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借陰兵
看我神神叨叨的說這些,劉千手呸了一口,指正我,「平時讓你好好讀書你非不聽,沒那眼界還瞎猜,這世上哪有陰兵鬼怪?那亮點是一種蒼蠅!」
我發現劉頭兒真會損人,他什麼時候告訴過我好好讀書來著?再者說,這亮點古里古怪的,我就算讀再多的書,也不一定能瞭解到這方面的知識吧?
他最後一句提到了蒼蠅,這也讓我發愣,在我印象裡,有黑蠅、果蠅,還有那躲在廁所吃屎的綠豆蠅,但也沒見過哪種蒼蠅是這形態的,冒著光還嗚嗚響?
我說我不明白,讓劉頭兒再多解釋兩句。
劉千手沒那興趣,也沒那精力,告訴我自己回去查一查資料就知道了,接著他又掏出手機,開機後聯繫了在派出所等到命令的那些特警,讓他們火速趕過來支援。
這期間我還沒轉過勁兒來,雖然知道了這些亮點沒那些邪乎,只是一種蒼蠅,但我又頭疼自己上哪查資料才能弄明白這秘密呢?
我突然想到一個人,這是我同學,學生物的,在一個國有研究所工作,我打定主意,逮住機會了跟他通個電話好好聊聊這事。
等劉千手掛了電話,我們仨又在鬼廟門前熬半個鐘頭,有六輛警車開了過來,這次支援很給力,三輛車坐滿了特警,還有三輛車是臨時召集的民警。
雖說剛才一戰死了兩名狙擊手,戰況也很驚心動魄,但這些警察趕來後,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那兩名狙擊手死在灌木叢裡,不特意尋找根本看不到,而劉千手放出的那些怪蒼蠅,大部分追著槍煞跑了,少數留下的,在空中沒晃悠多久就都墜落了。我估計這些蒼蠅的生長環境很特殊,不能長時間暴露在環境裡,不然就會斃命。
那些警察全圍在我們身邊,其中有個帶頭模樣的還問一句,「劉探長,接下來怎麼辦?」
劉千手給他們下了任務,「特警先上,民警隨後,在灌木叢中由近及遠的搜索,務必把槍煞屍體找出來。」
其實我看出來了,在劉千手提到槍煞屍體時,眉頭皺了一下,我能理解他這時糾結的心裡。
槍煞要是死了,誰來告訴我們七七在哪呢?我倒是希望槍煞能提著一口氣,最好奄奄一息的躺在灌木叢中被這些特警逮住,在死前還做把好事,把七七被困地方說出來,但這只能是想想吧,劉頭兒說過,那蒼蠅厲害的狠,槍煞弄不好連屍體都化沒了。
這些警察按照命令行動起來,這一時間沒我仨什麼事了,我看杜興臉色不咋好看,明顯是失血過多,我擔心之餘就跟劉千手提議,「咱們先撤退吧,找個醫院好好給大油瞧瞧傷勢。」
劉千手搖搖頭,讓我和杜興先走,他想留下來。
我知道他咋想的,是真不找到槍煞不死心。這時候我有點小糾結,劉千手需要人陪,杜興也需要人陪,我到底陪誰好呢?
最後我一橫心,陪了杜興。我帶他上了一輛警車,嗖嗖的往山下開。
我就近找了醫院,帶著杜興過去驗傷。我本來挺擔心,看著杜興一瘸一瘸的,真怕他就此殘廢了,但醫生看後告訴我,他的傷勢很樂觀,沒傷到骨頭,只算皮肉傷,消消炎養一養就可以了。
按說杜興應該住院治療的,但他拒絕了,簡單處理下傷口,就嚷嚷回警局,說警局法醫那邊也能搞定他這傷勢。
我一合計這也好,就又帶著他往警局趕。我以為槍煞這事算完了呢,可實際上,還有危險在等著我們。
回警局後,我沒讓杜興去會議室睡覺,他有腿傷,不適合躺在椅子上。我扶他去了法醫室,這裡有床,真要出現啥意外,也有法醫能第一時間趕過來幫忙。
本來法醫室的休息間有兩張床,我要是以照顧為理由,也能留下來,賴著這床睡一晚上,但我沒這麼做,陪了一會杜興就獨自上樓了。
我很累,也沒啥太擔心的事了,躺在椅子上就呼呼睡著了,我以為這次會睡的天昏地暗呢,但最後竟被尿憋醒了。
我看了看時間,早晨五點,我一算自己也沒睡多久啊。尿這玩意兒真煩人,我要跟它較勁兒,憋著不上廁所的話,輸的肯定是我。
我特不想起來,但也沒招兒,迷迷糊糊往廁所裡走。
在開廁所門一剎那,一股冷風迎面吹來,我一下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幸虧我這年輕力壯腎不虧的,光不然這一下子,保準能把我吹尿了。
我心裡還罵呢,心說哪個混蛋上廁所時把窗戶打開了?怎麼這麼沒素質呢?不過這麼一想也不太對,這個廁所基本上就是二探組在用,現在二探組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不在這兒,那這窗戶是誰開的?
