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的往後退了一步,武大郎更是廢物,腳底抹油,直接衝了出去,等著我看到那灰布之後的人,我揮舞著拖把的手停在了空中。
我張開嘴巴,想叫那人的名字,但是最後忍了忍,沒喊出來,剛剛溜走的武大郎居然又探頭探腦的回來了,他在門口瞧見裡面的景象,嘴巴一張,臉上一黑,就要發飆,我可不敢讓他發飆,眼疾手快的衝了過去,摀住了他的嘴巴,然後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很多人應該猜到了,布條後面的人就是楚恆,我說這狗日的怎麼會跟我玩失蹤呢,原來是跑到停屍房裡面來了!
現在的楚恆有些滲人,他一隻手環著昨天我們收斂來的女屍的小腰,另一隻手撫住這女屍的後背,手掌撐住女屍的頭,不讓女屍的頭耷拉下來,他現在正腳步輕輕移動,似乎是在踩著什麼鼓點,帶著女屍慢慢的移動。
楚恆個頭大,所以帶著女屍跳舞不是難事,離奇的是,楚恆的腳在下面走一小步,那女屍的腳也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如果在背面看的話,根本意識不到,這個女屍是個死人!
為什麼我當時沒有喊楚恆呢,因為現在楚恆正閉著眼睛!不是說他正享受,據我觀察,這貨根本就是沒有醒著!他做這些,都是夢遊,或者是潛意識的被某種東西勾引著做的,如果我現在把楚恆叫醒,饒是他膽大包天,知道自己跟這女屍共度一晚之後,不嚇死才怪呢!
這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有一個醫學院的女生,天天晚上打扮的很妖嬈,宿舍以為她是出去約會,久而久之就習慣了,一天晚上,醫學院看門的老大爺出去小解,注意到停屍房裡面有人的影子,當時大爺嚇了一跳,不過他一想,肯定是有人來偷屍體的器官來賣,老大爺回頭拿了手電筒就衝了進去,進去之後,老大爺發現一個衣冠亮麗的漂亮學生,正拿著手術刀剪切掉屍體的組織,放到嘴巴裡吃,老大爺當時嚇的慘叫一聲,將那女聲驚醒,女生本來是夢遊的,醒來之後看到自己正在吃屍體,當時就活生生的嚇死了,據說,這個還是真事!
有了前車之鑒,我當然不會把楚恆叫醒,不過,接下來該怎辦,時間已經不多了,雖然現在我認為楚恆是在夢遊,但是任誰看到一個人呆著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的女屍在停屍房裡美美的跳舞心裡都會發楚。
武大郎想通了事情的經過,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鬆開,鬆手之後,武大郎恨鐵不成鋼的朝著楚恆指了指,然後狠狠的用手拍了一下自己光禿禿的腦門!
這可怎辦,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這不是活活的把人給逼死嘛!
就在我們兩人手束手無策的時候,我聽到背後有哼哧哼哧的響聲,兩人回頭一看,一直渾身黢黑,毛髮糾結的癩皮狗出現在了門口!是它!
我欲哭無淚,這只有智慧的狗爺太操蛋了吧,我就撒了一泡尿而已,你至於嗎,都跟著我上這來了!
武大郎現在正在火頭上,看到一直癩皮狗,當下奪過我手中的拖把,狠狠的朝著那個狗打去,我知道事情不好,這萬一打實了,那個癩皮狗叫出聲來,楚恆被嚇醒了,那不就完蛋了嗎,我操,當時我就明白了武大郎的險惡用心,他肯定是不想讓女屍的事情出簍子,只能毀掉楚恆。
就算是楚恆出了事情,他也可以推脫掉這是瘋狗亂叫的,跟他一毛線的關係都沒有,真他娘的陰險!
雖然我看明白了,但是我已經無力回天,那眼睜睜的看著棍子打在了那癩皮狗身上,我沒搶到棍子,只能一捂眼,心裡默哀一聲:“恆子,爺們走好!”
