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鏡幻深淵
「但我們已經來了——」距她最近的衛叔應聲回答。
「來了,就會死。」龍格女巫的聲音冷酷如刀。
「難道沒有商量的餘地?」衛叔在拖延時間。他是背對我的,就在這句話說完以後,他的後腦驟然裂開了一條豎縫。
「手下留情!」我及時出聲喝阻,卻已經晚了,衛叔的身子被倏地劈成兩半。
龍格女巫的手掌如同激光槍一般,掃到哪裡就割到哪裡,毫無阻礙,空氣中只留下一股皮肉毛髮燒焦了的煳味。在她手下,任何人的生命都成了晚秋的葉子,隨時都會隕落。
顧傾城要比我想像的堅強。她親眼目睹了衛叔的慘死,卻只報以淡淡的冷笑。
「一定要死嗎?」我看不穿龍格女巫遮住臉的黑se面紗。她在山外的營地裡出手殺人時,採取的只是正常手法,大概所有人都錯估了她的實力。
「這個世界,多死一個蠢人就能多挽救一個聰明人的生命,難道你不懂?」面紗後面,龍格女巫的眼睛裡放射著湛湛的精光,「下一個,是——」她指向老虎,語氣淡漠,彷彿老虎只是一棵草、一粒沙。
槍彈對她已經沒有殺傷力,接下來,相應的死亡次序應該是老虎、顧傾城和我,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懸崖下的霧氣翻湧而上,幾秒鐘內便瀰漫到了龍格女巫的腳下,空氣變得更加凝滯了,每一次呼吸都會感覺到越來越吃力。
「這不是你們應該來的世界,或者說,這不是人類應該進入的世界。我告誡過你——」龍格女巫的指尖上慢慢地泛起一道紅光。
老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帶著視死如歸的豪情:「唐清,小心說過,你們兩個曾經是蜀中唐門裡最勢均力敵的對手,修煉『百死神功』後身體的受損程度一模一樣。兩個人都會死,相信從大功告成到將來氣絕身亡的時間間隔也是完全一樣的,所以大家才會不斷地尋找克制『百死神功』副作用的方法。現在,你失敗了,變成了這麼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東西,而且多出四條手臂來,真是可笑之極,哈哈哈哈……」
龍格女巫陡然渾身一震,指尖上的光芒倏地一吐,延展成一米多長的紅se光束。
「你失敗了,但小心卻憑著《碧落黃泉經》找到了正確的解決途徑,很快就會練成不死金身。只有在外面的大千世界裡,活著才有意義,相信不久的將來,她會成為唐門之首,成為萬眾仰慕的江湖大人物。而你,只能躲在山洞裡,孤獨終老。這樣的日子,就算像烏龜王八一樣長生不老,又有什麼幸福快樂可言?」
我的腦海中又一次浮起唐心狐裘飄飄的形象。修煉「百死神功」首先要求自身不懼死亡,但人的生命終歸是有盡頭的,當她體內積蓄了巨量的毒素之後,難免遭受「萬毒反噬」的厄運。
「你對她……真的很好!」龍格女巫低聲冷笑著。
「當然,等到小心破除掉『百死神功』的禁制後,我們會牽手步入婚禮殿堂,從今往後,天下英雄只知道蜀中唐門的領導人是美人唐心,再沒有人會記得昔日的『落梅殺手』唐清……」
老虎的聲音裡忽然多了一絲傷感,誰都明白,現在唐心的生死尚在兩可之間,談及未來,不過是鏡花水月的幻影。
「破除禁制?哼哼,有那麼容易嗎?你知道,進入那金蛋之後,等待她的又是什麼?」龍格女巫終於說到了問題的核心。
顧傾城已經沉默了許久,像是一個謙虛謹慎的好學生一樣,耐心聽著龍格女巫與老虎的對答。衛叔的死並沒有令她動容,至少從表面上來看,她已經做到了「泰山崩於前而不變se」。
