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號稱是游離在陰陽兩界小鬼,那個陰間不收,陽間不留的小畜生,居然是被我活活的給撕爛了,我沒有回頭,只感覺自己背後亮起了一團像是太陽般璀璨的光芒,雖然我沒有回頭,但是依舊能感覺到自己眼前恍惚。
身後的小鬼雖然被我撕爛了,但是眼前的那車列扔過來的那弧形的像是鐮刀般的東西狠狠的插在了我的胸口上。
噗的一聲,我吐出了一口氣烏血,身上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那鐮刀上不知道有啥東西,被砍中之後,我那傷口處傳來撕扯的力量,彷彿要將我身上的鬼魂給拽走一般。
我身上剛才還有那紅衣小鬼像是詛咒般的血蛇,又加上現在被車列手裡的尖刀給傷害,一時間,身子像是被點穴樣,現在絲毫沒有了還手的能力。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閃石之間的,等我意識到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車列已經滿臉戾氣的拔出了我身上的那彎刀,第二次惡狠狠的朝著我的脖子砍來。
刀刃幽幽,泛著藍光,像是淬毒的匕首,我腦子一陣恍惚,似乎是看見那彎刀蒙上了一層黑氣,有諸多惡鬼在上面咆哮著往我撲來,比起殺生刃上的煞氣還大,這是一個邪物,一個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的邪物。
尖刀在我瞳孔中放大,我眼睜睜的看到它帶著黑氣撲來,甚至周圍空間還傳來鬼叫之聲,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慘叫,那彎刀已經劃過。
我沒工夫體會這死亡的感覺,就看見多了一個黑影,朝著我身子一拍,然後回頭朝著前面的車列一抓。
車列剛才衝我劈過來的那刀沒有劃傷我的脖子,甚至我身上被拍了之後,暖洋洋的,那小鬼留下的在身體裡也消失不見。
這一切實在是太快,死裡逃生的我渾身冷汗,我往後退了兩步,看清面前這個人影,背對著我,身材魁梧,從後面看,能看到他臉頰上黑乎乎的,毛茸茸的,是虯髯客,我心裡有些激動,知道這是誰了。
這是那被我從茅山放出來的良心,三番兩次救我們,只是沒有想到,現在他又出現了。
良心背對著我,手裡晃了晃,他手裡那物事晃了晃我的眼睛,我這時候才注意到,這廝居然是將那車列手裡的尖刀給卸了下來。
我心裡百感交集,但是嘴巴裡啥都沒說,總不能矯情的在後面說謝謝你,多謝你救了我的命如此這般沒有影響的片湯話。
相比起我和良心的沉默,車列就有些不淡定了,他一個勁的搖頭,嘴裡小聲嘟囔,不可能,不可能,一邊說著,還顫抖著朝著身子抹去,似乎想要反抗。
可是我面前的良心身子一動,魁梧的身子翩翩像是不受力一般,飄到了車列的身邊,他手裡的那把彎刀,已經搭在了車列的脖子上,只要是在輕輕一動,那翻著幽光的彎刀,就會讓車列身首異處。
良心豎起手指,衝著車列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的出聲來,本來是平常的一個動作,被良心做出來,霸道而囂張。
良心的霸道是我從那茅山的監獄中就見識過的,現在又見面,如同當日,睥睨天下,囂張的彷彿天下都是自己的。
啪的一聲,在我還再被眼前景象驚呆的時候,良心抬手給了車列一巴掌,罵道:“狗東西,還不讓你們苗人助手,想死決不成!”聲音若洪鐘,那還跟趕屍匠糾纏的苗族人,聽見這話後,不有自主的停了下來,其實現在帶著加卡,苗族那邊的人也就是五六個了,剩下的都是掛了花,躺在地上哎呀哎呀,就像是良心說的,要是他們在不停手,我衝上去幫趕屍匠,這些人指定會都死在這。
車列這時候也回過神來,張開嘴巴就嚎道:“你怎麼會出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良心笑了笑,道:“有什麼不可能,老子想出來,這天下還沒有能困住老子的地方,你是不是忘了老子是誰了?”
