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見我們站在白骨堆之上不再往前,蒼竹倒是沒說什麼,狐妖卻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對站在下方的錘子說道:
「你趕緊上去!」
錘子傻眼了,連忙擺手說道:「我可不行,剛才那些白骨把我腳都給捏碎了。」
他並沒有撒謊,之前錘子被因為偷偷拿走金盒,而被白骨捏碎了腳掌。雖然他的身體是天池雪蓮所塑造,卻反而比常人更為脆弱。
狐妖冷哼一聲道:「胡扯,我看你倒是好好的。」
說著,她眼眸定定地瞧著錘子,寒聲說道:「你到底上不上去?」
錘子只好苦著臉點頭,小聲地嘟囔著:「你以為我想跟你這惡女人待在一起?」
狐妖聽了這話,柳眉一豎正要發作,錘子連忙逃也似的跑過來,試探性地踩上白骨堆,確定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才敢接著往上爬。
我將思月叫了過來,她身形靈活地往下走,絲毫沒有受到一路上尖銳白骨的影響,不愧是國家特別調查處的,的確有兩把刷子。
「錘子,你的腳沒事兒了?」思月疑惑地看著錘子說道。
方纔錘子可是被白骨捏碎了腳掌,這才多久竟然能夠自如行走了,這的確令人驚奇。
我沉吟道:「錘子,若是你的腳沒有恢復好,就不要上來了。」
這白骨堆看似平靜,卻平靜得有幾分詭異,錘子的身體就算有變態的恢復速度,卻比常人脆弱很多。
若是這天池雪蓮塑造的軀體再出了什麼差錯,錘子就早也沒有了復生的可能性了。
「說來也怪,之前被捏碎的骨頭已經長好了。」錘子原地蹦躂了幾下,看得墨誠舞額頭上青筋直跳。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心裡倒是輕鬆了不少,於是說道:
「你丫別跳了,趕快走吧。這白骨堆本是黑衣阿贊布下的邪門法陣,如今被皇屍掌控住了,我擔心它會操控這些白骨攻擊我們。」
錘子頓時表情一滯,連連點頭道:「老琴,聽你的,咱們趕快上去。」
正當此時,我們所站立的白骨堆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墨誠舞見狀罵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一上來這白骨堆都快垮了!」
腳下的白骨堆搖晃得越來越厲害,幾乎快要把我們幾人全部甩下去,我轉頭說道: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不如跳下去罷,這離地面不算太高,注意不要往有尖銳骨刺和屍體指甲的地方跳!」
幸虧因為這白骨堆危險陡峭,所以之前我們攀爬的時候,除了思月身手敏捷以外,都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上來。所以此時離地面並不遠,只要手腳並用地往下爬了一段,再直接跳到地上,絕對不會受傷。
然而,玲瓏卻歎了口氣,搖頭道:「琴生,來不及了。」
只見白骨堆突然朝上不停地拔高,我們幾人離地面的距離也越來越遠,而且這些白骨更加往外伸了,長長的手臂和指甲,看起來極為恐怖。
思月顫抖著聲音道:「這些白骨怎麼又往外走了一點,難道它們會從這些骨堆裡面跑出來?」
我心裡一沉,思月的猜測不無可能,這些白骨很快就要從重重疊疊的骨架裡鑽出來,到時候只要站在這骨堆之上,必然會遭到它們的追殺。
「快走!」我說道,朝著白骨堆的上方跨著大步邁去,實在是這骨堆搖晃得太過厲害,只要停下來便要被直接甩出去。
既然皇屍上升了白骨的高度,很明顯是不想讓我們這群人逃脫的意思,既然這樣,我們便只剩下一個方向,那就是骨堆的頂端,皇屍棺槨的位置。
為了穩住身形,我們幾人此時顯得頗為狼狽,卻還要一邊手腳並用地往上攀爬。
