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這雙破鞋丟了,畢竟看著太丟人,讓自己跟個要飯花子似的,可又想了想,這鞋破歸破,沒了它,我怎麼走路?
我最後沒招,只能轉移注意力,算是眼不見為淨。
我們五個全上了火車,也算臨時安全了,我們都不見外,各自找地方,或坐或躺,休息。
我這麼打算的,等這火車停靠後,我們一下車,今晚的任務就結束了。
可突然間,一陣陣馬達聲響了起來,三輛摩托車呼嘯著從一片灌木叢裡衝出來。
我冷不丁都愣了,因為這片灌木叢真的不適合開摩托,敵人的摩托和車技竟這麼好,能追到這裡來。
這三個摩托很不客氣,一邊追趕著我們的車廂,一邊先後舉起槍,陸宇峰反應最快,對我們大喊,「快躲。」
我們趕緊行動,各找掩體,潘子本來圖舒服,正四腳八叉的躺著,連坐起來的時間都沒有,索性跟個土豆一樣,咕嚕咕嚕滾起來。
砰砰砰三槍,我們運氣好,沒人受傷,但車廂上又辟里啪啦好一陣響。
我心裡亂跳,被獵槍的散彈式攻擊嚇住了。
三個摩托司機還有絕活,他們又打了一通子彈,緊接著在開車的同時,迅速換彈。
我算無語了,這麼一來我們五個太被動了,而且只要被他們逮住空隙,打中一槍,我們立刻見閻王。
我們四個警惕的不敢露面,陸宇峰膽子大,也敢冒險,他猛地衝到廂門旁邊,把廂門推上了,還從腰間拿出一個小手電,擰開後倒豎在地上,算臨時當個電燈。
有這個做保護,我們臨時算安全了。
那三個摩托司機一時間上來火氣,有個還扯著嗓子破口大罵,叫囂著讓我們有種把車門打開。
我們其他人充耳不聞,潘子卻上來脾氣了,這小子幹別的一般,罵人是強項,他就隔著門縫沖外面一通反罵,也招到對方幾發子彈的發洩。
這時我聽到,有個摩托提速了,馬達震天響,往我們這邊靠近。
我以為他要強行上車呢,我也湊到潘子身邊,跟他囑咐,如果這司機真要想往上爬,我倆就配合一把,我突然開門,潘子揍他一拳,把他硬生生打下去。
潘子也同意我的計劃,可到頭來,我們想錯了。
這摩托又漸漸遠去,貌似往車頭那邊開去了。
我又想到一個可能,這缺德玩意兒打起火車司機的主意了,一旦火車停車,我們還怎麼逃?
我心急,知道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
陸宇峰想了想,給我們下命令,「我的飛針現在沒用,大家都四下找一找,看有啥能對付摩托車的武器沒有。」
我們趕緊行動。這車廂裡,磨光機倒是挺多,這可是大傢伙事,一個少說有五六百斤,要是能丟出去,別說那幾個摩托車了,就算河馬被砸到,也保準給它砸出個翻白眼來。
可問題是,我們根本沒那裡力氣把磨光機弄出去,我又把注意打在磨光機旁邊,這裡有一些包裝箱,也不知道放的什麼。
我和潘子一起去的,等打開一看,我倆先一愣,又互相看著對方,陰險的嘿嘿笑了。
陸宇峰對我倆的舉動很不解,他還問一句,「看你們這傻樣兒,幹什麼呢?」
我從紙箱子拿出一個鉛球來,這鉛球不大,估計是八斤一個,但威力同樣不可小瞧。
這下陸宇峰不說我倆了,他也陰險的笑了笑,而且他笑的比我們還邪乎。
陸宇峰讓我和潘子都拿一個鉛球,跟他一起來到車廂門旁邊。
他慢慢把車廂門打開。
也說有意思的勁兒,之前摩托司機巴不得我們開門,可我們突然開門,他們倒顯得警惕了,也不急著開槍,還故意讓摩托往後退了退,藉機觀察著。
陸宇峰對我倆打個手勢,他又把上衣脫了,對著門外抖了抖。
他拿捏的角度很棒,只讓衣服故意露出一點點,就好像有人正貼著廂門往外偷窺一樣。
剩下的這兩個摩托司機,一同開了槍。這衣服一下報廢了,上面全是窟窿眼兒。
我和潘子都仔細聽著,一共四聲槍響,這獵槍都是雙筒的,換句話說,他們一下把槍膛子彈打盡了。
我心裡很爽,也暗罵一句,這倆呆比。我和潘子抓住機會,趕緊上。
陸宇峰很配合,立馬退後,讓出個地方來。
我和潘子出現在廂門前,還都把鉛球頂在脖頸上。估計是那倆摩托司機大意了,根本沒看清我和潘子這姿勢代表著啥意義。他們理都不理,正抓緊時間換彈呢。
我和潘子一起吆喝一聲,喊了句,「走你!」就一同把鉛球撇了出去。
我發現我倆太有默契了,這也讓好事變成壞事,因為我們把鉛球都撇向同一個人了。
這司機挺慘,我鉛球砸在他胸口上,潘子那個砸在摩托車把手上,這哥們嗷一聲慘叫,來個車仰人翻。
他的車速快,一下讓他摔的不住打滾,雖然沒遛到火車轱轆底下去,但也當即昏迷了。
另外那個摩托司機嚇壞了,趕緊降速,又來回扭著摩托車,他怕我們還撇鉛球。
這麼一來,他離我們的距離有點遠,我們想撇也撇不到他身上了,但好不容易有機會收拾他,怎能輕易放過?
