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想著將那幾個歡樂的死鬼清蒸爆炒的想法都有,不帶這樣坑爹的,作為一個屌絲20多年,只靠右手的苦逼青年來說,你們這樣做這不像是等我勃起了,你將我洗好的充氣娃娃給撒了氣一般麼!
隨著這聲尖銳的哭喪之音,那些穿著孝衣的人,高高的跳過那山頭,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這些人的臉上都掛著機械的笑容,就像是木偶或者人體模特一般,雖然是在笑,但是卻絲毫傳達不出善意,而是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寧願是看到女鬼那腫脹的像是豬頭一般的臉,也不想看到這皮笑肉不笑的死樣。
罵我們傻逼的那個人,現在已經衝到了那些抗棺材人的身邊,那人揮舞著個胳膊,似乎在向扛著棺材的人示警,也想著讓他們讓開道,或許打心眼裡,他都不覺得這些扛著棺材亂跑的人會是什麼髒東西吧。
他當時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了,還不等著他衝過去,那扛著棺材的人嗖的一下將棺材板子扯開,露出裡面黑黝黝深不見底的棺材,我發誓,在光線不錯的情況下,我並沒有看到棺材底!
兩邊的衝勢都很快,那罵我們傻逼的村民一下子衝到送葬人群之中,直挺挺的撞到了那個敞開的棺材,那種感覺很怪異,就像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跑到裡面去一樣,在我們驚恐的目光之中,那人並沒有停在棺材裡。
那棺材就像是透明的一般,那人直接穿過,身子踉踉蹌蹌的往前跑了幾步,一頭栽倒在了地上,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些送葬的人,開始圍著趴在地上的人轉圈,真的是一個手舞足蹈,不多他們的舞蹈有些滲人,動作幅度很大,抬手投足之間,根本沒有關節的限制,似乎整個身子都是軟綿綿的像是爛肉組成,其中一個本來背對著我們,但是脖子一轉,那臉居然轉了過來,衝我們嘿嘿陰笑。
被趙正剛屍體趕來的我們面對這些送葬人已經開始嚇傻了,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那種無力逃生的感覺真的很痛苦,自己的命運,不被自己主導,幾年後,我面對這冰冷冷漠的大社會時,我第二次有了當時的感覺,那時候,你想死,都要看別人的眼色。
我回頭看了一眼,再不遠處,那歪頭外腦的趙正剛正一跳一縱的朝著我們追來,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要是在其他的地方也就罷了,山這麼大,就算是堵住了前面後面的路,也可以朝著左右方向跑去。
但偏偏我們所處的這個地界很特殊,左右兩邊都是高高將近三四米的一溜石塊,除非我們像是孫猴子,翻個跟頭雲什麼的能跳上去,但是現在,只能望石興歎了!
閒話少說,那甩著腦袋蹦蹦跳跳的趙正剛終於殺到了我們身前,而那些送葬的人終於是玩命的跳完了死亡瑜伽,開始嘻嘻哈哈的朝著我們衝來。
當時,場面立馬失控,那個方師傅眼見逃生無望,居然做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動作,他啪的一下,直接跪了下來,向著詐屍了的趙正剛磕頭不止,然後又掉過身子來,朝著送葬的隊伍瘋狂的磕頭。
一眾村民見到自己敬若神明的方師傅居然做出了如此舉動,立馬傚尤,在兩撥厲鬼怪屍的夾擊下,這些人想到的不是反抗,不是逃跑,而是卑躬屈膝,放掉自己的尊嚴,看到此情此景,你想到了什麼,下跪自古就是中國人的傳統,是被奴役了將近兩千多年骨子裡的劣性,怒其不幸哀其不爭!
我不是聖人,只是略有感悟。
眼看著眾人放棄抵抗,趙正剛那死鬼還有送葬的人已經距離我們不到五米,我稍微思量了一下,那些送葬的東西是連程妞都害怕的存在,我們兩個從哪裡逃生的幾率不大,但是詐屍的趙正剛雖說可怕,但畢竟只能撲一人,我和程以一還有一個能活下去!
想到這裡,我心裡有了計較,拉著不知道想什麼的程以一就衝著歪著頭趙正剛衝去,似乎是感覺到有人氣浮動,這趙正剛居然裂開嘴巴笑了,嘴巴之中的未乾的血水連同涎液一起流了出來,喪屍,這是活生生的還會流口水的喪屍!