「那個地方,經書上標注為『鏡幻深淵』。」老虎緊跟著回答了龍格女巫的問題。
「鏡幻深淵?這種晦澀的文字並沒有揭示出那裡的怪異,世間一切語言都是蠱惑人心的騙術,只有死亡是最真實的。他們死了,你們也要死,甚至經過這道傳送門戶進入那地方的許多人都已經死了——」
紅光驟然熾烈起來,在我袖子裡的逾距之刀隨意念揮出,刀和人、刀鋒和思想已經融為一體,也可以說,我是用自己的身體和生命擋住了對方必殺的一擊。
交手的一剎那,我能感受到那種紅se光束的酷熱,就像站在奔流的岩漿河旁邊或是巨大的煉鋼爐近旁一般。
無形之中,刀風帶動了凝重滯澀的空氣,彷彿在懸崖上空攪起了一個看不見的漩渦。這是大哥留下來的武器,當我與它無間融合時,彷彿能夠感受到他的氣息。
「誰?是你嗎?楊天?你又回來了?」冥冥之中,一連串急促的問訊響起來,就在我的耳邊,忽而在左,忽而在右。
我長吸了一口氣,垂下眼瞼,潛心追尋那些聲音的來處。
「不會是他,此時他仍舊被禁錮著,無法脫身,那麼你又是誰?在意念交鋒、兩強膠著的世界裡添了你,福兮?禍兮?」
最後兩個問句的用詞非常怪異,只有古代人才會這樣咬文嚼字。
「啊——噢——」龍格女巫突然發出兩聲刺耳的狂嘯,黑袍一卷,兩肋、後背上伸展出四隻手臂,與肩膀上正常人的雙臂同時上舉,指向頭頂的石壁穹隆。
老虎「絲」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風……你看、你看,她已經不是唐清,而是……另外一種生物。」
他的自控能力甚至不如顧傾城,指尖深深嵌進我的皮肉之下,隱隱作痛。
「當心,風,對手精神失控了,接下來或許就是石破天驚的一擊!」顧傾城向前一躍,隱蔽在半個金蛋後面,掌心裡出現了一隻精巧的觸摸屏。
此前在鐵娜的電子記事簿裡、在關寶鈴的奇幻夢遊中,都有關於「六臂怪人」的描述,但當一個活生生的身體上面驟然多出四條手臂時,仍舊讓我感到氣息一窒。
顧傾城、老虎在我身後,紅小鬼、衛叔的屍體餘溫未散,這一刻,我沒有任何退縮的理由。更何況,「盜墓之王」楊天的「逾距之刀」在手,我絕不能令它蒙羞。
「氣沉丹田、心神入定、物我皆忘、不諳死生。你不是楊天,但卻與他有著同樣的偉大特質,記住我的話,這是一個憑意念定生死的世界,身體、武器都不重要……」
這一次,我豁然醒悟,那個聲音來自我的內心。
「你又是誰?」我以「心聲」發問,昔日邵家兄弟留在我體內的異能力量正在發揮作用。
「呵呵,名字重要嗎?當身體和生命都成為累贅的時候,名字豈不也成了最無關緊要的浮雲?在那個年代,最厲害的劍客、最戰績彪炳的將軍、最氣吞山河的君主都願意以『無名』兩個字自稱。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這四句要表達的,就是『大道無道,盛名無名』的道理。」
那聲音在援引《道德經》上的字句解釋我的問題,語調寂寥。
「你在哪裡?」我再問,回答我的卻是永遠的沉默。
「她瘋了!」老虎驚慌大叫著。如果不是我的「逾距之刀」,他已經與紅小鬼和衛叔遭受相同的厄運。
「哧啦、哧啦」兩聲,龍格女巫身上的黑袍從中撕裂,露出裡面的緊身黑衣。
「這是……你們死亡的時候……」每一個字都是從她齒縫裡迸射出來的。來路上的狹長石隙裡也傳來不知名的野獸怪蟲嗷嗷啾啾的怪叫聲,彙集而成她說話時的和聲。
找不到蘇倫,我是不會輕易放棄希望的,即使面對的是一個六條手臂的古怪女人。
