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擦」之聲不絕於耳,白骨紛紛被鐵鏈給絞斷,尖銳的骨刺在我的臉上劃了一道口子。
我心裡驚奇,這鐵鏈之上的破煞之力好生厲害,這堅如磐石的白骨在鐵鏈之下,竟然撐不到幾息便化為了齏粉。
用手摸了摸臉上被劃出的口子,上面傳來微麻的觸感,我心想自己莫不是中了白骨之上的屍毒罷?
幸好我的身體還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便看到這些白骨如潮水般褪去,大殿中傳來那狷狂的笑聲:「真香!不愧是帶著功德金光的道骨血肉。」
錘子聽了這話,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老琴,這傢伙是把你當成唐僧肉了啊!」
我皺了皺眉頭,按照剛才黑衣阿讚的說法,這些白骨是他佈置下來壓制皇屍惡靈的,現在竟然為它所用,反過來攻擊我,這皇屍的道行果然不一般。
黑衣阿贊此時果然是一臉驚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心機深沉的南洋老妖,露出這樣的表情。
若不是玲瓏請出祖先鎮壓惡靈,今日誰都奈何不了這漫天堅硬如鐵的鬼爪。故而狐妖和蒼竹都對黑衣阿贊怒目而視,狐妖傾城冷哼一聲道:
「今日回去,我看你怎麼跟主人交代?」
黑衣阿贊低下頭,陰鷙的面容微微扭曲,我皺眉道:「你在那白骨之上下了什麼毒?」
既然這白骨是黑衣阿讚的手筆,想必那黝黑的鬼爪,也是他弄出來的。
聽到我的話,黑衣阿贊咧了咧嘴,露出一排黃牙說道:「小鬼的乾屍身上提取的屍油而已。」
我心裡一沉,小鬼乾屍極為陰邪,從中提煉出來的屍油更是陰詭莫測,黑衣阿贊本想用小鬼屍油鎮壓惡靈,沒想到最後倒霉的竟然是我。
玲瓏從壁畫前站起身,蓮步輕移地走了過來,對我說道:「琴生,不必太過擔心。你如今有功德金光護體,這區區小鬼怨氣,還奈何不了你。」
聽到玲瓏這麼說,我舒了一口氣,看來這所謂的護體金光不僅能引來皇屍的垂涎,還能抵擋住小鬼屍油的侵擾。
要知道,就算是以天池雪蓮塑造肉身的錘子,都被那裝滿可嬰孩惡靈的金盒害得心臟絞痛。可想而知,黑衣阿讚的邪術到底有多可怕。
「大病大災雖然不至於,但你是肯定要倒霉一陣子了。」墨誠舞雙手環胸,慢悠悠地開口道,「沾染了這些極陰之物,人的運勢會走低,最近少出門,過馬路的時候小心點。」
思月擔憂地看著我,說道:「可玲瓏不是說沒有問題嗎?為何聽起來這麼危險?」
我聳了聳肩,無奈地開口:「我還不夠倒霉的嗎?既然這小鬼屍油想讓我走背運,估計會製造出更大的麻煩。」
錘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老琴,我說你丫的就生在福中不知福吧,有玲瓏嫂子這麼溫柔的女人陪在你身邊,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倒霉!」
聽到這話,我看著玲瓏沉靜秀美的臉龐,心裡不由得動容,當初我身陷囹圄,若不是玲瓏及時出現,陪著我一同抵抗黑衣阿贊驅使來娶我性命的惡靈。
多半如今的我,早已化為一抔黃土,哪裡還能活到今日?
玲瓏沉吟著開口:「這皇屍的惡靈如今剛剛脫困,正是它虛弱的時候,我們只需要砍下它的頭顱,便能阻止惡靈重返世間。」
狐妖半信半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玲瓏眉尖輕蹙,我示意她不用搭理狐妖的話,於是便說道:「皇屍如今還在棺槨之中,它只能控制這些白骨來攻擊我們,可以看出它的本體應是十分虛弱。」
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對付這只野心勃勃的皇屍,更是一刻都不能耽擱。否則若是等它休養生息了,死的就是我們!