倒不是我多想,我拿出一副懷疑的目光向廁所裡觀察起來。我發現靠窗那個蹲位的門是關的,門把手兒上還粘了一絲血跡。
我想了想,能出現這種情況無非有兩種可能,要麼有人痔瘡,還很嚴重,上廁所開關門時不小心留下的,要麼這裡蹲的就是槍煞,他不僅沒死,還追過來要報仇。
我覺得第一種可能的概率很小,十有**是槍煞來了,他趁著夜色從窗戶外順著排水管爬進來,想玩一把伏擊。
我領教過槍煞的身手有多麼凶悍,要在平時,他根本不用伏擊,拿著彎刀去會議室就能把我們屠殺了。但這次他卻躲在蹲位中,我猜他受傷很嚴重,甚至要是不搞伏擊,都沒信心能殺掉我和杜興了。
我不敢去那蹲位前驗證我的猜測。我死死盯著那個蹲位,嘴裡念叨一句,「我勒個去,拉屎忘帶手紙了。」
我這話是說給槍煞聽得,接著我一扭頭迅速離開廁所。
我一邊匆匆往樓下走一邊給劉千手電話。一來我想去找杜興,順便去槍庫領槍,二來我想問問劉千手,接下來怎麼辦?
我打心裡還罵了劉千手一句,心說他這不靠譜的東西,不說槍煞必死無疑麼?人家現在不僅沒死,還追到家門口要收拾我們呢。
電話接通後,我說了猜測。劉千手很驚訝,咦了一聲,不過他很快平靜下來,還告訴我一個法子。
他讓我和杜興一起,把槍煞引到侯國雄那裡,千萬不要試圖在警局裡把他抓住。不然他臨死前反撲,會造成我們不小的人員傷亡。
我一聽侯國雄,當場愣住了,心說這不是那個心理醫生了,他能有手段對付槍煞?
我不信,也不認可劉頭兒的想法。本來我還反問一句,確定一下劉頭兒讓我們找的人就是那個當醫生的侯國雄麼?
劉千手竟然被我問煩了,只強調讓我帶著杜興快去。
我衝到法醫室時,杜興還沒睡覺,他枕著胳膊真望天呢,明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情況可太少見了,他以前可是個樂天派。
看我到來,他納悶了,問我幹什麼。
我把大體情況說一句,杜興聽得直擰眉頭。我一看他這樣心說糟了,這小子倔脾氣又上來了,估計是攔不住了,要跟槍煞在警局決一雌雄。
我挺糾結,從執行命令的角度考慮,我得聽劉頭兒的話,我琢磨著找啥理由能讓杜興去侯國雄那兒。
可杜興壓根沒我想的這樣,他先開口了,跟我說,「李峰,你糾結啥?咱們快點走,找侯醫生去。」
我有些無奈了,心說得了,自己倒成了那個糾結的人了。
我倆急忙啟程,連槍都沒取,一起來到警局後院,這次杜興受傷,只能我開車。我怕槍煞不知道我倆走了,還仰頭喊了一句,「我們走了,侯醫生那見。」
五樓廁所的窗戶正好對著後院,如果那裡面蹲的真是槍煞,他一定能聽到。
而且我還怕槍煞找不到地方,特意讓杜興用我手機給那號碼發了一個短信,把侯國雄的地址告訴他。
夜裡路上沒車,我開的很快,沒多久就到了指定地點。
我先使勁敲門,還喊了幾嗓子,不過沒人回應。我心裡咯登一下,也反應過來一件事,這才幾點?侯國雄還沒上班吧?
我跟杜興念叨一句,說我們都笨了,咋就忘了侯國雄不在的可能呢。我說完還拿出手機,想找劉千手要電話號碼,讓侯國雄快點趕過來開門。
但杜興攔住我,指著門說,「侯醫生肯定在,這時候不用客氣了,你一腳把門踹開,咱們強行進去。」
我心說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啊?但腿上卻沒耽誤,飛起一腳,狠狠踹起來。
這就是很一般的入戶門,我踹到第三腳時,門開了。
果然跟杜興想的一樣,侯國雄正坐在辦公桌前,對著筆記本聊qq呢。我都聽到嘟嘟嘟的qq提示音了。
侯國雄臉色很差,很陰沉,看著我們到來,目光中竟露出絲絲凶氣,這把我嚇住了。
侯國雄沉默一小會,冷冷問我們幹什麼。
我卡殼了,不知道咋解釋好。杜興壓根是懶著解釋,招呼我又把門關上,他還搬個椅子坐在門旁邊,順手拿了一把刻紙刀。
別小看刻紙刀,這東西也很鋒利的,要是能頂到人脖子上輕輕一劃,保準是致命傷。
杜興的意思很明顯了,怕槍煞破門而入,他躲在門後要來一把突襲。
我有點尷尬,杜興這一系列舉動太不把侯國雄當回事了,不過侯國雄倒沒怪我們,反倒拿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瞧著我們笑起來。
我突然發現,這爺們性格好怪,剛才還怒氣沖沖的,怎麼現在又開心了呢?
我是累,但還沒累到站不住的程度,我就陪在杜興身邊,靜候槍煞。
這樣熬了一個多鐘頭,我有點失去耐心了,心說這槍煞到底來不來了?還是說我們玩了一手烏龍,那廁所裡蹲的壓根就不是他?
我正猶豫呢,意外出現了,一個黑影嗖的一下出現在窗戶處,他還踹了一腳,把玻璃踢碎,迅速的鑽了進來。
這人帶著口罩,裹著一件風衣,但我還是一看就認出來了,他是槍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