可是我想像中的那只癩皮狗的慘叫之聲並沒有發出來,我睜開眼睛一看,發現那只癩皮狗正瞪著黑乎乎圓滾滾的眼睛瞅著武大郎,我去,那小眼睛太有神了,那棍子實打實的落在了癩皮狗身上,它愣是一聲沒法,太他媽的有骨氣了!它現在依舊用平靜的嚇人的目光盯著武大郎。
這時候別說是武大郎了,就算我這個旁觀者看的心裡都發毛,有道是物老為精,難道這個髒兮兮的癩皮狗是狗精?
武大郎逞兇不成,面對那狗的眼神敗下陣來,低聲嘟囔著什麼,那隻狗被打了一下之後,慢吞吞的朝著楚恆還有女屍走去,武大郎相攔不敢攔,我也不知道這只極其有智慧的狗想幹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到它走了過去。
這狗走過去之後,我看到那被楚恆環抱著的跳舞的女屍開始瑟瑟發抖,沒錯,就是那女屍發抖!這狗不但是個有智慧的狗,還他媽的特別有正義感!一定是它看出了楚恆有難,特地來幫忙的。
見到女屍這般摸樣,我和武大郎兩人對視一眼,心裡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女屍果然有問題,楚恆這般摸樣一定是她勾引而至,喜的是,平地裡來的一隻癩皮狗竟然能幫我們度過這一場難關。
癩皮狗走到女屍旁邊,圍著女屍轉了一圈,然後輕輕的咬了一下女屍的鞋子,之後轉過頭來,朝著門口走去,癩皮狗過來的時候,它嘴巴是張開的,那種架勢像是嘴裡叼著什麼東西,不過那個東西我和武大郎肉眼凡胎看不到。
直到這個有智慧的,又十分正義的狗叼著那不知名的東西走了出去,我們兩人才長吁了一口氣,我轉頭一看,楚恆現在已經和女屍軟綿綿的趴在了地上。
我知道一場危機消泯於無形,趕緊走上前來,將女屍從楚恆懷裡拽了出來,然後將女屍放在停屍床上,直到這些東西準備好了,我扇了扇楚恆的嘴巴,讓其醒來。
我這兩巴掌用的力氣不小,聽的一旁的武大郎直咧嘴,但是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睡得像是死豬一般的楚恆猛地睜開了眼睛,大吼道:“誰,誰,怎麼了?”
我見他醒來,鬆了一口氣,對著武大郎試了一個眼色,道:“楚恆,起來幹活了!”昨天晚上楚恆就有問題,我估計那時候他應該就被上身了,不記得當時的情形了。
果然,楚恆摸了摸臉,嘟囔道:“起來就起來,你打我干個鳥,哎,怎麼天明了啊?我不記得剛把這小娘們抬過來?”
果然,聽他話語中的意思,根本不記得發生的事情,不過這樣也好,省的他落下心裡陰影。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我和楚恆兩人跟女屍化好妝,將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並沒有給她換衣服,只是稍微將其收拾的不那麼難看了,省的她父母過度傷心。
武大郎見我們兩個收拾完畢,鎖上門,然後將鑰匙收拾了起來,從自己錢包裡摸索,掏出了五百塊錢,對我們兩人道:“這是我個人給你們的,學校的那個,過兩天再下來,這事情,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不要到處亂說。”
好吧,我們兩人一人250的封口費,這狗日的武大郎拐著彎罵我們呢!
武大郎出來之後就走了,找校領導匯報去了,楚恆邊走邊對我道:“淫蕩啊,咱們昨天又在那守的靈?”我想了想,點了點頭,他道:“這就怪了,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一個小姑娘非要跟我跳舞,跟我跳舞,跳了一晚上,老子累了不想跳了,但是那個騷娘們硬是拉著我跳,我的腿都快要斷了!”
我笑了笑,沒有給他說實話,看來,昨天晚上跟著我出來的那陰陽怪氣的根本就不是楚恆,或者說,根本不是人。
真正的楚恆,一直在那停屍房裡面,陪女屍跳了一晚上的舞……一想到這,我不禁縮了縮脖子,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