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特異功能大師張百森

    蕭可冷突然伸手,在我眼前攤開掌心,露出一枚黑銀戒指,急促而懊惱地喘息著:「風先生,我……在她身上發現了這個!你看這是什麼?是什麼……」
    這的確是一枚如假包換的黑銀戒指,也就是危地馬拉黑巫術的標誌性飾物。身懷這種飾物的,就算不是黑巫術部族裡的巫女,也得是身份極為特殊的族人,否則,根本沒有得到它的機會,就算勉強偷來,也會遭受巫術的詛咒而死。
    我一下子愣住了:「在她身上發現的?真的?」
    戒指在陽光下閃著詭異的光芒,上面嵌著的黃se琥珀石不斷地反射著無比澄澈的光彩,讓我覺得略微有些眼熟。當我把戒指捏在指尖上,看到琥珀石裡嵌著的微型啄木鳥的時候,突然明白過來:「飛機上的瑞茜卡……瑞茜卡也戴著這種戒指,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戒指……怎麼回事?難道世界上存在著兩隻一模一樣的黑銀戒指?」
    這些純手工制做的東西,根本不存在完全相同的時候,並且要尋找嵌著相同圖案的琥珀石,十幾年裡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對。
    蕭可冷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她……是身懷『黑巫術』的妖人……對不對?」
    像她這麼堅強勇敢的女孩子,竟然在正午的陽光下,害怕如斯,足見「黑巫術」在她心裡已經造成了巨大的無形壓力。
    傳說中,被「黑巫術」所左右的人,生不如死、痛苦難當,並且會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詭異舉動,比如生食腐肉、午夜夢遊、狗血塗臉、鬼哭狼嚎……等等等等。
    「她……她說過的關於……海底宮殿的話……不就是午夜夢遊……」蕭可冷幾乎站不住了,伸手扶住旁邊的白樺樹幹。短髮下面,她的額頭上滿是晶瑩的冷汗,幸好現在是白天,而且有王江南的人馬在此壯膽,否則這麼大的莊園,真的到處都是鬼氣森森。
    對關寶鈴說過的話,我一直都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想法,因為我也數次聽到了水泡聲。如果水泡聲真實存在,關寶鈴經歷的,當然也有可能真實存在。
    我把戒指托在掌心裡,看陽光在琥珀石的各個稜面上反射著晶瑩剔透的閃光,覺得它很可能就是瑞茜卡戴著的那一枚:「可是,它怎麼會從瑞茜卡手上到了關寶鈴身上?」
    蕭可冷極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風先生,別怪我對關小jie無禮,我只是順手碰到了她的衣袋,才找到了這個……」
    這句話的真實意思是,蕭可冷對關寶鈴產生了懷疑,便進行了極為隱秘的貼身搜索,偷到了戒指。蘇倫、蕭可冷這夥人的身份,介乎於正當市民與黑道人物之間,偶爾採取些非常手段,對她們而言,根本是尋常小事,毫無「犯法、侵權」的概念。
    戒指沉甸甸的,那只微縮的啄木鳥形神畢肖,連最細微處的指爪都保存得完完整整,毫無缺失,真不知道「黑巫術」教派的人,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竟然能把一隻碩大的啄木鳥變化為比花生米更小的微縮景觀?
    引擎轟鳴聲響在門外,安子架著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自達旅行車開到了門口,向我揮手打招呼,神采飛揚。
    蕭可冷愣了愣,低聲嘟囔著:「咦?這小姑娘幹嗎?春心萌動了?」她向我瞟了一眼,滿臉都是似笑非笑的鬼鬼祟祟的表情。
    我故作不知,但安子才換的另一套嶄新的火紅se運動裝已經毫不客氣地填滿了我的視線。這是她第三次換裝了,一次比一次熱烈,彷彿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跟蕭可冷小步向大門口走過去,並且把那枚戒指謹慎地用手帕包起來,放進衣袋裡。記得瑞茜卡說過要去楓割寺的,如果在那裡可以碰巧遇到她,順便詢問一下關於戒指的事情。
    走到安子的車邊,蕭可冷又忐忑不安地叮囑:「風先生,我已經電話聯絡楓割寺那邊的對外接待人員,您可以盡情參觀,但有一點,千萬在晚飯前回來,不可以留宿在寺裡,知道嗎?因為——」
    我揚揚眉毛笑著:「因為『獠牙魔』?你相信那東西真的存在?」
    安子附和著笑起來,半長的黑髮在肩頭跳躍著,予人以「心情大好、眉飛se舞」的感覺。
    蕭可冷微微有些惱怒,瞪了安子一眼:「笑什麼?陪風先生過去,如果有一絲差池,小心你的……」她後退了一步,雙手cha在褲袋裡,斜著眼睛看我,似乎是在怪我「不識好歹」。
    「遵命!」安子大聲答應著,臉上笑意不絕,踩下油門,車子急衝向前。
    車子是向南面三岔口方向疾馳而去的,從車內的後視鏡裡,我看到蕭可冷一直站在大門口,凝視著車子離開的方向。同時,關寶鈴也從別墅的大廳裡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台階上向這邊眺望著,一個小小的鏡面裡,同時映著她們兩個的身影,讓我心裡猛然一動……