誰給我一把豌豆,讓我收了這個孽畜!
娘了個西皮的,我還在想著用豌豆收拾了他的時候,趙正雙腿合攏,足尖輕點,雙手平伸,高高躍起朝著我們兩個撲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動作幅度太大,還是太高興了的原因,他的腦袋在空中像是撥浪鼓一般瘋狂的搖擺著,會不會把頭給甩掉了?
那傢伙來勢極快,我下意識的將程妞藏到身後,嘴巴無聲的大喊道:“操你媽,衝著老子來吧!”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還不等趙正剛落地掐住我的脖子,我衝過去攔腰抱住趙正剛,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把這王八蛋往後推去。
雖然是死人,但就像程以一說的,這東西軟綿綿的,像是棉花糖一般,我抱著趙正剛跑了幾步,就感覺自己頭髮上濕濕的,抬頭一看,恰好看見這王八蛋嘴裡流出血糊糊的水滴了下來,尼瑪,正好滴在我的臉上!
來不及擦,趙正剛歪著腦袋已經反映過來了,雙手往下一鏟,直接卡住了我的脖子,那雙絲毫沒有溫度的手就像是大鐵鉗一般,冰冷暴力。
這東西的力氣根本不是肌肉發出的,後來九爺告訴過我,這東西的力氣都是來子骨頭,跟鐵鉗沒有什麼區別。
被卡住脖子之後,我就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窒息的感覺一下子就湧了上來,但是我抱著趙正剛的屍體沒有撒手,我多堅持一會,程妞活下去的幾率就越高,只要多堅持一秒,在堅持一秒!
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邪勁,視線因為充血都變得通紅,步子也踉踉蹌蹌,但是我還死死錮著趙正剛,努力的往前跑,程妞,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
即使你以後,不會記得我……
好吧,現在回想起來,我那時候的想法確實很屌絲,雖然我跟程以一認識的時候,她只是一個在拘留所裡面影響市容的一個小乞丐,但是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個女神,而且是一個家族很大的女神,對於一個女神來說,就算那時候我死了,她真的會記得我嗎?
當然,作為故事的豬腳我並沒有掛,而且事情發生了戲劇性,讓我蛋疼菊緊的一幕。
我跑了幾步,終於堅持不住,啪磯一聲,抱著那趙正剛往前撲了過去,趙正剛手上一使勁,將我提到他面前,然後歪著腦袋張開嘴巴就往我脖子上咬來!
我去,這還真的跟電視上演的一樣啊!
就在我以為自己即將光榮的成為喪屍中的一員之時,我頭頂突然閃過了一層白色的雲彩,然後那個雲彩啪啪的朝著喪屍身上一拍,那幾乎將我脖子卡斷的手忽然沒了力氣,那朝我撲來的歪腦袋,被那白雲彩使勁一掰,卡哧一聲,我就看到一個後腦勺朝著我。
我手忙腳亂的將趙正剛雞爪子般的手掰開,然後迅速的爬起來,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剛才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白雲竟然是程以一!為什麼我當時會以為是一朵白雲,因為我是趴在地上,程以一雙腿一劈,直接從我頭上跳過去,我幾近彌留的視線中,將白花花的大腿當成了空中的白雲!
好吧,這些都不是關鍵,我爬起來之後,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空氣,而程以一絲毫不顧及我感受的,毆打摧殘著趙正剛,這貨的腦袋本來就被掐斷了,剛才又被生猛的程以一給百到了後面,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
現在程以一騎在趙正剛身子上,那蔥白般的小手,靈活卻又狠辣的招呼著趙正剛身上的每一個關節,卡哧,卡哧的聲音不絕於耳,在程以一氣定神閒的將趙正剛的手指頭一個個的掰斷之後,趙正剛上半身幾乎沒有一個能用的關節了!
我曾經設想過我會被救,可能是那天帶鴨舌帽的風水仙,也可能是聲若洪鐘的九爺,最離譜的時候我還想過有一把豌豆,但我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到,救我的竟然是化成一朵白雲從天而降的程以一!
好吧,我的世界觀被顛覆了,原來女神也是會武功的!
