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夜
是一條德國牧羊犬,只是這狗身上全是血,大部分的毛都被染紅了,很明顯是被打死的。
我心裡有股躁意,心說介紹兇案呢,讓我們看這死狗照片幹什麼?難不成第二個富太太有虐狗的傾向?
羅一帆又摁了播放鍵,畫面一轉。
這次出現的是個女屍的片子,她死相猙獰,眼裡充滿了恐懼,尤其脖子處,血糊糊一片,有些皮肉還外翻著。
我明白了,有個很大膽的猜測,這死者是被狗咬的,而那狗行兇後也被人用棍棒活生生打死。
羅一帆望著我們,想看看我們仨有什麼反應。
杜興很實在,念叨一句真噁心,而劉千手呢,反應比較大。
他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冷冷望著片子,我發現他看似不經意的還摸了摸左胸口。
那裡有他的秘密,也是神秘紋身的所在。羅一帆不知道這事,只吃驚劉千手的舉動,而我卻合計上了,心說難道劉頭兒發現了什麼?
我們誰也沒開口說話,都把目光盯在劉千手身上。
過了很久,劉千手才回過神來,他對羅一帆說,「把片子倒回去。」
幻燈片又出現那死狗的照片。
劉千手問,「這個狗你們拿來做屍檢了麼?」
羅一帆點點頭,詳細解釋起來,「我們一度懷疑這個狗有問題,它是富太太從小養到大的,一直很溫順,可那天很邪門,被富太太帶著出去遛彎時,突然發狂,將主人咬死。而屍檢結果是,這狗沒吃藥,也沒在發情期,甚至更沒有任何的病症。」
我聽得心裡連連稱奇,狗又不是狼,尤其從小養大,不出意外是絕不會攻擊主人的。
劉千手沒再問,面上看他很冷靜,雙手卻緊緊握住椅子把手,甚至還不小心擰出聲來。
接下來羅一帆又播了一些資料,但都無關緊要,我也沒在意。
我們又聚在一起討論起來,羅一帆的意思,我們剛來,先用兩天時間熟悉下燕山鎮的生活習慣,這期間也順帶參考下這個案件更詳細的資料,等適應一些後,我們再著重調查破案。
我認為他說的挺有道理的,可劉千手把他否了,強調說,「這個案子之前怎麼樣就怎麼樣了,不需要再調查,重中之重是那兩個倖存者,我們只要從她倆身上下手,一定能找出古怪來。」
其實我們查不查之前死者的資料,對羅一帆來說是無所謂的事,反正他都已經瞭解過了,我們「偷懶」也省著折騰他了。
他沒意見,點點頭說既然這樣,我們明天就去看看那兩個還沒事的富太太吧。
會議就這麼結束了,羅一帆回家,我們仨就近找了一個賓館住下來。
我們仨仍是不想分開,但上次經驗告訴我,跟劉千手和杜興在一張床上睡是非常不明智的,他倆一個愛擠人一個愛搶被,我受不了。
我們仨要了三人間,裡面有三張獨立的小床。
我也不知道他倆咋回事,都喜歡睡邊上,進了屋首先是搶床,我無所謂,就睡了中間。
我們都吃過飯,也旅途勞累一天了,隨便聊幾句就都睡下。
我睡的挺香,尤其那小米酒喝完,還睡的讓人特舒服,但奇怪的是,我夜裡突然醒了。
這次驚醒的原因很奇怪,就是心頭慌,莫名的慌亂,也有種沒理由的恐怖。
我有過夢魘的經歷,在破十字架兇殺案時,被它折磨過,可這次絕不是夢魘,身子也沒什麼束縛感,幾乎一難受就一下睜開了眼睛。
我這時正側著身子,面沖劉千手那邊,我睜開眼睛時身子沒動。
但這是這麼偶然的,我發現一個怪現象,劉千手望著屋頂,雖然躺的板板正正的,卻沒睡,凝神望著上面。
我心說這咋回事?我雖然跟劉頭兒接觸很久了,但跟他睡在一起的時候很少,他今晚來這麼一下子,蠻嚇人的。
我不信劉頭兒精神有問題,晚上發病什麼的,他一定沒事,而心裡有事。
我一直對他的神秘感興趣,這次我耍滑一把,急忙瞇上了眼睛,留了一個很小的縫隙,一邊假意繼續裝作睡覺,一邊觀察著他。
我沒法子掐時間算,但估摸過了一刻鐘吧,他有其他動作了。
他扭頭看了看我和杜興,發現我倆都睡的死死的後,起身坐了起來。
我看不懂他在幹什麼,反正他不斷的打著怪手勢,有一種祈禱的感覺。
說實話我有點害怕,但也相信劉頭兒,他怪歸怪,絕不會害我倆。
等做完這舉動後,他又躺在床上,扭身背衝著我。
