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詛咒(1)
「我擦,這麼重口味?為什麼喝這玩意兒?」我頓時瀑布汗。
劉法醫說道:「我哪兒知道,那就是你們要查的事情了。反正這啤酒是沒毒,但是裡面卻很匪夷所思地有女人的經血。」
我頓覺有點作嘔:「行了大叔,我們知道了,您也崩再重複。」
趙羽若有所思地說道:「奇怪,啤酒裡放這個是為什麼?劉法醫,麻煩您繼續查查這血,額,看能不能查出是誰的。」
劉法醫說道:「這個,我試試看吧。因為混在啤酒裡的血液量很少,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也稀釋變質了不少。」
趙羽說道:「麻煩了。」
說著,趙羽讓人將那賽嵐給帶到休息室去,然後給賽嵐倒了一杯水。我狐疑地看著他,心想趙羽這怎麼跟剛才態度大轉變,突然對這女人慇勤起來了?
趙羽見我看著他,便說道:「你在這裡跟金夫人聊聊,我去問賽嵐幾句話。對了,順便問問吳叔,那經血是不是對丹藥配方有什麼作用。」
我見他進了屋,只好在金詩蘭對面坐下,問道:「你跟賽嵐認識?」
金詩蘭猶豫半晌,說道:「她是犯了什麼罪麼?」
「你真一點兒都不知道?」我故意盯著她問道。金詩蘭立即搖頭道:「我不知道,真的。」
這時候,我見站著她身後的宋揚對我笑道:「這倆女人合夥買賣古屍呢。」
我知道別人是看不到也聽不到宋揚的聲音的,於是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倆合夥買賣古屍?膽子夠大啊,這要抓了可是重罪!」
金詩蘭臉兒頓時更白了:「這可不是我的主意,起初是賽嵐說,她知道一個美容養顏的辦法,會配出一副很神的藥物。但是這藥有一種藥引子,就是殭屍肉。可這東西哪兒去找,我只有想法去買。」
「我說,這藥真管用?你知不知道有人吃這玩意吃死了?」我無語道。
「死了?」金詩蘭頓時臉色更為蒼白,喃喃道:「為什麼最近總死人。」
「總死人,還有誰死了?」我追問道。
金詩蘭歎道:「我們公司幾個員工,對了,就是那天看到古屍的人。」
「都死了?」我聞言吃了一驚,同時心想,幸好吳聃讓我把那石頭和宋揚暫時給了金詩蘭,否則她怕是也駕鶴西去了。
「老實說,你們那古屍是不是從封門村弄來的?」我想起吳聃的話,和那天那倆瘋子的表現,覺得這事兒多半是這樣。
金詩蘭歎道:「我不知道什麼封門村,但是我打聽下那倆賣給我屍體的人,好像是河南焦作人。」
焦作,封門村就在那裡。得,這倆真是想發財想瘋了,現在確實如願以償地瘋了。
想到這兒,我記起趙羽的囑咐,於是打電話給吳聃,將陳培鴻箱子裡的藥物成分說了一遍,然後問他這丹藥是有什麼作用的,而經血是不是會讓這丹藥出現劇毒現象,從而讓陳培鴻當場喪命?
吳聃沉默半晌,說道:「這什麼雙修的,我不是很懂,因為我不研究這個。不過,這些藥物的配方像是一種快速返老還童的藥方。怎麼說呢,比如,你本來有四十年青春,那這藥物就是在透支後二十年,來填補之前的年紀。說是駐顏,基本上算是在服用不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就死了。而且死的時候迅速變老。不過,如果劑量小一些的話,還是能多活幾年的。至於你說的那個經血,我認為啊,那是洩氣的藥,本來服用這玩意的人,陽壽就不長了,陽氣也不是很夠。再不小心用了這玩意,瞬間死亡是可能的。但是,這在現代醫學上是解釋不通的,因為他們不信道家煉丹術這一套。」
我心中暗罵:媽的,這不是殺了人還沒證據麼?
這時,趙羽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隻紙杯,遞給一個同事說道:「送給劉法醫,讓他檢驗一下dna,看看是不是跟那什麼啤酒裡的某東西的一樣。」
我知道趙羽不好意思說女子經血,而那人也聽得稀里糊塗:「趙隊,您這在說什麼……」
趙羽皺眉道:「你去這麼跟他說,他就明白了!」
那小警察立即點頭走了。我走到趙羽跟前說道:「就算是確定了這兩者的dna都是同一個人的,也就是賽嵐,也沒法證明她犯罪。因為就算是經血,也是沒有毒的。怎麼證明?」
趙羽歎道:「我也知道,分明知道她是兇手,卻找不到什麼證據。那五個女舞蹈演員也是她殺的無疑了。」
「對了,那陸玉呢?她知道內情麼?」我問道。
「在辦公室錄口供呢。她也並不知道賽嵐的目的是什麼,只是證明了賽嵐確實找她一起騙過陳培鴻。但這也不能說明最後就是她殺的人。」趙羽說道。
隨即,他的目光落到金詩蘭的身上:「不過,這倆女人是老相識?」
我聳了聳肩:「好像是好朋友。不然賽嵐不會拉著她一起買賣古屍。」
趙羽走到金詩蘭面前,冷笑道:「看來金夫人最近睡得很差。是不是因為陳培鴻的鬼魂回來索命?」
金詩蘭大驚失色:「不,他不是我殺的!我知道你們懷疑賽嵐是兇手,但是,但是不可能啊,他們倆曾經是男女朋友,關係很好。後來雖然分了,可賽嵐也沒表現出對他的敵意,而且兩人這不還巡演歌舞劇麼。」
「他們曾經是男女朋友?」我愕然問道。
想起之前賽嵐對陳培鴻的有意嫁禍,引導警方注意陳培鴻的藥箱,就很是顯露出對陳培鴻的不滿和懷疑。我卻沒想到,他倆曾經是這樣的關係。如果這樣的話,犯罪動機就有了。但是,如何證明呢?