關節盡斷的趙正剛在地上開始蠕動,不過他身子超上,面門朝下,場景說不出的怪異和驚悚,程以一拍拍雙手,從趙正剛身上站了起來,然後笑盈盈的看著我。
不過她的笑容很快就掛在了臉上,眼睛裡面透出了無與倫比的驚恐,這時候我也感到自己脖子後面一陣陰冷,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卻見到那幾個笑嘻嘻的送葬人站在我身後,直接朝我身子走來。
我們相距如此近以至於我能清楚的看到這些人身上的紋理,就像是上好的釉瓷那細緻緊密的紋理一般,精緻,但出現在人身上,卻又是邪異無比!
那些人掛著陰森的笑容拿著大棺材從我身上穿過之時,我的腦子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這些東西,不是人!
我只是感覺到身子一涼,然後就看見那些東西扛著棺材扣到了趙正剛的身上,而剛才彪悍的像是超人的程妞早就往前跑的不見了蹤影。
地上抽搐不止的趙正剛現在已經像是一灘爛肉般,絲毫沒了動靜,不僅僅是這樣,那幾個人扛著棺材直接往左邊一拐,衝到那高高的石頭之中,消失不見!
他們走的倒是灑脫,揮了揮棺材,帶走一地的下巴,不過這些煞神走了後,我才感自己耳朵恢復了聽力。
我回頭一看,剛才跪倒在地的人早就跑光了,除了那個罵我們傻逼的人躺在那不知死活。
程妞早就不知道被那些抬棺的人嚇跑了,我怕她出事,趕緊往前追去,嘴裡大喊道:“程妞,程妞,你在哪?”
程以一那高分貝的嘶吼在前面傳來:“我在這,你先頂住!”
我去,這還是那個從天而降,將我拯救於水人火熱之中的那朵白雲麼!
好容易追上了程以一,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給她說了一遍,她瞪著大眼睛使勁的往後看,確定我身後沒有那個東西時,她才放心的呼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我問程以一:“程妞,你那手掰骨頭的絕活是從哪裡學來的?”一想到程妞像是掰樹枝一樣,卡卡卡的掰喪屍的關節,我就忍不住的抽嘴角,我他媽還想強姦人家呢,幸虧沒有行動起來,要不,早就被她大卸八塊了!
程以一滿不在乎的道:“哦,那個啊,祖傳的,我不是說我祖上是程咬金麼!”我實在不瞭解程咬金跟抓鬼,還有卸人家骨頭有什麼聯繫,但是我明知的沒有多問。
這次我們是繞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次趙正剛詐屍追我們的時候,村支書並沒有跟來,我們回來的時候,也沒有看見村支書,他跑哪去了?這個老不死的應該不能跑這麼快吧!
見識到程妞這麼厲害,一路上,我死皮賴臉的求著她教我幾招,但是奈何這個丫頭太不上道,說什麼家族秘籍,傳女不傳男,搞得我差點說出當上門女婿的話了,不過要是真的能當程以一的男人,別說是上門了,就是下門我也願意……
回到村子裡以後,我就發現到處是人心惶惶,看來這次村支書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是沒有將人們疑慮給打消下去,反而做實了詐屍鬧鬼的這一件事,這次有不下五個人看到,就算是村支書也不能堵住這悠悠眾口!
這一切都是遷墳引起來的怪事,要不是遷墳,趙正剛家的祖宗不可能詐屍,那個詭異的抬棺之人也不會出現,現在好了,雖然趙正剛化成的殭屍死了,但是那個詐屍的老祖宗還沒有出現,這東西要是不早些找出來,一定會像是禽流感一般,一個傳染一個,說不定,我們整個村子都完了!
回家之後,我將山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媽,然後讓她告訴我爸千萬不要亂出去,至於我,程以一要帶著我去抓殭屍!
按照程以一的話說,現在那個殭屍還沒有成氣候,手下還沒有小弟,身體也虛弱,正是消滅它的好機會,要是再過一個夜晚,這個殭屍就成了氣候,到那個時候,什麼入殮師也不能將其降服了!
還好現在是大白天,要是晚上,說什麼我也想去,但是見了程以一那酷酷的掰骨神功後,又聽說她有收服殭屍的經歷,我才冒死跟她去找殭屍的。
本來是沒有什麼線索的,但是好在程以一似乎很有經驗的樣子,在加上她有一雙堪比狗的鼻子,要想找到那個殭屍,倒也不難,其實我屁顛屁顛跟著程以一,關鍵是聽到了一個很拉風的名詞,入殮師,按照程妞的說法入殮師,殮盡天下可殮之人,閻王你叫你五更死,入殮四更到你家!