    我並不是一個太擅於跟女孩子打交道的「好se男」,特別是目前的狀況下,全部心思幾乎都在追查大哥楊天下落這件事上,根本顧不得領會女孩子們隱秘的情感——只有關寶鈴例外。以前在流光溢彩的電視屏幕上遠遠看著她,她是萬人空巷的明星,與眾不同、光華閃爍;現在近距離接觸,雖然只有短短三天,她身體裡與生俱來的柔弱無助就已經非常深刻地打動了我……
    「風先生——」安子扭動了一下後視鏡,蕭可冷與關寶鈴都不見了,鏡面上只反映著安子亮晶晶的眼睛。她精心妝扮過,眼睫毛烏黑上翹,每一撲扇都像日本廣告片裡的青春美少nv般靚麗嫵媚。
    她從後視鏡裡盯著我,眉眼彎彎地笑著:「楓割寺是北海道最有名的旅遊勝地,我非常榮幸可以做您的私人導遊,如果有什麼需要,請隨時吩咐我,我會盡心盡力讓您有賓至如歸之感。」
    雖然是日本人,但她的中文說得非常流利,想必是經蕭可冷天天***的結果。
    我「唔」了一聲,冷淡地點點頭。
    如果說自己可能對日本女孩子感興趣的話,籐迦可能是唯一的一個,但「感興趣」三個字也僅限於她身上蘊藏著的巨大秘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想法。
    安子得寸進尺地轉過頭來,大膽而熱烈地忽閃著大眼睛:「風先生,希望我能讓您覺得北海道之行愉悅浪漫——本地的溫泉湯浴是整個日本最有名的,或許我們可以……」此時車子在疾馳中,她的駕駛技術很好,竟然能夠不看路面,僅憑感覺把握方向。
    這種露骨的表白讓我起了淡淡的反感,我扭過臉,向右面的荒野望著,根本不打算跟安子深談。
    日本的溫泉以「男女混浴」全球聞名,對於這種「高級享受」我暫時還沒什麼興趣,而且我跟安子之間不過只有寥寥幾天的斷續接觸,我不以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會產生什麼真正的感情。剛剛想正se拒絕她的糾纏,陡然間,前面三岔路口上轉出一輛ru白se的豐田中巴車,速度也是快到了極點。
    中巴車是從東面拐彎過來的,車輪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嘯與急促剎車聲響成一片——安子的反應不算不靈敏,幾乎是第一時間踩剎車、向左扭方向盤,但兩車相互看到對方時,距離已經僅剩不足十米,再靈敏的剎車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距離令車子停止。
    眼看一場慘烈的車禍就要發生——
    對面車上駕駛員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雙拳自側窗裡伸出來,呼地凌空向我們的車子擊出。
    第一眼看到中年人的相貌,我心裡迅速彈起了一個人的名字:「張百森!」一個在大陸民眾心裡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特殊人物。
    安子突然「呀」的一聲尖叫,雙手上揚鬆開方向盤,接著我也發現這輛馬自達旅行車正在急促後退,彷彿有十幾個彪形大漢同時發力,將車子向後推一樣。幾秒鐘時間,車子倒退了七八米的樣子,對面那中巴車也尖銳地急踩剎車停了下來。
    此時安子的手仍舊高舉著,像是「投降」的姿勢。
    對面車上的張百森緩緩吸氣,雙拳回收於腰間,灰白的頭髮根根倒豎,怪異地指向天空。這一招,並不是他賴以成名的特異功能,而是貨真價實的「隔山打牛」的中國硬氣功,正是憑藉著凌空發出的拳勁,硬生生地逼退了安子駕駛的這輛旅行車。
    中巴車的日本司機開門跳下來,驚駭地低頭看著地面上兩輛車留下的焦黑se剎車痕跡,萬分震撼地抬頭看著張百森,雙掌合在xiong前,不住地彎腰謨拜。
    張百森的武功和異能並不僅限於此,只是一秒鐘時間內能做出這麼快的應急反應,而後聚氣出拳,解救這場災禍——這已經超出了一般特異功能大師的能力界限,從這件小事上推而廣之,他能受到全中國民眾的崇敬也就不足為奇了。
    隔著茶se的擋風玻璃,我看到他那些尖刺一樣的頭髮慢慢倒伏下來,仍舊恢復成瀟灑的分頭髮式,目光極慢地在旅行車上掃了兩眼,皺了皺眉。他有一張標準的國字型方臉,大眼炯炯有神,精光熠熠。高鼻樑,元寶嘴形,臉se紅潤,整個突發事件中雖然自始至終沒有開口,卻自然而然帶著凜凜正氣。
    安子已經完全驚呆了,等到對面的中巴車重新發動,與旅行車擦身而過之後,才用力拍打著xiong口,做出「花容失se、心驚膽寒」的樣子。
    我長吁了一口氣,也是驚魂稍定。方纔如果真的發生車禍,自己雖然可以在兩車相撞的瞬間,打開車門逃逸出去,但卻沒辦法救安子的性命。這次,真的要多謝張百森了。
    「那是……中國的特異功能大師……張百森先生啊……他要去尋福園嗎?」安子扭身,滿懷敬仰地看著中巴車的影子。
    這條路的盡頭,唯一能夠通向的目標,就是尋福園,也可以說,這條路是尋福園的私家路。
    對於張百森訪問尋福園的來意,我很感興趣,但現在尋福園裡駐紮了王江南的神槍會人馬,對方又正好趾高氣揚、風頭正勁,我可不想硬往裡摻和。或許,張百森到這裡來,是要跟王江南接洽什麼要事呢?