說完這話,良心手上一用勁,居然是將那車列像是抓小雞一般,拽著胸口提了起來。車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是這車家家主,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羞辱,尤其還是在自己族人面前,他像是潑婦般喊了一聲:“我給你拼了!”
說著,他身子猛的弓了起來,翻起白眼,那良心手裡拿著的尖刀,像是有靈性一般,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那車列身上冒出一團團黑氣,跟良心手裡的那彎彎的鐮刀相呼應,這玩蠱的人,一般都有本命蠱,這車列應該在祭出自己的本命蠱,只是不曉得他這本命蠱是什麼。
良心不動,手裡的那彎刀都快要把持不住,另一隻手裡的良心現在渾身冒著黑氣,原本是玩好的棉衣,現在想的是被什麼給割開般,露出棉衣裡面的棉花。
那些苗人見到車列這般,都是紛紛驚叫了起來,加卡老爹直接衝了過來,想要阻止車列這瘋狂的行為,可是有我和趕屍匠在這,那加卡老爹根本沒辦法近身,我剛才被良心一拍,身上那紅衣小鬼留下的蠱也好,什麼東西也好,已經消失不見,現在身上的傷勢已經能被者字決壓制,沒有大礙。
雖然現在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車列給吸引了過去,但是我左右看了看,大巫師還是沒有絲毫目的的在抓來抓去,李本田沒有被抓起來,其實比起這像是困獸一般的車列,我更怕的是那消失不見的老農,那人知時務,心裡縝密,焉壞焉壞的,上次在造畜人那,明明是走了,還擺了我們三個一道。
車列身上不光是黑氣繚繞,現在那身上的衣服,像是在佈滿了玻璃渣子的地面上滾了一遍一樣,不光是衣服爛了,就連那皮肉,也被劃開,往外翻著,好像是外張的嘴巴,有些噁心。
不過多久,車列身上不著一絲,但是整個身子像是案發現場一般,像是烤爆了的腸一般,皮膚往下彎彎著,明明是剛剛出現的傷口,但是現在,傷口都已經烏黑老化,不知道傷了多長時間了。
良心這時候慢條斯理的道:“鐮刀蠱,用殺過人的鐮刀當蠱苗,然後日夜祭拜,七天殺一生靈,滋養這鐮刀的邪氣,待到七七四十九年之後,鐮刀蠱大成,勾魂殺人,堪比那陰間黑白無常的法器,你倒是心狠,不光是別的生靈來滋養這鐮刀蠱,為了將這東西弄成本命蠱,居然是用自己皮肉來飼養,古典那佛祖割肉喂鷹,今天你用魂祭刀蠱,倒也是個人物,不過,我要說的是,究竟是有多喪心病狂,讓你每年殺一個人,當蠱引!”
到了最後,良心那句話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陣陣,像是驚雷,說完這話之後,良心拿著手裡那不住顫抖的鐮刀,衝著車列晃了晃道:“你是想要這個嗎?”
車列的眼睛,發著藍光,像是餓狼一般死死盯著良心手裡的那鐮刀,嘴裡怪叫著,手裡也結著法印,想要將那東西給收了回去,但是奈何,良心的手像是鉗子一般,任憑那鐮刀跳動,但是就是脫離不出去。
良心猛的提高了聲音,雖然這聲音不是朝著我,但我依舊心神狂跳,他怒喊道:“是不是,回答我!是不是想要這東西!”
現在這狀態的下的車列似同瘋魔,但是良心這話像是獅子吼般,振聾發聵,良心身上一哆嗦,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良心什麼話都沒說,拿著那跳動的鐮刀的手猛的往前一遞,動作實在是太快,我站在他身後,只是看見了他手抬了一下,然後那鐮刀還有車列都不動了,只不過鐮刀上滴滴答答,殷虹的血液滴下,在後一秒,咕嚕,撲的兩聲,車列的腦袋滾了下來,脖子上的那血,紅艷艷的,像是火苗,又像是噴泉,染紅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