「我們現在就上去。」我當機立斷地說道,墨誠舞等人聽了亦是齊齊點頭。
玲瓏附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琴生,必要之時,鎮墓鬼靈會附上我的身幫助我們。」
我皺了皺眉頭,玲瓏身體孱弱,本就是偏陰的體質,被個鎮墓鬼靈三番兩次附身,以後恐怕會疾病纏身,對於玲瓏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未能出棺的皇屍而已,我們自己就能解決。」我安慰著玲瓏說道。
玲瓏知道我在擔心她,美眸中流露出一抹感動,彎了彎眉眼,輕輕地對我點了點頭。
我嘗試著往白骨堆的上方走去,果然,被玲瓏的前輩,也就是這座古墓的鎮墓鬼靈用鐵鏈恐嚇一番後
「你們還在磨蹭什麼?」狐妖不耐煩地走過來,妖媚的眼眸定定地瞧著玲瓏,「既然你說皇屍如今正虛弱,就不要浪費時間。」
錘子沒好氣地說道:「皇帝不急太監急,有本事你自己上去收拾那皇屍啊!」
狐妖嗤笑了一聲:「笑話,這件事又不是我搞出來的爛攤子。」
說著,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玲瓏說道:「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鎮墓鬼靈的後人,連別人一半的本事都趕不上。」
我狠狠地皺了皺眉頭:「難不成你真要袖手旁觀,這皇屍若是出關,我們誰逃得掉?」
狐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血肉模糊的左眼十分駭人:「等你們這群礙眼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我自然會出手。」
錘子聽了這話大驚失色,翹著蘭花指說道:「老琴,她這是要咱們當炮灰啊?這狐妖以前不是對你挺特別麼,你怎麼招她了?」
我咬了咬牙:「說來話長,先把這皇屍解決了再說。否則我們可能沒辦法活著離開古墓了。」
只有等到陰陽交替時分,陰氣最為濃郁之時,才能看到離開古墓的通道。
但若是在這之前,皇屍便出棺四處追殺我們,能不能等到陰陽交替時分到來都是個問題。
我也不會讓這皇屍重返陽間,到時候必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說完,我便朝著那白骨堆走去,尖銳的骨掌令人不寒而慄,上當焦黑的屍油更是散發著難聞的氣息。
怪不得這裡有如此難聞的屍臭,除了腐化多年的白骨屍身所散發出來的,還有黑衣阿讚的手筆。
若不是他想煉製千年屍王,也不會引來這麼大的麻煩。我沒好氣地在心裡給那老妖怪豎以中指,然後試探性朝著第一個白骨堆成的階梯踏去。
不知是不是那皇屍第鎮墓鬼靈的鐵鏈打傷,所以這會兒竟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我又朝上走了幾步,腳下的白骨依舊毫無反應,我轉頭看了一眼壁畫上的鐵鏈,心裡猜測難道皇屍是在懼怕這鐵鏈的再一次發難?
見到我沒有被白骨阻攔,玲瓏和墨誠舞她們便都跟了上來。剛開始走的小心翼翼,越走越高之後,覺得腳下的手骨確實托得很穩,臉上都露出了放鬆的表情。
思月更是身手矯健,在骨掌的上方輕輕鬆鬆地幾個起落跳躍,很快就將我們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我皺了皺眉頭,莫名地感覺這樣的平靜太過詭異,就算屍皇懼怕鎮墓鬼靈的鐵鏈。
可它剛才喝了我的血,屍皇個性狷狂,怎麼可能這麼乖順?
看著前方思月矯健的身影,我心裡一沉,皺眉說道:
「思月,等等!別走那麼快!」
說著,我停下了腳步,站在白骨堆之上警惕地環顧著周圍。除了錘子對於這些白骨心有餘悸,不敢上來之外,墨誠舞,玲瓏,思月全都在這上面。
若是這白骨堆突然發動攻擊,我們所有人豈不是都要在這上面全軍覆沒?我心裡頓時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