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玉棺美人
三腳架晃了晃,鐵箱左右搖擺著,在井壁上來回撞了幾下,發出「匡當匡當」的巨響。
耶蘭站在井邊,神se緊張地問:「風先生,要不要再做什麼準備?」
埃及人對金字塔向來都充滿了敬畏,忽然看到我這樣一個東方人毫不在乎地深入古井內部,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拍了拍手裡的強力電筒,微笑著搖搖頭。
盜墓專用的工具箱就放在腳邊,這樣的準備已經足夠充分了,而且在我發出救援信號時,耶蘭等人可以在一分鐘內迅速將鐵箱提升到地面。至於********,我根本無須攜帶,在那種理論上的「神秘武器」面前,任何地球人的槍械都不啻於是幼兒玩具。
耶蘭舉起右臂,做了個「準備」的手勢。
我故意不去看蘇倫與鐵娜,即使明知道她們心裡或多或少都會充滿了擔心憂慮。當然,井下的一切行動,都在手術刀和納突拉的監視之下。
「開始——」耶蘭的手臂向下一落,絞盤轉動,鐵箱緩緩降落。
一百八十米的深度,即使在地表井的範圍內,也屬於超深類別。井底肯定空氣稀薄,需要配備氧氣設施才行,何況這是在幾千年的埃及金字塔內部?那麼,籐迦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樣的奇遇,才突然之間穿越層層障礙,到了這裡?
我已經越來越覺得金字塔內部有「鬼」——比如先前的盜墓隊伍幾十次受阻,無論動用何種機械,總是無法破牆而入。反而是到了湯博士的鑽機面前,只是增加了鑽頭長度,便輕易地打開了通道。
所以,我覺得「鬼」始終在抗拒著外來力量的入侵,才會一直保護著這座金字塔的不破金身。再進一步想想,「鬼」為什麼放棄了抵抗,任我們闖入?是自甘失敗,還是以退為進、誘敵深入?
思想的馳騁是永無疆界的,瞬間我又想起了突然離去的唐心。
她為「千年屍蟲」而來,現在匆匆離開,唯一的解釋就是——「千年屍蟲」只是遮人耳目的幌子,而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真實目的卻是谷野手裡的經書。老虎盜經得手,自然就會迅速撤離,不肯再跟這些埃及軍人糾纏下去。
「老虎死了嗎?」我的答案一直是否定的,就算那具死屍身上的生理特徵跟老虎再接近,我也不會輕易相信這件事。
盧迦燦不是等閒之輩,並且得到大祭司的授權,只要唐心露出一點破綻,便會痛下殺手。我對這兩人的交手非常感興趣,因為此前盧迦燦的大名已經傳遍了歐洲和北美,成了全球各地針對美國總統的恐怖分子的無敵剋星——即便如此,相比之下,我會更看好唐心。往往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令人無從提防。
鐵箱輕輕一蕩,撞在了側面牆壁上。藉著燈光,我能清晰看到那些潦草凌亂的紅se符咒隨意率性地佈滿了四面的石壁。這次身臨其境地看它們的樣子,真的有些像舞台上戲子們的水袖,極長又極柔軟,收放自如,綿延不絕。
「風哥哥,情況怎樣?」蘇倫關切的聲音在耳機裡響了起來。
我略一思忖,一字一句地問:「蘇倫,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怪獸的紅se舌頭像什麼?」一邊說,我一邊伸出右手向石壁上摸去,當然,我的手上戴著一副特製的石棉混合鉛絲編織成的防輻射手套。
「記得。」蘇倫很機敏地接了話,卻不談及「水袖」的事,當然是故意要避開鐵娜等人的耳目。
「那麼,我現在看到的東西,就是像上次打過的比喻。你怎麼看?」水袖是中國文化裡的獨特產物,我想不出埃及古墓與水袖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我們談話期間,鋼索一直在向下釋放,那些或彪悍雄勁、或飄逸靈巧的紅se符咒一行行地串連飛舞著,讓我目不暇接。
古埃及人的壁刻,以土黃se為主,偶爾有金se的點睛之筆,但整體上總給人以略顯髒兮兮的土se。這紅se的符咒卻完全不同,幾乎讓人打看到它們的第一眼起,便彷彿要忍不住熱血沸騰、翩然起舞一般,猶如一個渾身披紅掛綵的纖腰舞女在土黃se的大地上毫無羈絆地盡情飛舞著。
