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會能快速擒敵,我不得不跟這壯爺們套近乎,想法子接近到他身邊。
我掏出一包煙,自行點了一根,又遞給他,嘴上說,「哥們來來,吸一根。」
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看在這情面上他也不好意思拒絕。不過他警惕性挺高,摸出自己的煙來,跟我說他吸這個就行。
這期間我和潘子就順利的一左一右湊到去,可我們不能光吸煙不說話,這樣顯得太尷尬。
我是純屬沒事找事,硬憋個話題閒聊起來。
我問佳木這個地方有啥好玩的?尤其哪裡推油比較棒?
這也是我的經驗,跟這種道上的在一起,談論女人是讓彼此熟悉最快的捷徑。而且果真不出我所料,一提推油,壯爺們嘿嘿淫笑,不顯得那麼生疏了,拿出一副口若懸河的架勢說起來,哪裡哪裡的小姐比較好。
我就是拖時間,也沒太在乎他說的地點,但潘子這個小獸不行,聽得竟然這麼認真,還連連附和。
在我們一支煙快抽完的時候,林子裡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我知道陸宇峰動手了,但整個心也糾結一下,我們沒帶槍,這聲槍響肯定是黑老大他們打出來的,我擔心阿峰受傷。
不過再擔心沒用,首要任務是解決這壯爺們。
我反應快,大喊一聲動手,就對著身旁的壯爺們狠狠打了一拳出去。
這一拳直奔他脖頸,真要實打實砸到了,保準他一瞬間缺氧,就此休克。
可壯爺們沒那麼好對付,雖然反應慢我半拍,關鍵時刻卻猛地一縮脖子。我這一拳全打在他下巴上了。
他疼的哼了一聲,還被拳勁帶的往前走了幾步。潘子緊隨其後,但他用了另外一個招數,先對壯爺們的左腿肚子踩了一下,讓壯爺們一失衡整個人半跪下來。
這樣一來,他比我們矮了一截,潘子又用胳膊肘對準他後腦勺狠狠來一下子。
人的胳膊肘是很硬的,用來當武器,威力很大。我本來看的心裡一喜,以為我們能得手了。
但潘子胳膊肘打上去後,出來咚的一聲,壯爺們一點要暈的意思都沒有。
我心說壞了,這爺們是真人不露相,是個練家子,整個腦袋受過特殊訓練,有點鐵頭功的意思。
壯爺們被肘擊一弄,一下疼精神了,他嗷一聲站起來,轉過身雙手拎著潘子的衣領,用他腦門對準潘子鼻樑骨狠狠撞了下去。
這看起來多少有點賭氣的意思,潘子不是對壯爺們的腦袋感興趣麼?壯爺們就用他的腦袋,讓潘子嘗嘗挨打的滋味。
而且不得不說,這一撞威力太狠了,潘子不僅兩個鼻孔噴血,左眼喬裝的皮線也被撞開了,乍看下去,他成了一個眼大一個眼小了。
壯爺們又順手給潘子一巴掌,砰的一聲過後,潘子一屁墩坐到了地上。
我本以為潘子能抗一會呢,這期間我要把腰間甩棍拿出來,再這麼一支援,壯漢就被搞定了,誰曾想潘子這麼快就被收拾掉了。
我手馬上摸到甩棍了,卻不得不放棄這個計劃,看著壯爺們扭頭看我,我一時間又想到一個招兒。
他腦袋是硬,不可能身上也硬吧?就憑他這歲數,不可能練成鋼筋鐵骨。
我悶哼一聲,一弓身子,用肩膀狠狠對著他小肚子撞去,還一下把他扛起來,往前推。
我們離黑老大的轎車很近,我推了幾下就把壯爺們頂到車前蓋上了,我還就勢伸出雙手,死死壓住他兩個胳膊。
現在我的位置能借上力,短時間內能困住壯爺們,我還對潘子連連喊話,讓他快點上。
我的意思是讓潘子對準壯爺們的軟肋或者腋下使勁打。但潘子想的又跟我不一樣。
他坐地上後,正好身旁有個大石塊,他就把這石塊當武器了,握著衝上來,用石塊上有稜角的地方,對著壯爺們腦門砸起來,還順帶爹長媽短的罵著。
壯爺們腦袋再硬,也比不上石頭,幾下子過去,他腦門被打出好幾個大口子,臉跟血葫蘆似的,也漸漸暈過去。
潘子是長歎一口氣,跟我說搞定了。
可我看著這一臉血的嫌犯,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心說這要被一會趕來的警察看到,我倆合力只對付一個人,卻打得這麼費勁,他們私下不得怎麼埋汰我們呢。
我又從兜裡摸出兩條小繩子,這也是我們來之前帶的,這種繩子有個特性,有膠皮的彈性,但裡面夾著一小股鐵絲,用它綁人,只要勒緊了,別人怎麼掙扎,只會讓繩子越陷越深。
