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人的彈子速度快,而且在如此近距離下,敵人根本不及躲避。
啵的一聲響,彈子撞到腦袋上,又反向彈開了。面上看,這種攻擊不起眼,可實際威力特別的大。
敵人懵了,他原本也是挺硬氣一個漢子,現在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他正好挨著潘子,潘子剛緩過一口氣來,捂著肚子哼哼著,一看到這哥們,他生氣之下爆發了。
潘子倔強的吼了一聲,撲了過去,拽起敵人,四下看看。他旁邊正好是磨光機,他就把敵人一下塞到磨光機裡面。
磨光機沒通電,不然每分鐘上千的轉數,能把敵人輕鬆的磨成一灘肉泥。現在潘子只能握住一旁的搖把,完全靠人力,把磨光機啟動。
嗤嗤聲傳來,我眼睜睜看著敵人上半截身子在磨光機受苦受難,砂輪也無情的在他身上劃過。
只是人力畢竟有限,敵人疼的蹬了一會腿,也就暈了過去,並沒讓他就此死掉。
我看潘子還繼續搖把手兒,心說省省吧,這麼搖到最後又能怎麼樣?我掙扎站起來,湊過去把他拽住了。陸宇峰也抽空把敵人從磨光機裡抻了出來。
敵人挺慘,後背上豎著一條,衣服都沒了,露出血糊糊的皮肉來。
陸宇峰又四處翻找,撕了幾個布袋,弄出繩子,把敵人捆了。
到現在,三個摩托車手全被解決了,我徹徹底底的歎了口氣。我們又各自歇息。
我和阿峰一樣,一邊歇息一邊望著摩托車手,其實也就是無聊時的打發時間,但我倆都發現一個蹊蹺。
這摩托車手的腰間,似乎隱隱有小燈在閃爍。陸宇峰招呼我過去,他稍微一檢查,把摩托車手的褲帶抽出來了。
翻到褲帶裡側,我看到上面有一個小燈,一下一下有節奏的冒著綠光。
陸宇峰把眉頭皺起來,不用多解釋,我也猜到了,這是個紐扣gps,換句話說,摩托車手的一舉一動,都被敵方監視著。
我們要還跟摩托車手在一起,很可能一會下車時,迎來更多的敵人。
我害怕了,憑我們現在體力,繼續戰鬥是不明智的。正巧潘子也湊過來問咋回事。我就想招呼他,一起把摩托車手丟出去。
我管這哥們被綁著丟出去後是死是活呢?只求敵人別再來了。
可我倆剛要拽人,陸宇峰攔住我們搖搖頭。他又所有所思的站起來,來回溜躂。
我知道他想法子呢,問題是他再這麼一耽誤,豈不是給敵方更多跟蹤我們的機會麼?
我又勸了一句,跟阿峰說,「往外丟人吧!」
阿峰反倒被我一勸,拿了另外一個主意。
他讓我們別碰摩托車手,又把手機拿出來。他的手機是特製的,擺弄幾下後,我發現上面也亮起了紅光。說明報警裝置也啟動了,同樣是個gps。
他把手機塞到摩托車手的褲兜裡,跟我們說,「一會警方和敵方都會派人來找摩托車手,要是他們撞到一起,這會是什麼情況?」
我懂了,想想就想笑。
陸宇峰又走到車廂門前,望著外面說,「這條鐵路我認得,不久會經過凌川橋,做好準備,到時咱們跳河,不摻合接下來的事了。」
他說的不參與,是不想一會露面。警匪兩伙人見面,肯定得打起來,說不定還會發生槍戰。
可話說回來,一說跳河,我心裡真沒底,凌川橋我知道,底下是陵川河,雖然橋面與河水之間相距五米,這距離不算大,但對我們這些跳河的人來說,風險同樣不小。
我想問問阿峰還有別的辦法沒有,可沒等張嘴呢,廂門前就出現了凌川橋。
憑火車的速度,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過橋了。陸宇峰不給我們猶豫的時間,他拽起劉千手,招呼小怪人,當先行動起來。
這三人助跑幾步,一個大跳飛了出去。冷不丁看著他們消失在自己視線範圍內,我心砰砰跳,總覺得我們要生死離別似了。
這麼一來,就剩下我和潘子了,我倆互相看了看。潘子深吸一口氣,拍拍我肩膀。我發現他挺悲觀,說要是摔死了,正好結伴去閻羅那兒報道。
隨後他也跳了出去。我望著空蕩蕩的車廂,被迫不猶豫了,也緊隨他們的「後塵」。
在往下墜的一瞬間,我心裡有種想拚命掙扎的無力感,那種望著水面越來越近的刺激,讓我整個腦袋都嗡嗡的。
不過砸到水裡那一下,被涼涼的河水一刺激,我又一下舒緩不少。