我看不到他的臉,也就不知道他是睡了還是接著想事,反正我挺不爭氣的,還想觀察他,卻眼一閉呼呼睡上了。
賓館一般都提供早餐,給每一個入住客人開早餐票。我們昨晚來的晚,早餐票發沒了,前台服務員告訴我們,等睡醒了過去取。
我們仨中,我起來的最早,主要是被尿憋醒的,我一合計既然起來了,那就下樓一趟把早餐票領了吧。
這不是啥大事,我也沒驚動他倆。
我下樓取票一切順利,等回來時卻發現一個古怪。
我們的房門上粘了一支筆。
這筆跟毛筆外形差不多,但看著要更原始一些,筆桿子是竹籤子做的,筆頭的毛看著也不一般,很粗糙很硬,倒像是大型野獸身上的毛髮。
我回想著,不過剛才真沒太留意,忘了出門時這筆在不在上面,我還特意望了望其他房門,上面可沒粘著什麼筆。
我湊過去把這筆拽了下來,它就是被一截雙面膠粘上去的。
我握著筆回到屋子,坐在椅子上,點了根煙,一邊吸著一邊把玩起來。
我發現這筆桿上還印著紋路,看似雜亂無章,但又給人一種有規律的感覺,尤其筆桿上方還刻了一個字。
這字刻得是比較深,但有些模糊,我看了半天,總覺得這是個孔字。
劉千手和杜興都是老煙鬼,他倆被煙味一熏,全醒了。尤其杜興,還嗅著鼻子坐起來,盯著我說,「給我也來一根。」
我把煙丟過去,他吸了兩口發現我握著的筆。
這爺們來了興趣,湊過來問我,「李峰,你又碰到那筆販子了?被他忽悠買了一支筆?」
我搖搖頭,把這筆的來由跟杜興念叨一遍。
劉千手在旁邊聽著,等我說完,他也把筆搶過來觀察。
他是上上下下的觀察一遍,給人感覺,他也是頭次見這筆,不過我覺得他一定知道這筆有什麼含義,因為他手上有個小動作,特意對那麼孔字摸了摸。
我追問他看出什麼了,劉千手搖搖頭,說難道是燕山鎮的習俗?有人特意給咱們贈筆?
他這話就是一種敷衍,我看他不想說,就沒深問。
吃了早飯,我們又去警局跟羅一帆匯合,他開著一輛警車,帶我們先去一位富太太家。
這個富太太家給我第一感覺就倆字,豪闊。
是個別墅,連游泳池都帶,佔地幾畝的樣子,還有傭人給我們開門。
我發現這別墅裡還停著一輛警車,我琢磨著,昨天有警察在別墅過夜,應該是專門保護富太太的。
我們來到別墅一樓大廳,那裡有一個沙發,上面坐著一個女子。她看我們來還站起來表示下迎接。
不得不說,我被這女子的外貌弄愣住了,我記得昨天看資料時,上面說這富太太叫陳小魁,是個三十五歲的女子,可她的相貌哪像三十五,說十七八也不過分。
尤其那容貌,中國古代不是有四大美女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我覺得陳小魁就是生晚了,不然保準歷史改寫,變成古代五大美女。
陳小魁挺大方,指著沙發讓我們快坐,還讓傭人去倒杯水。
我趁空四下看看,發現還有兩個女警坐在遠處,也在觀望著我們,她們就該是負責保護陳小魁的人。
羅一帆先閒聊幾句,把氣氛弄出來,又一轉話題說起正事。
這也是我們來時就定好的計劃,陳小魁是四個富太太中玩筆仙寫出死字的那個,我們想看看那個字。
陳小魁本來有些猶豫,但看我們堅持,她只好起身上樓,那那張紙拿了下來。
這就是一個很普通的a4紙,但上面的死寫的好大,而且筆畫有些扭捏,就好像再告訴我們,寫這字根本不是持筆人的意願,而是附身神靈的傑作。
我記得小鶯跟我說過,一個簡簡單單的字上也會出現很多線索,包括筆畫、筆鋒、筆壓這類的依據,可問題是這些技術我根本不懂,面對這次死字,我是一籌莫展。
我看杜興和羅一帆跟我差不多,尤其羅一帆,看了幾眼就故意把目光轉移,好像這個字有多忌諱似的。
劉千手倒很有興趣,盯著這個字沉默不語。
這期間陳小魁還跟我們說了一些死者的事,那個被狗咬死的富太太,她丈夫受到的打擊很大,甚至還特意從外地趕回來,經常坐在院子裡獨自發呆。
她希望我們警方能盡快抓住兇手,還給她們這些人一個清白。
我聽得心裡只苦笑,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這案子一點頭緒都沒有,可聽完這話,杜興的反應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