我和潘子一起動手,把壯爺們雙手雙腳都捆了。我倆把他單獨丟這兒,又一同往林子趕。
潘子鼻子一直出血,他一邊跑一邊用手使勁捏著,試圖止血。我整個心思都沒放在潘子身上,只記掛陸宇峰。
我倆也不知道阿峰跟黑老大具體藏哪了,更不敢喊話問,就憑著印象,對準剛才槍響的方向,大致往前瞎闖。
但我們運氣好,沒多久就找到他們了,我發現陸宇峰沒受傷,地上躺著握著槍的黑老大和一個保鏢,都暈過去了,陸宇峰正綁他倆呢。
我本來心裡一喜,以為任務結束了,但又突然反應過來,少了一個人。
黑老大是帶著兩個保鏢進來的,換句話說,有一個逃走了。
陸宇峰看我和潘子過來後,拿出一副讚揚的表情點點頭,又把繩子拋給潘子說,「你綁人,然後報警。小白你跟我追人去。」
我和潘子一起點頭,還即刻行動起來。
這時候我把甩棍拿出來了,隨在阿峰後面。陸宇峰懂一些痕跡辨認的技術,他一邊跑一邊低頭辨認地上的足跡。
我被他這舉動一弄,又聯想起獵犬了。
那逃走的保鏢很聰明,專挑荒涼的灌木叢走,我倆一前一後足足追了半刻鐘,也沒見到保鏢的影子。
就當我合計這次追擊希望渺茫時,陸宇峰突然停了,警惕的四下看著說,「足跡在這裡沒了。」
我也四處瞅瞅,雖然我不懂痕跡理論,但也能看出來,這一片的灌木叢有點亂,好像有人在這打鬥過。
我心裡奇怪,那保鏢逃歸逃,怎麼還半道打起來了呢?這裡也沒人,他自己左右互搏麼?
陸宇峰讓我跟他一起,四下轉一轉,更要小心一些,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我是沒敢離阿峰太遠,以他為圓心,繞著圈搜索一下。當我走到一棵矮脖子樹下時,突然的,脖子上涼了一下,好像被雨滴打中一樣。
我挺納悶,心說今晚滿天星斗,怎麼能下雨呢?順帶著我摸了下,可等我看著手心上一片紅時,腦袋嗡了一聲。
我緊忙退後兩步,盯著那棵矮脖子樹瞧著。
這矮脖子樹枝葉太茂盛了,根本看不到裡面什麼樣。我有個想法,那保鏢會不會躲在樹上。
我整個心繃得緊緊的,把甩棍舉起來,對著枝葉撥了撥。
我都做好準備了,一旦有人從矮脖子樹上蹦下來,我扭頭就逃,先避過他的攻擊再說。但我怎麼也沒想到,這麼一撥之下,從枝葉裡露出一個血腦袋來。
其實把它形容為血腦袋都是輕的,腦袋上的頭髮都被血染得通紅,剛才我脖子上的血滴,就是從這些頭髮裡滴下來的。
我被這場景嚇住了,而且順著側面一看,這腦袋的右半張臉皮都沒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趕緊扯開嗓子喊阿峰。
陸宇峰離我不遠,即刻趕了過來,當他看到這血腦袋後,很肯定的說,「是那保鏢,他怎麼死在這了?」
我現在對保鏢死不死根本不關心了,就這殺人方法讓我一下想到削木偶的殺手了,沒想到他本事這麼大,一直跟著我們,還跟個不散的冤魂一樣。但有個疑點,他為何會殺這個逃跑的保鏢呢?
我根本沒時間細想,陸宇峰讓我等著,他又爬到樹上去了,想把這屍體弄下來。
這屍體是被一股繩子綁著雙腳,倒掛起來的,陸宇峰要是一鬆綁,屍體肯定就自行落下來了,為了讓屍體不被摔壞,他還給我下了一個缺德任務,讓我扶著屍體,把它慢慢托到地上去。
我看著那血臉渾身就起雞皮疙瘩,更別說能淡定的托屍體了。我本想拒絕阿峰,但阿峰不給我反駁的機會,立刻給屍體鬆綁往下放。
我算倒霉了,最後只好把眼睛往旁邊看,心裡不住默念,這不是一個屍體,而是一個假人。
在這種善意謊言的欺騙下,我用肩膀托著屍體,完成了這個任務。
只是這麼一來,我的上衣又毀了,整個血糊糊的。
陸宇峰跳下樹後,湊到屍體旁邊細細打量起來,還捏開它嘴巴說,「又是三稜刺。」
我心說咱們就別在這驗屍了,交給警局法醫就行了,而且我又問他,「那削木偶的殺手肯定還在附近,我們是不是請求加大警力,把這附近地毯式搜一下呢?」
陸宇峰竟搖搖頭,跟我說,「那殺手很厲害,搜是搜不出來的,等他主動找咱們吧,當務之急,咱倆趕緊跟潘子匯合。」
我能聽出來,陸宇峰很瞭解這個殺手的底子,另外被他這麼一說,我也擔心潘子了,心說那缺德獸身手不行,殺手別趁我們分散時對潘子下手,那樣潘子可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