「『逾距之刀』能不能擋住龍格女巫的第二次進攻?在暗處發出聲音的又是誰?」當情況進一步變得撲朔迷離之時,我必須得連續做著上達百會、下入丹田的深呼吸,才能讓自己保持絕對的冷靜。
「死亡……救贖……使命……」她振動著自己的六條手臂,像一隻即將發怒的野獸,但喉嚨裡喃喃自語出來的,卻又儘是些晦澀跳躍的詞彙。
「風,我們還有一個機會。」顧傾城恢復了自信,右手食指在觸摸屏上點了幾下,那台電子記事簿發出「嗶」的一聲脆響。
「二十五個炸點的埋伏全部啟動,半秒鐘之內就能用一個心形爆炸圈困死敵人。再囂張、再詭異的變形生物,仍舊是血肉之軀而已。風,要不要由你來操控引爆的最後一個步驟?」她躲在金蛋後面,略帶疲憊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笑容。
衛叔死了,但之前他做了很多無名英雄式的工作,足以讓顧傾城擁有了掌控一切的能力。美國人的爆炸系統以控制精確成名,無論是橫向、縱向的粉碎能力,還是豎向、立體的氣浪沖擊力,都能嚴格界定,很少出現偏差。
很可惜,衛叔是看不到自己的行動成果了。
「不必了,只要有一線希望,咱們還是不要動用炸藥,請顧小jie牢記。」我只是不想這場戰鬥在此時打響,大爆炸只會讓一切玉石俱焚,卻不能炸出一個完美的答案來。
「你們……都要死……」龍格女巫又一次舉起了雙臂。
奔湧流蕩的霧靄越來越濃重,漸漸籠罩了她懸空的雙腳,陡然間,我感覺到一股強勁的旋風從懸崖下面衝上來,帶著席捲一切的力量。
「大家小心!」我立即出聲提醒。就在這時,龍格女巫如同一隻俯衝的蒼鷹急驟地掠下來,指尖上的紅光暴漲如倚天長劍,切向我的頭頂。
我猛地閉上了雙眼,紅光消失了,只有自己的聽覺、嗅覺、心聲仍然清醒地存在。光是無可抵禦的,因為當攻擊的招數快到一定程度時,人類的「視覺暫留」功能會幫倒忙,已經無法分辨對方利刃所指的方向。
「很好,如果不是早知道楊天的下落,我真的以為是他又回來了。年輕人,你的靈性不遜於他,可惜晚生了幾百年,否則烽煙戰火之中,世界還不一定會是誰的天下呢!」那個奇怪的男人聲音又響起來。
我的思想、身體似乎正在分離,手中的「逾距之刀」自然而然地揮了出去。
颯颯的風聲、熾烈的炙烤氣息不停地衝擊著我的耳朵、鼻翼,同時,我嗅到了另外一種不屬於任何男人、女人的體味,類似於燒紅的烙鐵一下子貼在動物肌膚上發出的焦煳氣。
她是龍格女巫、唐清?抑或是什麼異化了的生物?或者,無論龍格女巫還是唐清,都已經死了,現在運動著的只是她們的軀殼,思想卻變成了另外的東西。我該全力以赴殺了她——
我的心裡已經沒有了「逾距之刀」,也不會刻意地思索正在施展什麼刀法,刀已經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靈動地隨著龍格女巫的進攻而轉圜抵擋著。
「你不能殺她,她是一根槓桿,也是扭轉一切的鑰匙,來吧,我們應該談談。」
那個男人的聲音響在我心裡,我的思想裡陡然有天光一閃:「你?方眼武士?」來自第六感的判斷,根本不經過大腦詳細思考,完全是脫口而出的。
「呵呵、呵呵……」那聲音笑了,倍感苦澀。
我知道自己猜對了,但隨即有更大的疑惑湧上來:「他真的在這裡存活了兩千年?從秦代一直活到二十一世紀?」
假如大山下面這個古怪的環境是沒有時間概念的,可以把人類的「生、老」刨除,那麼「病、傷、痛」呢?這三種折磨,任何一種都會把人類送入死亡的深淵,除非「他」不是人,而是異星來的怪客。