「呵呵……」蘇倫苦笑著,大概是無言以對。
「蘇倫,我想所有的天機都藏在《碧落黃泉經》裡了,當務之急,是要逼迫谷野說出經書上的秘密。」不管那經書現在何處,谷野曾經是持有人之一,當然能夠記得自己最感興趣的篇章。
鐵娜cha嘴:「我會盡快以官方名義向谷野施加壓力,爭取早日拿到那些資料。」
我想到的問題,鐵娜也會想得到。既然這麼久的時間裡,她連借閱經書都辦不到,可見谷野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鐵箱下降深度超過一百米之後,蘇倫幾乎每隔半分鐘就會向我詢問一遍空氣狀況。
我仍舊沒有啟用氧氣瓶,因為絲毫沒感到缺氧帶來的痛苦,於是不得不想到另外的一個問題:「難道這麼深的井底,會有與外界連通的空氣交換設備?隨時隨地都可以得到新鮮空氣?」
石壁上的紅se符咒越來越巨大,很多筆畫的高度已經超過了兩米多,彷彿寫下符咒的人,是在握著一支極長的毛筆寫字,可以非常自如地寫出這樣超大體積的字。
當我看到一連串的連綴在一起的圓環符號時,禁不住想起了「霓裳羽衣舞」這樣的名稱。我曾無數次看到過舞台上的戲子抖動水袖做出這種波翻浪滾的動作,只不過那時的袖子是白se的,而此刻滿壁符咒都是紅se的。
一百二十米時,我打開了強力電筒,光柱射向井底。那具玉棺反射著冷冷的寒光,隨著光柱角度的變化,籐迦身上的黃金甲也在黑暗裡熠熠生輝。
隨即聽到耶蘭在大聲問:「風先生,你有沒有感覺到那玉棺已經隔得非常近了?」
的確,目測距離,此刻我到那玉棺,絕不超過三十米。
「對,距離大概三十米。怎麼?有什麼問題?」
耶蘭氣急敗壞地叫著:「剛剛做的探測,井口到玉棺,深度為一百六十米。現在看來,深度將會變成一百五十米的樣子——就是說,幾分鐘內,玉棺自動上升了十米。這種匪夷所思的問題該如何解釋呢?」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鐵娜已經迅速接口:「這樣太好辦了!風先生,不妨用你們中國古人的絕頂妙計『刻舟求劍』好了。在井底做上明顯的尺度標記,如果玉棺真的在上升,那就……」
她又用英文罵了一句粗話,因為這種「上升」的理論根本行不通。
如果玉棺可以無限制自動上升的話,根本無須有人下井救人,直接等它上升到與井口持平的位置,伸手就能把籐迦拉出來,那樣豈不省事的多?
耶蘭無可奈何地長歎:「有鋼絲絞索為證,我總不會讓人故意將鋼索截掉十米吧?」
一分鐘後,鐵箱距離玉棺還有兩米多高,我命令耶蘭停住絞盤。
「怎麼樣?怎麼樣……」蘇倫一直在憂心忡忡地詢問著。
很多問題,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解答,比如高度上升問題,我發現很多紅se的筆畫突兀地被截斷在玉棺與石壁的交界處,應該充分證明玉棺曾經在符咒書寫完畢後移動過,以至於把符咒遮蓋起來了。
上次垂下攝像機探測時,以為玉棺就是古井的最底部,現在看來,這個結論未必正確。
隔得那麼近,看著籐迦面容安詳地平躺在石棺裡,雙臂筆直地垂在腰部兩側,再穿著這件古怪的黃金盔甲,像極了古裝片裡的動作僵直的道具。
蘇倫低聲問:「她、她真的還活著?」
她的聲音沒落,切尼已經狂妄地大叫:「風,把那蓋子弄開,讓我們看看這些漂亮的黃金盔甲,快點,快揭開蓋子!」
墓室裡的人已經群情沸騰,彷彿我正面對著一扇藏寶庫的大門,只要伸手一拉,這大門就訇然開放。
「蘇倫,毫無疑問,她有呼吸,面se平靜。」
「風哥哥,那豈不是跟龍一模一樣?」
我不由得渾身一凜,的確,龍在石壁外出事的時候,面帶微笑,滿嘴酒氣,就是這麼昏睡著。
「不管怎樣,先救她出來好了!」我攀住鐵箱的邊緣,慢慢把自己的身體懸掛在鐵箱外壁上,再命令耶蘭將鐵箱緩緩下降,直到我的雙腳穩穩地站在玉棺上。
耳機裡傳來一陣歡呼聲,因為到目前未知,所有人懸著的心才一下子放下。
腳下的玉棺非常堅實,讓我有「終於落地」的感覺,便放開了緊緊扳住鐵箱的手。耳機裡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大家可能都在全神貫注地盯著監視器屏幕上的我。
我蹲下身子,湊近籐迦的臉,看到她的鼻翼正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長睫毛也偶爾不安地顫動著。
