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拂曉魘叫

    我猜測一點也沒錯,巴圖他們抹完雪後又都鑽到帳篷裡生火,力叔還特意從木頭小車裡拿出一個小鐵盆來,就地裝了一盆雪放到火上烤。
  
      每烤出一盆雪水後,力叔就把它灑冰帳篷上。
  
      別看我不明白他們用意,但力叔年紀畢竟大了,我這做晚輩伸手幫忙也很正常,可當我想接過雪盆時,力叔卻毫不猶豫攔住了我,還跟我說「小建軍,真要沒事幹進去帳篷裡躲風取暖去,別來添倒忙。」
  
      我真挺不解他這話,心說自己不能算是心靈手巧,可也不是笨人,幫忙撒個水力度還是有吧。
  
      但到後我也沒跟他理論,一閃身鑽到冰帳篷中。
  
      巴圖看我一臉無奈狀嘿嘿笑了,「建軍,你也別有鬱悶想法,這冰帳篷製作可是一個技術活,冰多了容易容易把帳篷壓壞,冰少了抗不住寒氣。」
  
      乍聽之下我沒懂老巴話裡意思,但隨著帳篷上冰封地方越來越多,我發現帳篷裡就越來越暖和。
  
      我獨自又好好琢磨一番,終於慢慢悟出這裡面貓膩來,說白了冰帳篷原理也很簡單,就跟街頭賣冰棍一樣,一個泡沫箱子裡裝一堆冰棍,再拿個大棉被往上一捂。面上看這種做法會把冰棍捂化了,其實棉被卻起到了很好隔熱作用。
  
      而對冰帳篷來說,上面塗了一層冰其實就會一個隔離層,把外面寒風很好隔離開,別看裡面高溫會讓冰化開,但與此同時外面寒氣也會讓化開冰迅速凍結。
  
      其實往帆布上抹一層冰,確實有讓帳篷裡冷可能,但相對肆虐寒風來說,這都不算事。
  
      我也想過,我們裡面一盆盆燒雪水多麻煩,直接拿鐵盆接點尿不就得了,但隨後我又覺得自己想法可笑,心說真要用尿把這帳篷弄成個冰裹,那就不是住人而是用來上廁所了。
  
      這樣我們又忙活了半個小時,一個完整冰帳篷展現我們面前。
  
      如果說我們三個大老爺擠一個帳篷裡睡覺,我還真沒覺得有什麼,緊是緊了點,但這樣也暖和,可現是我們四個人擠一個帳篷裡,多了一個雪蓮出來。
  
      尤其雪蓮身上還散發著一種女子特有香氣,讓我覺得很不自。
  
      我們吃過晚飯後就都蜷著身子睡去,別看帳篷裡溫度宜人,甚至連睡袋都用不上,但我還是躺了老半天才睡著。
  
      我做夢了,夢到餓魘悄悄入了帳篷,對著我腦袋來上一口,接著就貪婪吸起我血來,或許是夢境作怪,我拚命想動卻不能動。
  
      我就這種恐怖場面中掙扎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迷迷糊糊悠悠轉醒。
  
      而意識逐步恢復後,我聽到了輕微嗒嗒聲,這聲音聽著很像拿兩個木板對敲著,我見過餓魘王一次,當然明白這嗒嗒聲就是它魘叫。
  
      我噌一下坐起身,拿出一副警惕樣四下看著。
  
      這時巴圖他們也醒了,都坐帳篷中,巴圖倒沒什麼,對我使個眼色算是打了招呼,而力叔卻不滿嘟囔了一句,「小建軍,你也真能睡著,再晚起來會我們就都出去捉餓魘王了。」
  
      我笑著表示下歉意,隨後又一轉話題問道,「力叔,這餓魘王叫喚多久了?」
  
      他回我有一分鐘吧。
  
      之後力叔又給我們下達命令,「各自拿好自己武器,咱們現就出去看看,風林雪海可不是啥好地方,咱們沒時間跟餓魘王耗著,這次只要趕上機會,咱們就把它給擊斃了。」
  
      我們都應聲,魚貫出了冰帳篷。
  
      我拿還是那把獵槍,巴圖帶著拳套,雪蓮武器是一雙怪異小鐮刀,而力叔把裝著定魂十三蠱鐵盒小心揣了兜裡。
  
      按時辰算,現應該是早晨四五點鐘,按道理說天應該還是黑,可風林雪海中,卻是昏白一片,尤其細看之下還能望到遠處景色。
  
      我順著嗒嗒聲望過去,發現餓魘王就不遠處站著。
  
      力叔搓了搓鼻子嘿嘿笑了,我覺得力叔這般笑跟巴圖很像,也不知道他倆到底是誰學得誰。
  
      「娃子們。」他給我們下命令,「全部急行軍,前方有大妹子呦。」
  
      我本來聽他這話都已經跑上了,再一聽大妹子字眼,我突然覺得自己力竭。
  
      我真搞不懂力叔這大妹子說法算不算給我們鼓勁,但我個人覺得,他找這種激勵法很不恰當,一來誰也不知道那餓魘王是公還是母,二來我們三人也不全都是爺們,還有一個雪蓮呢,他這麼說有點為老不尊,另外從力叔那論,他嘴裡大妹子說白了不就是老太太麼,我這三十多歲爺們再怎麼樣也不會對老太太感興趣吧。
  