趙羽沉吟半晌,說道:「對了,陳培鴻如果要長期服用這藥物,肯定有過一個藥方,他得按照藥方配藥。如果那藥方里寫著相斥的東西,包含女子經血的話,那就好辦了。」
我心中一亮,頓時附和道:「對對,可是從哪兒找藥方呢?陳培鴻的遺物裡都找過了,沒有。」
「顯然是賽嵐給銷毀了,唉。」趙羽歎道。
就在這個時候,金詩蘭突然說道:「額,兩位,我這裡有藥方。因為我也服用丹藥。」
我一聽,頓覺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哪兒?」
金詩蘭將她那大得跟板磚一樣的手機遞給我們:「我存手機上了。」
我趕緊奪過來一看,見那上面果然是拍了一張藥方,好像是手寫的。而且,確實標注了幾個相斥的材料,比如,經血,雞血和雄黃。雖然不知什麼原理,但是是有一定道理。尼瑪,雄黃放酒中味兒太大,雞血這年頭沒地方去搞,自己經血倒是……如果恰巧大姨媽的話,嗯,你懂的。
很快的,劉法醫也來了通知:「經檢驗,酒瓶裡的經血是屬於賽嵐。」
「得,可以定罪了。」趙羽說道。
雖然這案子最終的證據有點無語,但實際上,醫學上也無法解釋這種狀況。如果不是金詩蘭正好保留了這張藥方單子,而金詩蘭和陸玉為了自保,情願做證人來證明賽嵐的殺人動機,我們還真無法給這女人定罪。
當然,一般人也受不了被扣押審訊的苦,沒兩天,賽嵐就把一切都招了。原來她跟陳培鴻還是師徒關係,曾經很仰慕這個老師。雖然那時候陳培鴻在劇團不受重視,但是他確實有一定能力。結果陳培鴻私生活迷亂,當然,用他的話說就是:「只是在雙修而已。」賽嵐受不了而分手,隨即對陳培鴻懷恨在心。
女人憎恨起來是挺可怕的。她先是聯繫了金詩蘭這位美麗有錢的富太太老朋友,讓她幫忙買進古屍,用來做丹藥的藥引子。隨後,買通陸玉這個小演員,來幫她蠱惑陳培鴻。陳培鴻本來由於受了傷,只是在劇團做點舞蹈設計和指導工作等等雜活,早就有些心灰意冷。後來聽說有這個神奇的丹藥,於是就將信將疑地開始練習。沒想到這所謂的雙修真的帶來奇效,讓他速度恢復青春,並且當上劇團台柱。於是後來就得意忘形了。
這期間,賽嵐一直跟他保持看上去還不錯的朋友關係,但是暗地裡卻在找機會給陳培鴻來致命一擊。雖然說丹藥是跟某些物質相斥的,但是還得看體內丹藥的含量如何。必須得等到他體內的劑量達到一定程度,然後服下相斥的成分,才能起到殺人的效果。
賽嵐對這一點很顯然是很明白的。於是跟陳培鴻喝酒,害死了他,之後趕緊逃命。
不過,這個邪術秘方應該不是普通人能夠知道的,賽嵐究竟是從哪兒得知的?
賽嵐這貨跟我們想像中一樣難纏,又是要請律師又是說我們警方誣陷,折騰了許久。不過這案子確實在正常人眼裡是匪夷所思的。所以,雖然我們確實抓到了兇手,但是,我們也知道,法庭是沒法子靠這個給人定罪的。我跟趙羽很明白這一點。之前,趙羽以為那丹藥裡有什麼成分是與酒精和血液相排斥的,所以能生成劇毒物質。但是起碼現在的化學知識告訴我們,這是不可能的,我靠。
現在看來,那女子經血,只是讓陳培鴻破功,最後衰老而死而已。而那五個死去的女演員原本就很年輕,吃藥時間也不長,所以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衰老,但是體內的汞卻沒來及排放出去,最後呈現中毒而亡的跡象。金詩蘭說,賽嵐是跟一個大師學的這邪術,那大師挺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歲,喜歡養一種黑色的曼陀羅花,居無定所。上次看到他的時候,是在天津的一處市郊民宅,這幾天再去找,他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有那院子還在,滿園的花也開著。
我聽吳聃講,黑色曼陀羅應該是開在墳地刑場附近的,但是竟然有人喜歡養這東西,那得用什麼來養?腐爛的屍體?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