    我揮揮手,命安子開車。
    地面上數道焦黑se的剎車痕跡觸目驚心,其中最深的一道,已經把瀝青路面劃出了一道三十厘米寬、三厘米深的溝槽,一直拖拉了四五米遠。我知道,這是中巴車的車輪留下的,張百森要出拳發力,必須得沉腰坐馬,力貫腳下,直接分散到四個輪胎上。如此看來,他的「隔山打牛」功力,還沒有練到至高至純的境界了?江湖上,曾經有位大陸西南的高手將這種拳勁霸道之極的功夫,練到可以懸空發力的境界,手術刀就親眼見過。
    安子的態度已經收斂了許多,不再多話,嘟著嘴,臉se陰沉,只管開車。
    從三岔口右轉,前進三公里後,兩邊的灌木叢漸漸濃密起來,看來是每天都有人專門管理。眼前不斷地有高高的路標閃過,用英、法、中、日四國語言寫著「神頭鎮」這個名稱。
    很快,路右側的一幢黑se三層建築映入眼簾,那幢房子面向西南,向海背山而立,全部是用黑se的岩石建造而成,通體被乾枯了的日本爬山虎遮蓋住,顯得無比破敗頹廢。
    房子前面,用同樣漆成黑se的尖刺竹籬笆圍成了一個巨大的空場,地面也是用黑se石板鋪砌成的。遠遠看上去,神頭鎮的整個造型像是一隻蹲伏的巨大黑se蝙蝠。
    我的神經被猛然觸動了,因為按照日本乃至亞洲的民居建築習俗,很少有人故意住在黑se的房子裡,這是最不吉利的居住方式。
    再有,院子的地面再做成黑se,配合以向天的黑se尖刺,合起來是個「黑煞陣」的陰宅佈局,可謂古怪到了極點。
    按照陰陽宅典籍上的解釋,活人居住在陰宅格局的房子裡,必定夭壽,而且子子孫孫無窮無盡,都要受到陰宅的扼殺,男命不過四十,女命不過三十,運氣壞到極點。
    車子行駛到神頭鎮前面,我拍了拍安子的座位:「稍停一下。」
    車子向前滑行了十幾米,直到駛過了黑se房子正對的範圍,才慢慢停在路邊。
    安子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肩膀:「風先生,為何一定要停在這裡,要知道這裡很怪異,總是出現些恐怖事件……」
    她向神頭鎮的黑房子緊張地望了兩眼,彷彿那房子裡隨時都會衝出某些恐怖的怪獸來。
    我的手已經按在車門的把手上,正想下車去看看,驀的發現那幢房子頂上還飄揚著一桿三米高的黑se旗幟,上面繡著一大團騰騰跳躍的紅se火焰,隨著海風一陣陣噗啦啦翻捲著。旗桿豎立的角度非常巧妙,黑se的旗幟嵌在濃黑的背景裡面,正對房子時根本覺察不到。
    「黑煞陣」加「水火旗」,這種格局的陳設就有些微妙了,它的用意在於「克人克己、兩敗俱亡」,是一個歹毒的殺人佈局,巨大的殺傷力會把與它正對居住的人家弄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但是,最怪誕的一點,神頭鎮正對的,是荒野過後的一望無際的大海。
    大海裡自然沒有人居住,並且這邊又不是什麼深水港口,也不可能有大船停靠。所以,不管當初建造神頭鎮的設計師有多歹毒,總是在枉費心思,無的放矢。
    房子的坐落角度並非正東正西,而是有一個向西南的三十度偏角,毫無疑問,當初建造房子時,設計師花了非常多的心思,而且每一個特異之處的存在,都有其微妙之極的含義。
    日本的風水學百分之百來源於中國的大陸、香港兩地,幾乎是照本宣科地挪用的。可惜,我對風水學的認識還不夠登峰造極,無法徹底地破解這個佈局的詭異之處。
    楓割寺的圍牆已經遙遙在望,那座巍峨的寶塔更是以一種召喚之姿,向我發出無比的***力。
    在神頭鎮旁只作了五分鐘停留之後,安子重新發動了汽車,一路向前上了蜿蜒的盤山公路,並且告訴我:「十五分鐘後,將會到達寺門前,寺裡專管接待的僧人兵見負責全程陪同參觀。」