      帶著一副無奈和鬱悶,我們四人匆忙上路了。
  
      別看力叔說急行軍,但我們誰都沒瘋狂跑,只是不出汗甚至是少出汗基礎上,拿出相對速度向餓魘王追去。
  
      我抽空估算下餓魘王與我們之間距離,大約三里地,我心說如果餓魘王不逃話,用不到十分鐘我們就能與它碰面。
  
      餓魘王似乎察覺到了我們出現,它一轉身慢吞吞走開。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被餓魘附體原因,反正走不,我們與它距離正不斷拉小。
  
      我趁空檢查下獵槍,心說要是一會條件允許,我會先拿獵槍招呼它,爭取不讓巴圖他們出手。
  
      我想挺好,但我們又追了一刻鐘後,我察覺到不對勁,無論我們怎麼追,我們與餓魘距離不再發生變化。
  
      我心裡納悶,看了他們三一眼,他們面上沒表露什麼,但各自眼中也都出現了一絲疑惑。
  
      後巴圖先止住腳步,跟大家說,「這路上有貓膩,咱們是不是陷入什麼誤區裡了?」
  
      力叔沒否定他,扭頭問雪蓮,「丫頭,你對機關陷阱熟悉,看看周圍地勢,是不是存什麼怪異陣法?」
  
      雪蓮仔細打量著周圍環境,甚至還俯身蹲雪中摸索一番,反正忙活一大通後她肯定對我們說,「這裡沒有機關陷阱。」
  
      這時巴圖還盯著遠處餓魘王看,等雪蓮說完後又接話補充道,「大家看餓魘王還走著,我們停原地有段時間了,它也走了半天,但我們之間距離仍是沒有拉大。」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問道,「會不會是風林雪海本身有怪異,咱們看到餓魘王是視覺上幻覺呢。」
  
      巴圖搖搖頭,回我道,「絕對不能,不管視幻是怎麼產生,但肯定會因人而異,不能說我們視幻影響下看到都是同一個方向同一個動作餓魘王,而且剛才餓魘王叫聲大家也都聽到了。」
  
      我被駁無話,默默想著其他可能。
  
      但就這時,怪異又來了。
  
      餓魘王站住身形,轉身看著我們,也沒見它做什麼動作,它面前雪地突然炸開了一朵白雪花。
  
      這白雪花面積不大,但卻恰好把餓魘王身形完全遮蓋住,而且不僅是它腳下,另外一個方向空地處同樣也發生了類似炸開白雪花情景。
  
      這種異變離我很遠,我倒不擔心自己會受到什麼傷害,只是拿出一副警惕樣子靜等白雪花散開。
  
      風林雪海風力不小,白雪花很被吹散,但我望著雪花散後情景,臉色變得極差。
  
      兩個餓魘王出現我眼前,而且它倆都拿出一副氣勢洶洶架勢看著我們。
  
      倒不能說我膽小,遇到突變時壓縮己方戰圈這是一種戰術,我不由向他們三人靠了靠,甚至還跟巴圖說,「老巴,咱們失策了,原來雪海中有兩隻餓魘王。」
  
      巴圖沒急著回我,力叔和雪蓮也沒接話,尤其巴圖還對著做個了手勢,那意思別急,咱們觀察一下再說。
  
      我心說這也沒什麼可觀察嘛,兩隻餓魘王,咱們四個人,算下來正好兩人對付一隻,別看勝算沒剛才想那麼大,但二對一也絕不會吃虧。
  
      我端槍候著,只等他們分組分任務。
  
      可我還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突然間異變又起。
  
      兩個餓魘王面上,也兩處空地上又炸起了白雪花,等這四朵白雪花飄散後,我吃驚發現,面前出現了四個餓魘王。
  
      別看天冷風大,但我腦門一下就留出汗來,不能說我悲觀,但細論起來我們可要一對一跟餓魘王打鬥了,我除了獵槍再無其他武器,甚至身手也很一般,尤其使用獵槍還有個缺點,彈容量小不說換彈還極不方便,我要是一輪下來沒把餓魘王射死,那迎接我只能是被它吸血厄運。
  
      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打了退堂鼓,覺得當下還是避戰明智些。
  
      但我建議撤退話還沒說出口,周圍環境就開始炸開鍋了。
  
      一輪輪白雪花瘋狂出現,而每次出現後,餓魘王數量都會暴增一倍,幾輪過後,餓魘王把我們四人完全給包圍上了。
  
      我瞪個眼睛望著這麼多餓魘王,心說不由連連叫苦,心說這下玩完了,也別說是一對一了,就算把力叔定魂十三蠱拿出來,每個餓魘王平攤下來還分不上一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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