龍格女巫驀地發出「嗷」的一聲怪叫,急速後退。
我睜開眼睛,刀刃上已然染遍了鮮血,腳下的石板上,更是血跡斑斑。
「不要殺她,不要破壞了那種微妙的平衡!」那聲音焦灼起來,緊跟著一聲歎息。
「什麼平衡?你知不知道蘇倫——我的朋友去了哪裡?」提及蘇倫,我比他更著急,只是盡量隱忍克制著。不過我能感覺到,自己正在逼近所有怪異事件的核心。
風聲驟然加劇了十幾倍,霧氣中央出現了一個直徑約五米的垂直空洞。
龍格女巫戟張的手臂低垂下來,緊貼在肋下。她臉上的黑紗不知落到哪裡去了,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毫無疑問,這張臉是屬於唐門高手唐清的,我在很多警方機密檔案裡看到過她的真實照片。
「風,剛才你明明有機會殺了她,為什麼不動手?」老虎氣急敗壞地低聲叫著。
除了我自己,沒人能看懂剛才的那場搏鬥。我知道,最強大的力量來自於那個「他」,對方既然能進入我的內心世界,自然也能主導這場戰鬥的勝負。
「殺了她就能找回唐心嗎?」我落寞地笑著搖頭,激戰過後,逾距之刀變得沉重了許多。
「至少能俘獲她,問到小心的下落,而且你不也要追尋蘇倫在哪裡嗎?她可能是揭開一切秘密的關鍵。唉,一旦給她逃走,事情又難辦得多了!」老虎叫苦不迭,倏地向濃霧中心那個空洞一指,「那裡應該是她的巢穴,你看,她要下去了——」
白皚皚的霧氣繞著空洞逆時針旋轉著,速度逐漸加快,瞬間構成了一個氣勢驚人的渦旋,不斷地發出「嗖嗖嗖嗖」的恐怖怪響。
「唐清,趕快交出小心!交出蘇倫!」老虎徒勞地大叫,奔向懸崖邊。
唐清的身子慢慢陷入渦旋的中央,散亂的長髮也肆意飛揚著。如果不是背後有那樣四條恐怖的手臂,也許她算得上一個清麗秀美的女子,而且曾在江湖上闖下那麼大的名氣,曾是千百少年英雄的夢中***。
世事難料,在她身上,一定發生了詭秘莫測的悲劇遭際,才會令她面目全非。
「風,眼前的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她要去哪裡?那些奇怪的霧氣又是來自哪裡?」顧傾城冷靜下來,靠近我身邊,輕挽著我的左臂。不經意間,兩個人的手碰觸在一起,帶著同樣冰冷的溫度。
「總會有答案的——」我低頭凝視著刀刃上已經凝固的血跡,刀鋒突然急顫了三下,發出「錚錚錚」三響,彷彿是某個囚徒在困境中的無奈長歎。
「天,天,楊天——」一個女子的聲音猝然響起,淒厲哀怨,一下子震痛了我的耳鼓。
我霍地抬頭,即將在霧氣中沒頂的龍格女巫突然向我揮手,一聲接一聲地叫著。
「楊天,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她像一個溺水的人,十指努力叉開上舉,等待著別人的搭救。
「我不是楊天,別走,別走!」我忍不住低聲回應。
「什麼?風,你在說什麼?」顧傾城的笑臉從我眼前閃過,吐氣如蘭,她的手臂更緊地拉住我,阻止我向前騰躍出去。
「她在叫我,你聽到了嗎?她在叫我……」當然,她叫的是「盜墓之王」楊天,而不是我。只不過在我身上存有某種與大哥楊天極其相似的特質,所以她才會錯認,就像那個來自心底的聲音一樣。
鼻翼傳來一陣血腥氣,我的視線觸及沾著血跡的刀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大大的寒噤:「她會是大哥的什麼人?我不該傷她。看她呼喚『楊天』這兩個字時的神情,與大哥的交往必定極深,大哥不在這裡嗎?大哥會不會再次回來?」