她真的只是睡著了,除了睡覺的地點匪夷所思外,其它表情動作,毫無奇異之處。
我深吸了一口氣,試探性地低聲叫著:「籐迦小jie、籐迦小jie,快醒醒……」
她毫無反應,只是一呼一吸地、自然而然地睡著。
我提高了喊聲,並且伸手在玉棺壁上輕輕拍著,發出「篤篤、篤篤」的沉悶的聲音。她仍然沒有反應,根本聽不到我的叫聲。拍打聲在井壁的迴盪碰撞之下,漸漸呈螺旋方式左右疊加著傳遞向井口,彙集成恐怖的回聲。
那些盜墓工具絲毫沒派上用場,因為封閉住籐迦的,只是一塊與她的身體尺寸基本吻合的長條形透明玉板,左右各有一個透明的寬大拉手。我伸手握著那拉手,略一掂量,用力一拉,已經把玉板提了起來。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無論是耳機裡的還是古井裡的,都靜到了極點。
黃金盔甲在不斷地閃著耀眼的光芒,晃得我雙眼刺痛。我定定神,再次試探性地叫著她的名字:「籐迦小jie、籐迦小jie……我是風,來帶你回營地去……」
我一直都很注意玉棺四周的動靜,並且做好了隨時應付那古怪的召喚聲出現的準備,但什麼聲音都沒有,直到我放下玉板,伸手去摸籐迦的鼻息為止。她的鼻息很正常,現在能明顯看到她的xiong膛緩緩起伏著,完全是熟睡的樣子。
蘇倫與鐵娜的歎息聲幾乎是同時從耳機裡傳來的:「唉,真是詭異到了極點!如果能將她弄醒就好了,她的經歷將會改寫人類探索『蟲洞』理論的新紀元。」
我把手放在籐迦的脖頸下面,用力將她抱起來,起身放進鐵箱裡,倚著鐵箱壁坐好。
此時,那玉棺已經空了,我發現籐迦躺過的地方,竟然是從完整的玉石上硬生生鑿了一個人形出來,幾乎可以稱作「量體打造」的。而那塊玉板的厚度大概在一厘米,毫無雜質,就像一塊現代工藝流水線上的最純淨無瑕的玻璃。
「風哥哥,請盡快撤離現場!」蘇倫的擔心清清楚楚地在聲音裡流露出來。
我略微覺得有些失望,因為井底探索工作到現在便全部結束了,根本沒發生任何奇異事件。玉棺下半部分呈現出一種基本不透明的灰se,就算它不是古井的底,玉棺後面的世界也是沒辦法探索到了。
我抬頭向井口仰望,視線的盡頭,只有一個昏黃的酒瓶蓋大小的亮點。
「這就完了?風,肯定另有機關,你仔細看看那玉棺,實在不行,就實施定向微型爆破,把它打破,看看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切尼「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怪癖又開始發作,看來不搞個水落石出,是決不肯罷手的了。
我站在玉棺上,繞著石壁一周,輕輕摸著那些龍飛鳳舞的字跡。
石壁上並沒有任何可供籐迦出入的暗門,似乎她進入古井的唯一通道便是巨大金錠壓著的那個入口。我從鐵箱上取下一架攝像機,將焦距拉近到極限,讓鏡頭一寸一寸地在石壁上掃瞄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我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只是在直覺上對此次的地下探險充滿了失望,彷彿經過層層努力後,得到的獎勵不過是一個虛幻的七彩水泡,只是看起來挺美。
井壁上毫無異樣,當鏡頭對準玉棺與石壁的四條接縫拍攝時,切尼開始不停頓自言自語,彷彿是在苦苦思索著某些難解的問題。
這四條長度為兩米的接縫非常密實,嚴絲合縫,連一個小螞蟻都爬不過去。
拍攝持續了五分鐘,到最後連自己都感到乏味了,因為實在找不出什麼可供遐想的細節。
我將攝像機扔進鐵箱裡,蹲在那個人形的凹槽前,忽然有個瘋狂的想法:「如果我自己躺進去,會有什麼後果?」
要想探索籐迦的失蹤之謎,親自體驗一下躺在玉棺裡的滋味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我向前跨了一步,右腳踏進凹槽裡,此刻只要屈身躺下,再把蓋子拖過來蓋好,就會跟此前看到籐迦時的狀態一模一樣了。那塊玉板的正反兩面,都裝有透明的拉手,自然是為躺進凹槽裡的人自己動手蓋蓋子準備的。
「風哥哥,你要幹什麼?快退出來!退出來!」蘇倫驀的提高了聲音,大聲叫我。