陸宇峰趁空把那一箱子鉛球都推了過來,我們仨就蹲在廂門前。我們不使勁撇,就隨意的往下丟,讓鉛球成為一個路障。
這摩托司機可被坑苦了,他不想捨棄我們,只好在障礙中艱難前行,一次次的繞過路上的鉛球。
劉千手和小怪人也沒閒著,我發現他倆更壞,不知道從哪找到一堆零配件,要麼就角鐵、要麼是一些支楞八翹的東西。
他們把這些零配件全用一個大塑料口袋兜過來,又一起發力,來個天女散花。
一時間,外面零配件滿天飛,這摩托司機哪還能避過去,哼哼呀呀的摔倒,步了他同夥的後塵。
我們本來折騰一晚上,身心俱疲了,但看到這場景,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宇峰擺手讓我們繼續休息,雖然現在還有一個摩托司機沒解決,但不足為慮了,他要是能讓火車停下來,我們到時再逃跑,等他趕回來時,也一定不知道我們逃到哪了。
這樣過了有五分鐘,我心裡納悶呢,心說這火車怎麼還不停呢?
我是沒聽到什麼,但陸宇峰突然一抬頭,指著車頂說,「不好,上面有人。」
我一驚,猜到是那個摩托司機,沒想到他沒去打擾火車司機,而是想偷襲我們。
我和潘子跟著陸宇峰,全向廂門口靠去,我還猶豫呢,一會我們要不要爬上去跟敵人搏鬥。
但毫無徵兆的,一個人倒著吊了下來,他真狠,一定用雙腳找個支點夾著自己,玩了這麼一手倒掛的技術。
他還雙手握槍,對我們就勢要開槍。
陸宇峰喝了一聲衝上去,搶起槍來,也虧得他搶的積極,一下讓槍口跑偏。
砰砰兩槍,這車廂裡辟里啪啦一通響。我當時心裡都形容不好什麼感覺了。
陸宇峰又用他大拇指,對準敵人的手腕打去,啪的一聲響,直接把槍打飛。緊接著,陸宇峰又要戳敵人太陽穴。
可敵人身手真好,猛地喝了一聲,整個人落了下來,正好貼邊站在車廂裡。
他腦袋一偏,避過陸宇峰的攻擊,又伸出雙手,啪啪打了幾拳。
能看出來,這哥們練過拳擊,拳頭打得又快又狠,而且角度刁鑽。陸宇峰冷不丁沒適應,吃了大虧。
阿峰肩膀中了幾拳,忍不住退後幾步跪在地上,揉著肩膀。
我和潘子趕緊上,我倆打著這個主意,全往死裡踹他,不信不能把他踢出去。
可敵人實在太強了,我一腳踹中了,卻覺得像踹在一個鐵疙瘩上了似的。他根本紋絲不動。
敵人趁空發起反擊,一手一個,對我倆同時打了兩拳。
我腦袋上挨了一拳,一下就懵了,退了兩步噗通一聲坐在地上,總覺得有一群小鳥在腦頂上飛著唱歌。
潘子更慘,或許是敵人想拿他撒氣,一手扣著潘子脖子,一手不斷地往他肚子上招呼。
咚咚的,跟打沙袋一樣,他們還邊打邊往後退,最後一路停到一個磨光機前面。
潘子嘴咧開了,往下嘩嘩流哈喇子,估計在昏迷的邊緣地帶徘徊著。
陸宇峰掙扎的站起來,看樣還想跟敵人打鬥,敵人知道陸宇峰是個狠角色,他放開潘子,任由潘子癱坐在地上。
他冷冷打量著陸宇峰,蔑視的豎起中指。
我覺得真要讓陸宇峰一對一跟對方pk,未必能討到便宜,我又看了看劉千手,希望他能出面,畢竟這劉瘋子,還懂點掌法。
可劉千手的瘋勁兒又上來了,縮在一個角落裡,神情木訥的盯著地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剛才槍聲刺激到了。
我心裡叫糟,覺得我們今晚要壞菜。
其實我是多慮了,陸宇峰一點都沒緊張,他算盤也打得好好的。
他突然當著敵人的面,哼哼哈嘿的自演自練打了一套拳。這把敵人弄懵了都,不知道陸宇峰玩的哪一出。
等一套拳收勢,陸宇峰指著一個方向,對敵人說,「兄弟,看那邊。」
在敵人一扭頭的功夫,那原本不起眼的小怪人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拉著彈弓子,用含糊不清的口齒罵了句逗比,就把一個彈子狠狠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