我的思想起了一陣小小的混亂,她的那種絕望姿勢讓人迅速聯想到生離死別時的難抑苦楚,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訣別的人,才能體會到,就像我知道蘇倫失蹤後的第一秒鐘,當時整個人都被寒冰包圍住了,不能思想,更無法動彈。
蘇倫、蘇倫、蘇倫,你在哪裡?她的叫聲在我心裡引起了巨大的共鳴,一陣尖銳的刺痛扎進胃裡,馬上波及全身。
「風,沒有什麼人在叫,那是你的幻覺,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顧傾城溫柔地笑著,指尖掐住我的雙手虎口,兩股銳痛從手臂直傳入腦部神經,令我瞬間清醒,只是心裡的痛卻像是留在指縫裡的刺,不敢碰觸。
她的微笑像是兩束溫暖的光,給漫無邊際的灰白背景帶來了一絲歡快氣氛。
「在這裡,許多人都會產生幻覺,你看,前邊只有老虎一個人,龍格女巫已經消失了,不是嗎?」她接過了我手裡的刀,悠然長歎,「方纔一戰,你的精妙刀法已經超越了世間一切冷兵器,家兄曾說,你是很不平凡的一個人,我越來越相信這句話了。」
懸崖邊,真的只有老虎還在,雲翻浪滾的霧氣已然沉落下去,龍格女巫也已經消失。
「那真的是幻覺?」我不能相信。
「當然,不相信可以問老虎,敵人是被你殺敗後逃遁的,又怎麼可能開口呼喚你?或許這一次你這一刀已經結束了她的性命。兩強相逢勇者勝,大家都沒有看錯你——」她取出一塊白絲手帕,仔細揩抹著刀上的鮮血。
我走向老虎,他正俯身向著崖下,惴惴不安地張望著,等我走近,訕笑著抬頭:「風,你的功夫真是——」
懸崖下,只有漸漸消散的煙霧,但極目之處仍舊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輪廓清晰的物體。
「你隱瞞了很多東西。」我不看他的眼睛。世上還有什麼比兄弟背叛更令人痛心的呢?在埃及沙漠裡,我已經接連幫過他兩次,即使知道他千里迢迢趕到沙漠就是為了那套《碧落黃泉經》。
「老虎,如果還當我是兄弟,就告訴我實情。唐心在哪裡?你們進入五角星芒大陣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在這種環境下,老虎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任何不必要的逼迫都會令他的情緒發生崩潰。
老虎乾笑起來,眉心上顯露出十幾條細碎的橫紋。
「其實,以你的智慧也能猜到一些,經書裡羅列的秘密遠遠多於世人的以訛傳訛,只不過記錄者使用的記錄方式太晦澀了,只有小心那樣聰慧如天人的女孩子,才能一行一行地解釋出來。」一提及唐心,老虎的目光裡忽然蕩漾起滿滿的柔情。
「哦?那倒是未必。」顧傾城cha了一句。
她是站在紅小鬼、衛叔兩個人的血泊裡的,但冷靜而自如,勝似閒庭信步。
「顧小jie,你不懂,小心不是平凡人,她擔負著復興蜀中唐門的大任,從小接受的特殊訓練已經超越了唐門任何一代高手。唐門經過了數百年的沉默,其野心早就不是一統江湖那麼簡單了。風,你該知道青龍會這個組織吧?他們的領導人一直對小心青睞有加,幾次親臨唐門,敦請小心加入青龍會——」
老虎臉上的苦笑越來越深,但口齒清晰,每說一句都令顧傾城的眉頭緊皺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