說道，「這傢伙原本吃的就多，加上一訓練就餓了，吃的自然就比原來的還要多，你說能瘦的下來嗎！」
    雲月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一邊笑著一邊看向老牛說道，「怪不得呢，這樣能瘦下來才怪！」
    老牛毫不在意的看著我和雲月揮了揮手，「牛爺我這一身護體神膘那是你們這等凡夫俗子可以理解得了的？」
    「行行行，你牛你厲害！再不走的你午餐就沒了。」對於老牛這樣的大言不慚我早就習以為常了，索性也不理他，和雲月一起出了玉珮空間，隨後老牛也跟了上來。
    出了墓道口，我們又往上走了一段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老牛終於率先鑽出了地面上的井口，我也終於看到了久違的天空。雖說沙漠裡的空氣也不怎麼樣，但比起古墓裡還是新鮮了不止一點點，讓我們幾個都不僅深吸了一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一關，算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