按照她的說法,入殮師相當於傳說中的牛頭馬面,是閻王在陽間的勾魂使者。
有沒有很拉轟,有沒有!要是我這屌絲成了入殮師,那豈不是一下子逆襲了,什麼開發商,什麼武大郎,只要是爺爺我不高興,活活的將你收斂起來,做個死鬼!
昨天晚上那個不甘寂寞的殭屍在大街上跳來跳去,遺留下了很多它的氣味,現在我和程以一順著大街往前追著,程妞說了,白天這殭屍不會出來,現在應該是藏到一個陰暗的地方躲了起來,但是它亟需陽氣,必須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這樣才方便晚上補充陽氣,所以,我們只要在天黑之前在村子裡把它揪出來就ok了。
理想總是那麼的美好,但是現實總是那麼大的殘酷,現在夜幕即將落下,我們兩個人還只是跟著那東西留下的氣味四處亂轉,眼看著就到了晚上,那時候,不光是那個殭屍,還有那個死變態人頭,還有昨天晚上看到的陰兵過境,都統統會不甘寂寞的衝出來,到了那時候,可真算一個群魔亂舞了!
程妞現在的臉上可謂是一個愁雲慘淡,我看著她的樣子沒底道:“像你這麼猛,對付那個殭屍應該沒有問題吧?”
程妞一聽眉毛一挑,立馬道:“當然有問題,誰知道那個老巫婆吸食了多少陽氣了,再加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要是我妹妹來那應該沒問題,但是憑我這三腳貓功夫,估計夠嗆!”
程妞的妹妹就是傳說中的程以二,只不過現在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程以一他爹是程咬金也不管用啊!
天一點點黑了下來,我們兩個的心也慢慢的沉到了谷底,程以一不時的抬頭看看天空,我詢問之後才知道,這殭屍見到月亮之後就會從自己的藏匿之地跑出來,到時候我們兩個就跟難找了。
現在我們兩人到了村子南頭,往常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通常聚集了大部分夜晚聊天的人,但是現在,別說是聊天的人了,就是平常四處亂跑的阿貓阿狗都憋在家裡不出來了,哎,遷墳,遷墳,馬上將我們的村子遷的人走茶涼了!
不對,等會,阿貓阿狗的不在這也就算了,怎麼這地方來連個蟲子都不叫喚了?蟲子不叫喚了,蟲子不叫喚了!我的眼睛慢慢朝著人們經常坐的那大石頭看去,我記得我媽給我說過,這裡曾經有過一口井,因為一個小孩不小心掉下去淹死了,就用一個大石頭蓋了起來,難道……
我心裡一陣激動,趕緊將心裡的想法告訴了程以一,催促她道:“快去,你快去聞聞,看看有沒有那個殭屍的味道!”
程以一漲紅了臉道:“老娘我不是狗!”我道:“我知道,狗今天不是都沒出來麼,你可比狗好用多了!”我一邊說著一邊跟程以一來到那被大石塊封住的水井旁邊。
這個地方是個好地方,由於下面有水,夏天坐在上面非常的舒服,程以一趴在那裡不住的聳動著自己的鼻子,而我,調整好角度,站在程以一的對面,你們不要多想,我是以純粹的藝術眼光來欣賞程以一走漏的春光,別忘了,我也是學化妝的,也算是個藝術家!
尼瑪,程以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誘惑我,那深的幾乎能將我頭埋進去的溝,那像是月亮一般明晃晃的半球,不對,月亮,月亮出來了!!!
我說為什麼程以一雪白的胸上怎麼鍍了一層銀白色的沙影呢,我趕緊收起心裡淫蕩的想法,催道程妞:“月亮,月亮出來了。”
程妞抬頭一看,臉色變得很難看,但是讓我們兩個更難看的事情顯然不是這一點,那被大石頭蓋住井裡面突然傳來一陣咳咳的咳嗽聲。
聲音很平常,就像是一個老人喉嚨裡有痰,想要咳出一般,但是這聲音從井底傳來,就有些嚇人了,就算是現在很熱,也不會有人跑到石塊底下的井水裡涼快去吧!
我和程以一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從彼此的眼睛之中看到了對方的驚訝,那塊將近兩米見方的大石頭,怎麼也有四五百斤重,三四個人才能抬起來,除了是鬼,應該不能有什麼別樣的東西。
那咳嗽聲只出現了一下,隨後就不在出現,讓人不禁想到會不會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