而且險之又險,我下落的速度,讓自己最後碰到河底了,那裡都是水草和淤泥,有些水草一下纏在我腿上。
但我憋著氣,使勁蹬了幾下後,就徹底解脫出來。
我手腳並用的划水游上去,在剛出河面的一剎那,就迫不及待的四下看著。
其他人都在不遠處,我一數人頭,知道我們五個都平安無恙。
陸宇峰他們仨離得近,也都會游泳,正慢悠悠往岸邊靠,潘子就不行了,他是個旱鴨子,水性不好,撲稜老半天,也就是勉強讓自己露個腦袋不沉下去,更別說游泳了。
我其實也只會狗刨,但為了幫潘子一把,就盡全力「刨」過去,跟他一起在互相照應下靠到岸邊。
等我們全坐在岸上喘氣時,那火車早沒影了。這麼歇息一會兒後,我們又悄悄撤離了。
這裡屬於市郊與市區的邊界,我們想攔車也不難,找個路邊等不到一刻鐘,就遇到個倒霉的出租車。
這司機看我們全水淋淋的,原本不想拉客,但我們五個爺們能讓他跑了,尤其潘子,攔住車後立馬鑽了進去,大有不到目的地就不出來的意思。
最後在陸宇峰的指引下,我們回到那個平房,就是我們救劉千手之前,喬裝打扮的據點。
接下來沒什麼事了,這裡有吃有喝的,我們好好休息一整天,組織又派了兩輛車,在夜裡把我們接走了。
陸宇峰、劉千手和小怪人坐了一輛車,我和潘子坐的另外一輛。
我估摸著,他們仨要跟李峰見面,商量後續計劃,而我和潘子被送到了鄰邊城市,在一個居民樓裡,繼續休養起來。
這期間我心情特別好,我以為我和潘子這下總算是從局中局中徹底解脫出來了,畢竟那幾個案子也破了,劉千手也被救了,剩下的就是李峰這夥人怎麼跟敵對勢力硬碰硬了,也再沒讓我和潘子去挖線索的事了。
但這樣過了一周,在某一天的大早,我和潘子還睡懶覺呢,入戶門被敲響了。聲音挺大,砰砰的。
我倆在這兒生活,沒接觸外人,更別說有朋友了,有人這麼早來訪,我猜是陸宇峰。
我緊忙下地,去門口貓眼看了看。我發現來的不僅是陸宇峰,還有那個侏儒鸚鵡。
鸚鵡感知能力特別強,知道我躲貓眼後面呢,它哇哇叫上了,也不知道是誰教它的,它大喊,「給爺開門。」
我心裡有了一個小鬱悶,心說得了,讓這畜生佔便宜了。
開門後,我沒理會鸚鵡,帶著陸宇峰來到客廳,給他點根煙,又坐著聊起來。
我問陸宇峰,那晚我們跳河後,警方有沒有借助gps,抓住更多敵方勢力的人。
陸宇峰正悠閒的吐著煙圈呢,聽我說完,他很鬱悶的笑了笑說,「抓什麼人啊,去的都是警察。」
乍一聽他這麼講,我反應的是,敵方勢力沒露面,但又往深了一合計,我有一個新猜測,敵方去的也是警察,兩伙警察撞一起了,還有什麼理由抓人呢?
我又問那摩托車手怎麼樣了。陸宇峰說他熬不住,在押回警局後,死掉了。
我隱隱捕捉到一個信息,腦袋裡也瞬間想到一個詞,替死鬼。
在這件事上,我肯定沒發言權,也就藉機問問而已。這時潘子也醒了,從臥室裡走出來,跟陸宇峰打招呼。
我知道,陸宇峰能找我倆,絕不會是來敘舊這麼簡單。一定又有新任務了,但真沒想到,我們的新任務還是跟局中局有關。
陸宇峰漸漸聊到正題,他突然問了一句,「你們知道安化麼?」
我是個地理盲,要是北方的城市,我或許還能知道一些,但安化的字眼,讓我很陌生。
我和潘子都搖搖頭。
陸宇峰又追問,「那你們聽過梅山村落麼?」
我更迷糊了,不過較真的說,梅山這個字眼,我看書時倒是見過,什麼西遊記的梅山聖君,指的就是二郎神,還有封神榜裡的梅山七怪等等。
但這些鬼啊神啊的,都是書裡瞎說,現實中肯定沒有的事,我也不能說就此瞭解梅山。
陸宇峰不再多問,反倒解釋幾句,「安化那裡,有著一個湖南『西雙版納』之稱的六步溪原始次森林,裡面有很多古樸風貌的梅山村落,還有神秘的『梅山教』典義。咱們跟梅山村落不會有太多接觸,但敵方有一個要人,就躲在那裡,咱們這次的任務,就是過去把他抓出來,從他身上挖出一些證據來。」
潘子就只是在聽著,沒啥太大反應,還點點頭,配合陸宇峰的話,可我邊聽邊琢磨,冷不丁頭都大了。
我有種直覺,我們去安化抓的這個人,絕不簡單,而且還要去原始森林中,那裡什麼原則?弱肉強食!我真懷疑,此次一行,我們到底能不能活著回來。