    不一會兒,詭異的神頭鎮已經被拋在身後。
    上次來楓割寺,自己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背包客,對手術刀在本地的勢力圈毫無驚動,只是簡簡單單的觀光旅遊而已,似乎並沒注意到神頭鎮的詭異。
    我在腦子裡仔細勾勒著那幢大房子的外觀,三層結構,一共存在五十五個門窗,從上到下,全部漆黑一片,像是一塊生著無數大小眼睛的怪石。
    這樣的鬼地方,能夠成為前來北海道遊人的必停之地,也真是夠古怪的。由此可見,世人大多數都是愚昧無知的,只顧在神頭鎮享受海龜美味,卻不知道自己涉足的是至凶至險的境地。
    我扭頭向後看,在車子的後窗玻璃裡,一團漆黑的神頭鎮漸漸變得模糊了,但它那種「黑煞陣、水火旗」的居心叵測的歹毒佈局仍是深刻銘記在我心裡。
    「手術刀為什麼要收購這裡?如果收購進來不能為己用,何必花大價錢買這塊累贅?除非……除非是為了保護遊客,收購進來然後全部毀掉,破除了這個殺局,以保證進入楓割寺的遊人平平安安。不過,這樣造福於民的『好事』應該由日本****來做才對,根本不是手術刀的行事作風啊?」
    沉默中的安子忽然有些扭捏地笑著開口:「風先生,剛才的事……請您……不要對蕭小jie說好不好?」
    她在後視鏡裡盯著我,又是一聲長歎:「我說的,不是……不是險些發生車禍的事……而是……」臉se一片潮紅,清晰地浮現出失望之極的表情。
    我簡短地頷首回應著:「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們什麼都沒交談過,OK?」自己不喜歡日本女孩子,但卻不能阻止日本女孩子喜歡自己。
    安子舒了一口氣,變得輕鬆了許多:「謝謝、謝謝您。」
    車子裡的空氣有些沉悶,我把車窗開了一條縫,讓北海道的山風混合著海風灌進來,發出刺耳的尖嘯聲。視線裡,亡靈之塔越來越近,那些白se的飛簷和尖頂帶著某種不知名的神秘感,一次次刺激著我的好奇的神經。
    大概在盤山公路上迴旋了十四次左右,前進路線指向東北,並且道路變成了一條寬闊的石板大道,盡頭則是日式水墨風格的重簷歇山頂門,兩側飛簷高挑。
    車子一直行駛到楓割寺門口,有個三十多歲的日本僧人微笑著走下青石台階,向我合掌點頭:「是風先生吧?小僧兵見恭候多時了。」
    我並不奇怪他滿口的流利中文,畢竟楓割寺是個國際知名的旅遊景點,來此地觀光的華人不在少數,所以寺院裡肯定有精通華語的接待人員。
    兵見的體格偏於清瘦,但腳下非常沉穩,一看就知道有極深的武學根基。他的臉上無時無刻不帶著淡淡的微笑,謙和儒雅,如果再戴上一副近視眼鏡,馬上會變成一個飽讀詩書的學院教授之類的人物。
    安子一個人留在車裡,兵見帶著我走進山門。
    此時,太陽已經漸漸西斜,天se逐漸黯淡下來。
    故地重遊,這次進入楓割寺山門時的心情大不一樣,所以一進入門後的巨大四方天井,心裡立刻充塞了一種沉重的壓抑感。天井正中,有一個足有四米見方的水池,蕩漾的碧波一直滿溢到池邊來,隨著人的腳步聲掀起一陣細碎的波浪。
    這就是楓割寺裡名聲不亞於「亡靈之塔」的「通靈之井」,很多日本人沐浴齋戒,不遠千里而來,就是為了在「通靈之井」前解讀自己的心事。
    兵見腳下穿的是軟牛皮底的灰se僧鞋,走起路來輕巧無聲,所以石板地面上,只有我的皮鞋發出的咯咯聲。
    向前走了十五步後,我已經立在池邊豎立的石碑面前。
《盜墓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