而狐妖和蒼竹几人卻依舊在下方隔岸觀火,我咬了咬牙,看來這幾人是打定主意要讓我們當炮灰了。
錘子心裡亦是不忿,罵罵咧咧地說道:「惡婆娘,小白臉,老妖怪……見死不救,生兒子沒屁眼!」
話音剛落,只聽得大殿的上空傳來一陣「吱吱吱」的叫聲,思月臉色變得煞白:「有老鼠!」
但凡女生沒有幾個不害怕老鼠的,所以思月的反應還算正常,不過墨誠舞和玲瓏表情卻十分淡定,依舊沉著地在白骨堆之上跋涉。
錘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老鼠怎麼可能在天上,應該是蝙蝠之類的動物吧。」
思月搖了搖頭,篤定地開口道:「我從小最害怕老鼠,所以對老鼠的聲音極為敏感。剛才的聲音,百分百是老鼠!」
「不管蝙蝠還是什麼,為何會在這個塵封了幾百年的大殿之中出現?」我心裡一沉,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錘子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哼哼哈哈道:「管他什麼東西,來一個許爺我殺一個,來兩個許爺殺一雙。」
正在這時,大殿的上空中果然傳來一陣翅膀的拍擊聲,然後朝著我們迎面飛來。
「吱吱吱……」
錘子仰著脖頸定睛一看,嚇得大叫一聲:「會飛的老鼠!這些是什麼玩意兒!」
只見這些老鼠全都背生雙翼,前肢之上長著薄膜,尾巴十分蓬鬆,看起來不像老鼠倒像是松鼠。它們的眼睛泛著猩紅,裡面閃爍著殘忍弒殺的光芒。
「這是鼯。」玲瓏開口道,「可是這些鼯的眼睛為何是紅色的?」
思月此時已經嚇得花容失色,會飛的老鼠比起普通老鼠,可不止高了一個層次,難怪思月害怕。
眼見著鼯已經衝我們加速飛了過來,思月更是面色慘白,卻沒想到這些鼯在即將掠過來的時候猛然掉頭,朝著下方的狐妖幾人衝了過去。
狐妖冷哼一聲,用流雲廣袖連連抵擋,卻還是被好幾隻「漏網之魚」接近了身旁,然後一口咬在她白皙的肌膚之上。
見狀,蒼竹閃電般出手,將貼在狐妖身上的鼯一隻隻抓了下來,狠狠地擲在地上。
只見這些鼯被摔死在地上之後,大部分都化為了塵埃,只有剛才喝過狐妖鮮血的那幾隻,還在地上撲騰著發出尖銳的叫聲。
狐妖憤恨地將這幾隻鼯給狠狠踩死,看著它們化為塵埃,依舊不依不饒地將塵埃給踩散。
看著幾人應付吸血鼯,我疑惑地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這些鼯沒有攻擊我們?」
玲瓏環顧了一下四周,杏眸中閃耀著睿智的神采:「這些吸血的鼯是墓室中的怨氣和屍氣所化,它們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沒有攻擊我們必然是因為這裡有什麼威脅到了它們。」
我思索著開口:「這些鼯形似蝙蝠,應該也是用聲波來定位。」
蝙蝠之所以能在夜晚活動,正是因為它們並不用視力觀察周圍,而是使用聲波定位。這就是為什麼蝙蝠被刺瞎了眼睛,依舊能夠正常飛行的緣故。
如果是這樣,方纔這些鼯半路掉頭,放棄了我們幾人,定然是因為用身上特殊的聲波探測到了什麼東西。
這些吸血的飛鼯是在我們頭頂掠過的,我沉吟著舉起手摸了摸那個位置,果然觸碰到了一個硬物,並且體積很大,不停地朝周圍延展出去。
我想要細看,卻發現周圍卻什麼也沒有,但閉著眼睛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它的存在,那麼突兀地在頭頂上方出現。怪不得那些飛天血鼯要突然掉頭,否則恐怕會在這上面撞得頭破血流。
「琴生,我們的四面八方都有這樣的東西,我們被封閉起來了。」玲瓏清麗的嗓音傳來,語氣中帶著些微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