我愣了愣,有些迷惘地又向前踏了一步,雙腳站在凹槽的足底位置,迷迷糊糊地準備坐下來。
蘇倫不知做了什麼,我的耳機裡陡然想起一陣尖利的嘯叫聲,幾乎要將耳膜刺穿一般,令我從輕度催眠狀態一下子清醒過來,屈膝一彈,離開了那凹槽。
「風哥哥、風哥哥、風哥哥……」蘇倫一疊連聲地叫著,聲音惶恐而急促。
「我……我沒事……沒事了……」冷汗正雨後蚯蚓一樣緩緩地爬滿了我的額際,太可怕了!剛才我的舉動根本不是出自本意,彷彿冥冥之中有人在對我催眠一樣。幸好有蘇倫的及時提醒,我才沒進一步犯錯。
「那就趕快返回好了,醫療救護人員已經做了最充足的準備,挽救籐迦小jie的命要緊。」蘇倫的情緒平靜下來,敘述也變得條理分明。
「躺進去的後果會怎麼樣?」
「究竟是誰設計了這玉棺,又是誰在隱秘的空間裡無聲地催眠,企圖引誘我犯錯?」
我已經回到了鐵箱裡,當鋼索收緊,鐵箱緩緩向井口升上去的時候,我扶著鐵箱的邊緣,腦子裡有很多疑惑在一直激烈地轟響著。
「假如我剛剛真的躺進去了呢?」
「會同樣喪失靈魂而變成植物人嗎?還是會瞬間到達另外一個虛幻世界,也開始一次穿越時空之旅,最終在宇宙的某個角落裡消失殆盡,變成萬千塵灰中的一粒?」
不管怎樣,我已經成功地下井並且救出籐迦,所以鐵箱升到井口時,所有的士兵和工人們情不自禁地鼓掌歡迎我。
醫護人員已經準備了氧氣瓶、擔架和各種各樣的強心藥物,三十秒內,已經為籐迦做了心臟和呼吸系統的全面檢測。事情的結果,讓我和蘇倫的心情都變得沉甸甸的——籐迦已經變成了醫學意義上的植物人。
一個植物人是沒法告訴別人曾經發生過什麼的,也許籐迦的神奇經歷將會隨她的生命一起被塵封起來,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所有的救人過程,已經被全程自動錄像。
當我坐在監視器前,回放自己的下井過程時,不禁感到心有餘悸。特別是我雙腳同時踩進那個凹槽的瞬間,此刻看起來更是詭異萬分。
鐵娜在這個地方讓畫面定格住,然後放大八倍,仔細觀察著那個人形凹槽。
切尼與詹姆斯一直都在竊竊私語,其間不止一次地偷偷伸手指向我,這些都被我的眼角餘光瞟到。
「風先生,依你看來,這些凹槽的鑿刻痕跡都不是非常明顯,是不是可以下結論說,凹槽是天然形成而不是後天斧鑿雕琢而成?」鐵娜伸手在畫面上點了幾下,特別針對凹槽的頭部位置。
凹槽的確沒有明顯的鑿痕,面與面的轉折處,有非常圓滑的過渡,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磨光機都無法達到這種水平。如果說是天然生成,那又如何解釋呢?難道說是在玉石形成的年代,因為某種特殊原因——比如說是被封閉在玉石內部的巨大氣泡而生成的人形凹槽?
鐵娜湊近屏幕,自言自語:「看來真的需要穿刺式爆破了——」
我沒法接她的話,在這種幽深的沙漠建築裡,極小規模的爆炸都將造成難以預計的連鎖塌陷。如果她一意孤行,我跟蘇倫情願馬上退出發掘隊伍。
耶蘭臉se鐵青,一直在吩咐工人們仔細檢查那些帶有刻度的鋼索。全場中,只有他一個人關心那個古井深度的問題,其他人似乎都開始變得興致索然。
大金子被運走後,這裡看起來真的像一座空蕩陰森的大房子了。如果沒有金銀寶藏做為刺激,恐怕任何人都沒心思在這裡待下去。
醫護人員得到納突拉的允許後,準備先將籐迦送到營地去。
蘇倫非常惋惜地歎著氣:「真的可惜了——如果她真的是日本皇族的公主,那個谷野可就有得罪受了!」一直沒有查到關於谷野的翔實資料,所有,我們就算有一千種懷疑,也只能乾瞪眼沒辦法。不過,以目前谷野的表現來看,我能有八成以上肯定他是個冒牌貨。
「蘇倫,這一次你有沒有感受到有什麼人的靈魂被金字塔攫走了?」
蘇倫搖頭,不好意思地笑笑:「風哥哥,別取笑我,上次我真的感覺到龍的靈魂逃走了……哎呀,有件事——」她拉著我的胳膊向旁邊走了幾步,然後湊近我的耳朵,低聲問:「風哥哥,耶蘭轉交給你的『還魂沙』呢?」
我「嗤」的一聲笑出聲來:「怎麼?你以為那些沙子真的可以幫人招魂嗎?」
龍變成植物人以後,一直放在營地的一座閒置帳篷裡,按時有人餵飯餵水。耶蘭曾經說過,會在整個發掘工作完成後,帶龍一起回開羅城外的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